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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昨天的我们,走远了。在命运广场中央,等待。那模糊的肩膀,越奔跑,越渺小。曾经并肩往前的伙伴,在举杯祝福后都走散,只是那个夜晚,我深深的都留藏在心坎……”
那天刷完《人民的名义》,耳边传来牛奶咖啡的这首《明天,你好》,悦耳的旋律和略带伤感的歌词,又将我带回电视剧。
那昨天的我们,有侯亮平,有陈海,也有祁同伟;那命运的广场,既是他们毕业分配的一纸调令,也是祁同伟求婚下跪的操场。那一夜有觥筹交错,但不诉离殇,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开始了各自不同的命运轨迹……
为什么祁同伟能在网上引起这么强的共鸣,直言不讳地讲,那是因为其实我们大部分人都是平凡的祁同伟,祁同伟身上有我们的影子。
祁同伟,抛开他的作为,他形象的接地气,他处事的冷静,他为了尊严和荣誉的执着,都是真实的。
所以,祁同伟没死!他最后时刻为了荣誉而重生!
当我们在谈论祁同伟时,我们究竟在谈论什么?是谈论他对婚姻不忠?政治敏锐性太差?还是蓄意杀人的冷酷无情?胜天半子的孤傲决绝?
祁同伟,一个出生在农村的穷孩子,靠自己的努力成为品学兼优的汉大政法系研究生、学生会主席,颜值高,还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他遇到了陈阳,两人相爱。
此时,官二代兼校花梁璐老师为了证明自己的魅力追小自己十岁的祁同伟三年,但祁同伟深爱陈阳不为所动。梁璐恼羞成怒,让自己的父亲把陈阳和祁同伟毕业分别分配到北京和小山村,从此两人天涯海角。
祁同伟并没有放弃,为了去北京去陈阳相聚,他主动调到缉毒队,身中毒贩三枪,以命相搏,成为缉毒英雄,天真以为这样总可以团聚了。但梁璐仍然让父亲以惜才为名压住他,不让他调离山村。
祁同伟终于绝望了,他明白了知识、英雄都是虚的,是骗人看的。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斗不过梁家的权力,只有权力才是实实在在的!
他回到学校,在梁璐的命令下,丢掉尊严,在操场下跪求梁璐嫁给自己。从此变本加厉,报复社会,走向黑暗的深渊。
很多年前一个犯罪纪录片片头有这样一句话:“每一名罪犯,在犯罪前都是一个普通人。”祁同伟当然也是。祁同伟的扮演者许亚军老师评论该人物的时候用了一个词——悲怆!
在剧中祁同伟是有对比参照的。很多人同情祁同伟的出身与遭遇,而在此方面,恰恰设置了易学习同志进行对比。同样贫苦出身,但易学习兢兢业业、不畏强权、踏实埋头苦干,最终被沙书记这个伯乐所发现,还捎带着印证了那一句老话:是金子总会发光。
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很多人说如果同情祁同伟,那么应将易学习同志置于何处?我认为,祁同伟和易学习,两个人只是面对社会不公这个命题时做出的选择不同,但是选择不同,并不说明不公平本身不存在,也不说明不公平本身就应由他们为代表的一大部分底层出身的人们去承担。
祁同伟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因为梁家的关系他知道自己永远不会有伯乐。在跪与不跪之间,他确实纠结过,为了可以不下跪,他曾身中三弹以命相搏,获得缉毒英雄称号,但无果。
终于意识到所有努力都只取决于他人的一句话时,当付出并不一定会有回报时,当工作调动、晋升只能看别人脸色时。换作是你,你有多大把握选择“不跪”,又有多大把握选择不献媚于你的上司。
电影《烈日灼心》中的段奕宏有一句台词,“每个人心里总有那么一点脏事,法律并不规定每个人要好到什么程度,但是法律规定了人不能恶到没边。”这个边就是法律的底线。
法律底线永远不能触碰。当祁同伟放走丁义珍,蓄意谋杀反贪局长陈海,触犯法律,最终就应当被绳之以法,这没什么说的!
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一个人没有恶到没边,或者说没有触犯法律,那么法律便无可奈何。再直接一点,在很多事情上,如果有人在法律范围内做出不违法但是违心的种种事情,这里面依旧充斥着太多人为因素。
从这点来讲,法律这把尺子,在应用中着实有太多的无奈。我们不应只看到祁同伟触犯法律时被绳之以法,不应简单的去同情祁同伟曾经遭受的种种不公,更应该看到当底层无依无靠的老百姓的无能为力。
身中三弹以命相搏成为英雄就一定可以调到北京?现实中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但是至少是不是为了这个年轻人的梦想去争取一下。
然而上面回答的理由充分到无法反驳,正因为祁同伟同志英雄举动,组织决定重点培养,所以要放在基层再继续历练几年。梁璐父亲政法委书记梁群峰要整你,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一个人受到了社会的不公,很可能将来有条件了会变本加厉地还给这个社会,况且,只要这个度把握的好,是可以不受法律制裁的,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剧中祁同伟作为公安厅长,将自己的亲戚安排公安系统工作就是这种思维的体现。早年自己遭受的种种不公,他不愿让其在家人身上再次重演,他利用自己权势,安排到全省各个公安岗位。他这么做同样破坏了公平,会致使千万警校毕业的优秀莘莘学子一辈子扎根基层不会有出头之日。
放眼部队,这种现象更是比比皆是。那一年扫雪,队干部划分卫生区,给四个年级分配的是同样的任务量,最后的结果是大一基本上把大一、大三和大四的工作都给干了。大一学员心里没感觉吃亏,高年级学员心里也没有觉得沾光。
因为在每一届学员的心中这反而是合理的结果。如果有人想不明白非要问为什么大一的就要受欺负?大三大四学员可以堂而皇之告诉你,我们大一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也是替老班长把卫生区打扫了。你现在来谈公平,我们岂不是吃亏了?
类似地,在很多单位,又有多少年轻干部因为干着不是他们自己分内的工作而加班加点,有时同事不免过来揶揄几句:“领导这么器重你啊,好好干啊”。其背后逻辑,其实你我都清楚不是吗?
再比如前些年风气不好,为了竞争一个位子而吃吃喝喝。请客花出去的钱怎么办,那些少数靠跑送走上位子的人,肯定想,当自己可以决定某些人命运的时候,自然也会有人给自己送,这就形成了不良循环。
想想前些年的毕业分配,看看剧中祁同伟,再看看陈海侯亮平陈阳,再结合他们的背景。我感觉电视剧真的拍出了那些年不良风气下的毕业分配。
真正的现实社会中,公安厅长或许没杀人却只是安排了自己的亲戚到公安系统,易学习们因为秉公办事得罪了一些领导还在基层苦苦等待自己的伯乐。
在这场话语权本就不对等的较量中,只能说“易学习常有,而沙瑞金不常有”。
作为平民百姓的我们如果不能独善其身,就可能随波逐流。
剧中李达康坚持自己的原则,没批吕州美食城项目,但是美食城却不会因为李达康的正直而搁置。李达康不批,高育良批了!你可以选择是否坚持原则,而上面可以选择是否用你这样坚持原则的人。
如同李达康和易学习这样在任何时候坚持原则的人在这个时代不多,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显得弥足珍贵。
很多平凡的人,只是那个无依无靠的祁同伟,是进亦忧退亦忧,在此两难的选择下,当我们谈论祁同伟时,除去苛责,我其实是想谈谈那份本不属于我们身上承担的那份不公。
所以,祁同伟没死!他最后时刻为了荣誉而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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