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大学限制外来人员进入校园。图/南方+
楼市限购,大学限外。
据《
南方都市报
》报道,4月8日,广东中山大学正式推出了“限外令”《关于加强广州校区(东校园)公共教学楼出入管理措施的通告》,严查进入校园的外来人员。在建有围墙的南校区,门口竖起了一块白底红字写着“教学科研场所,请主动示证,谢谢合作”的指示牌。
中大保卫处表示,“限外令”明确禁止的是“
游客
”型人士,也就是说,进入校园内散步、观光等人士以后都被拒绝入内。这引起了网民热议,大学闭门谢客,是否有悖大学精神?出于安全考虑限制外来人员,是否合理,又是否能达到安全的目的?
耶鲁大学前校长查德·雷文曾说:“围墙只会进一步加剧校园与社区的隔阂,从而造成更为紧张的局面。校园的安全要依靠与城市社区的融合,只有改变社区的贫困,并实现校园与社区的无缝衔接,才能从真正意义上解决校园安保问题,重新给校园带来安宁。”
“限外令”代表了一种封闭的趋势,在它之前就有厦大谢绝游客,更早之前,北大禁止旁听也闹得沸沸扬扬。越来越多游客进入宁静的校园参观、访友、听课、听讲座,缺乏管理经验的校方则倾向于“一刀切”。
被限外令挡在校门外的不只是游客。据中大校友透露,如果没有校友卡(2002年之前毕业的校友暂时无法办理校友卡),需要在校门处登记,并说出毕业院系、年级和入校事由,方可进入校园。
在编者的朋友圈中,一位中大校友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对么?”
文/黄俊杰
中国的大学就像是一座围城:越是被你认清危害,你越是不得不进入。
大学已经功利化,因为你我的欲望都走向了最大化。当读大学成了一个消灭童年、浪费青春、消磨斗志、回报渺茫的人生圈套,知识就再也无法改变个人命运。
为了防止游客越墙进入,厦大保安守在围栏边。
但即便中国的大学如同一个身躯日益臃肿、精神日益枯萎的病人,为了得到她的肯定,你仍心甘情愿押上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你自以为用生命的前18年来支付这笔未来的幸福保证金实属必要,皆因青春时父母需要这个目标,独立时老板需要这个证据,成家时丈母娘又需要这个指标,一张文凭足以拴住你的一生。
大学与学生之间变成了供需关系
也许,我们与大学的关系早已改变。
古时,彼此是家庭关系,“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1919年以后,蔡元培要把京师大学堂变成现代大学时,学校自治,学生自由,彼此是朋友关系。
1952年以后,中国大学学习苏联模式,大学其实是高等技术专科学校,都是为社会服务的螺丝钉,彼此是同事关系;1977年,关闭11年的高考闸门再次开启,大学得到了一批最有理想主义的追求者,彼此是恋爱关系。
80年代的北京大学宿舍。
到了2010年以后,大学招生推动GDP、大学城建立拉动房地产,彼此早就成了供需关系。交易完毕,自然两清,互不相欠。我们与大学失去了亲近如父子、知心如朋友的精神伦理。
也许,全因中国“独立思考的知识分子阶层”严重缺货。北大和清华都未进亚洲大学排行榜前十,同时,斯坦福大学校长有一个说法,中国要建成世界一流大学最快还需20年。
这是客气的说法,曾任耶鲁大学校长的施密德特曾在耶鲁大学学报上公开批判中国大学:“他们以为社会对出类拔萃的要求只是多:课程多、老师多、学生多、校舍多。”而在他看来,大学本应该是“孕育自由思想并能最终自由表达思想的、最糟糕同时又是最理想的场所”。
北京大学与清华大学的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