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介绍了由海归学者发起的公益学术平台,该平台分享信息、整合资源,并促进学术交流。文章主要讨论二维磁性物理,特别是量子材料的复杂性和研究模式,以及通过引入新的计算分析模式(如des Cloizeaux有效哈密顿和线性味波理论)来探索二维磁性的新模式。文章以FePS3为例,展示了自旋-轨道激子与磁振子混合的低能激发模式,并通过局域多体理论方法计算了该混合模式的激发谱,与实验结果吻合。此研究提供了一种新的分析框架,对理解二维磁性量子材料的物理性质有重要意义。
提出了基于des Cloizeaux有效哈密顿和线性味波理论的新分析框架,对理解二维磁性量子材料的物理性质有重要意义。
文章最后提出了对二维磁性研究模式的质疑和新模式的探索,并强调了对新范式的需求,以简化二维磁性复杂性的描述。
海归学者发起的公益学术平台
分享信息,整合资源
交流学术,偶尔风月
闲言碎语
科学研究,有不同层面研究“范式”之说,给科学人以研究方法论的指引。一般居于研究前沿的科学人对此可能不屑一顾,只有
Ising
这般已“压力自由”的人们百无聊赖之余可能去故纸堆里搜寻这些指引。学科范式,大意是说,一个学科在创始之初,构建了一个有待完善和稳固的框架;然后是框架夯实、优化、积累与内涵填充;再后面就是质疑和变革;最后是推翻当前框架而重构下一个新的框架。一个循环,从量变积累到质变,往复轮回而不断上升,使得这个学科最终走向包揽全局而达成普遍真理
^_^
。
虽然未知如上理解是否正确,但提出这一范式的学术
credit point
,当归于大学者库恩。
Ising
素有反骨,对此有低层次、不同的理解。对物理学科而言,学科创立之初,有几位或一批大师,会从上一个轮回结束所积累的大量结果中,提炼出几条简洁、美观和“神奇”的新规律,并用优美、对称的数学表达出来。这样的规律,一般是理想化的,大多是线性化、基于诸多原理假设的表达。留给大批追随者的,是这些规律的具体化、复杂化
(
非线性高阶化
)
、现实化并付诸应用的过程。随着时间推移,物理人面对的内涵越来越多、维度越来越高、问题越来越复杂越来越难解。因此,
Ising
说科学进步是打破时间反演对称的。这种对称性破缺,必然导致学科相变和重组,当前范式会被融合到重建的新范式中。
如上两个高低层次的视角景观,不仅对一个学科是如此,对学科之下的任何一个领域、领域之下的一个问题,亦是如此。范式的逻辑结构,是自相似的
(self - similarity)
。它层层镶嵌、叠叠不休,体现了人类智慧的伟大与窘迫。
不妨以凝聚态物理作为例子,来展开这一景观:
(1)
固体物理是基于大学物理和量子力学而生的产物,特别是电磁学和薛定谔方程,乃其中核心之二。众所周知,麦克斯韦方程在固体中应用至今依然是课题,单电子近似在周期晶格传播的理论是否普适万物也依然是课题。
(2)
事实上,固体介质中的麦克斯韦方程,足够物理人苦不堪言。只论介电极化率和磁导率对电磁场的响应,就让方程组只能靠数值求解。假定存在线性电介质并引入简谐条件,才有一个勉强可严格求解的
Helmboltz
方程。对薛定谔方程,周期势函数的畸变也让物理人叫苦连天。即便是只考虑弱电子关联,就让经典能带理论无法骄傲。所以说,对固体介质而言,这些优美而对称的物理方程,很多时候给出的只是框架和品牌。具体到实际应用,还得物理人脚踏实地,按照库恩范式的道路去摸索、建设和整理。
(3)
正因为如此,这些简洁、优美、对称的物理规律之外,就有了更具体的学科分支:电磁学之外,有电磁场、电子电路、电介质、非线性光学、经典磁学、铁电物理,如此列举还有很多。能带理论之外,类似地也有非晶态固体、弱关联、自旋电子学、拓扑绝缘体等凝聚态新分支,如此列举也同样很多。固体理论还诞生了一些更为专门化的学科,名称也很高大上,如多体理论、拓扑序等等,不一而足。
(4)
处理这些复杂的凝聚态问题,少有严格解结果。如果有,才显得珍贵,例如那个著名的
Kitaev
模型严格解。更多的,是数值方法、或严格解与数值解混合的方法。有一些多体理论,比如被认为很精确的“密度矩阵重整化群
(Density Matrix Renormalization Group, DMRG)
方法,对一些简单体系能给出漂亮结果。更广泛使用的数值方法,是迭代为主的第一性原理计算,包括密度泛函理论、总能量赝势方法等。它们直接从原子和分子的物理性质出发,通过自洽求解薛定谔方程来计算电子结构。超越这些基于量子力学的方法之外,还包括一些介观尺度的唯象理论,诸如此类,无法一一列举。未来,人工智能
AI
计算,也被寄予厚望。无论如何,这些方法很强大、很有效,但物理人就更难将计算结果用简单、直观、优美的数学表达来呈现,却也是事实。
好吧,如上景观,展示了凝聚态物理层层迭进的复杂性,已让人有些眼花缭乱。范式的理念在我们脑海中回转,似乎在提醒我们。我们理解的物理,因为被计算技术发展裹挟着,变得不那么清晰。图
1
所示,乃是来自日本东北大学凝聚态理论团队的一幅展示图,示意性表达出凝聚态物理的多重特征和研究模式复杂性的图景。但即便如此,凝聚态物理还是给我们一个不错的大模样:从单电子能带理论延申出来的图像,依然有效,依然是绝对核心。对凝聚态领域之外的材料人、化学人、材料工程师而言,基于凝聚态物理对传统导体、半导体和绝缘体三板斧式的分类,通过在其中插入若干修正、补充和拓展,最后得到的物理图像,看起来还是优美和可堪大用的。
只要优美和能用,就是好物理。阿门!
图
1.
凝聚态物理研究的复杂性之一角,提醒模式创新的未来意义。
From Condensed Matter Theory, Department of Physics, Tohoku Univ., https://www.phys.tohoku.ac.jp/en/research-fields/cmt/theoretical_condensed_matter/
。
量子材料有新模式?
然而,这一状况,到了量子材料,似乎就有点难以继续下去了,或者说因为问题变得太过复杂而难以继续优美及易于运用。为此,需要物理人更细心、更谨慎和多方求证。量子材料人呕心沥血,甚至数十年于一日关注于此。他们一方面取得重要进展,另一方面正在提出范式创新的必要性和可能性。需要指出,这里的范式,不再是学科大的范式,更多是具体到某一领域、某一类问题的研究模式。为了说明之,可以适当展开一二。
在凝聚态理论所用之法中,薛定谔方程之动能
(
动量
)
项依然占据主导,能带理论在定性上依然值得信任、依然可计算。但是,到了典型的量子材料体系,这种信任和可计算,就成为一个问题。
所谓量子材料,
Ising
在以往的科普文中,从广义和狭义视角给出过一些描述,如
《
什么是量子材料
》
、
《
量子材料遍地生
》
等。有兴趣的读者,可前往浏览一二。这里,如果再
upgrade
一下,量子材料就是这样的一些材料,其中薛定谔方程之晶格格点动能
/
动量被显著压制,
占主导的能量变成了势能项、且是不具有严格平移周期性的势能项
。物理人都知道,强关联系统
(
强
Mott
绝缘体
)
、非常规超导、拓扑半金属、及至平带
/
魔角
/
晶格滑移等体系,都是典型的量子材料,
都具有这种非周期
/
畸变周期特征
。
正如
Ising
多次重复絮叨过的,这样的量子材料,因为动能被抑制、周期性被破坏,就给了众多小能量角色参与“群魔乱舞、群雄争霸”的机会。此情此景,用一个不恰当比喻:太阳就是动能,月亮就是量子波动态的周期势
(
月光来自太阳,正好映衬了波动之意
)
。量子材料的世界,就如长夜遮闭、日月无光。那些“牛鬼蛇神”蠢蠢欲动,如幽灵一般游荡。这里,请别将“牛鬼蛇神”当成贬义词语,应当成量子材料的诸多物理元素。
熟悉多体理论的人,就能告知读者,对这样的实际材料,要包络所有相互作用势而去严格求解电子结构和激发行为,是不可能的。即便是借助第一性原理计算,要呈现其中的诸多效应和性质,亦是困难重重、甚至寸步难行。给一个实例说明:如果薛定谔方程中周期晶格势再叠加:
(a)
自旋
-
轨道耦合
SOC
、
(d)
自旋
-
晶格耦合
(spin - phonon coupling)
、
(c) Kitaev
互作用、
(d)
晶体场、
(e)
外场,已足够让物理人偃旗息鼓、缴械投降。
OK
,怎么办呢?依照如上论述,无非是两个环节:
(1)
先不管最复杂的三维体系,退而求其次去探索较低维度的体系,如一维原子链,如二维
vdW
体系
(monolayer, mono-unit layer)
,如界面原子异质结,如高度对称的正方或立方自旋体系。
(2)
针对这些相对简单体系,寻求能否超越已有的复杂多体作用范式,寻求构建新范式下更简洁、直观的模型描述。这两个环节,似乎正是库恩范式演化的精髓。
二维磁性的模式
当下的量子材料前沿领域中,还真有一个适合尝试这一任务或目标的领域,即二维
(
量子
)
磁性。声称这一“适合”,是有道理的。一则,体系维度比最复杂的三维低一维,问题的难度断崖式降低了。二则,二维磁性比一维磁性更有探索的前景和应用价值。一维问题,更多为模型研究而服务。三则,二维磁性中存在足够多的相互作用,可以将多体物理的复杂性展现出来,为物理人寻求新范式提供参考点、支撑点。
Ising
不久前写的一篇陋文之对象,就是二维磁性
CrI
3
,可见
《
二维磁性绵里藏针之针有多长
》
。不过,如果读者真的耐心读完此文,感觉一定是崩溃的,因为一个二维磁性体系竟然也那么复杂。如此,凝聚态研究还有什么物理意义?还有什么优美儒雅可言?而这一崩溃的感觉,正好展现了量子材料呼唤新模式的迫切性,是模式相变的前奏。梳理几许,列举如下:
(1)
二维磁性之初,的确具有优美、对称的范式,表现为:一端是各向同性海森堡磁性,以严格可解的
MW (Mermin - Wagner)
定理奠基;另一端是无穷大各向异性的
Ising
磁性,以严格可解的
Ising
模型奠基,如图
2(A)
所示。这两个模型及其物理,是如此优美,成为凝聚态物理和磁学的核心内涵之一。读者都能看到,早期的二维磁性研究,出发点就是这两个模型,几乎所有物理都是从这两端开始向中间延申的。
(2)
实际二维磁性,的确与两端都有距离。从两个极端出发延申,让物理人得以将“二维磁性”这一“范式”夯实、补充和拓展。首先取得进展的,可能就是位于两者之间的
2D XY
模型,如图
2(A)
所示。随后就是有限磁各向异性海森堡模型的各种变种。再随后,就是这些自旋模型的各种低能激发物理,包括后来与拓扑量子态联系起来的自旋涡旋
-
反涡旋模型及
KT
相变。发展到此,二维磁性的范式依然是优美、儒雅的。
(3)
二维磁性发展最快的一支,就是有限各向异性的海森堡模型。这一分支在过去几十年诞生了海量的研究成果,为二维磁性变得丰厚、殷实打下了基础,也为更为复杂的三维磁性的发展奠定了基石。遗憾的是,再怎么丰厚殷实,因为需要考虑的相互作用项越来越多,而具有严格解且可资用的模型不多,二维磁性仍然是脆弱和坚硬的。脆弱是指,普适而一般性的明确规律不多,大多体系的相图区存在众多磁性相。坚硬是指,各个体系得到的结果可塑性不高、互通应用度不高。一个简单例子,显示于图
2(B)
中:具有二阶各向异性的双线性、双二次海森堡模型之相图,包括顺磁态、
Ising
磁性区和
Ising
向列区、有能隙
Neel
态、无能隙
Neel
态
(
即
XY
向列区
)
,还有三相共存区。这一海森堡模型,尚且较为简单,但最后的相图却已经非常复杂。
(4)
二维磁性同样发展很快的另一支,就是二维阻挫磁性,包括相互作用阻挫和几何阻挫两类。二维阻挫物理,目前最有名的、具有应用价值的严格可解模型,就是
Kitaev
模型了。它与未来超导拓扑量子计算和新型超导电性紧密联系。
Kitaev
模型太过神奇,理想的
Kitaev
体系到目前为止尚未找到、大概也不大可能存在。一个实际的二维磁体,很可能是包含海森堡互作用
(J)
、
Kitaev
互作用
(K)
、各种单离子各向异性
(Γ)
、二阶及至高阶耦合引入的更多各向异性等。因此,基本可以笃定,这样的系统太过复杂而不大可能有严格可解的结果,或者说不可能有优美、对称甚至简洁的图像:既厚实、又优雅知性的物理,乃是此中稀有。
图
2.
二维磁性的理想化模型:
Ising
、
XY
和
Heisenberg
点阵
(A)
与具有一定现实意义的二阶各向异性的双线性双二次海森堡模型
(bilinear - biquadratic Heisenberg model with quadratic Zeeman anisotropy) (B)
。
(A) https://ar.inspiredpencil.com/pictures-2023/heisenberg-model
。
(B)
M. Weyrauch et al, PRB 96, 134404 (2017), https://doi.org/10.1103/PhysRevB.96.134404
。
vdW
磁体
FePS
3
作为如上梳理的展现,还是考量一个具体的、有代表性的二维磁体。这里选择
FePS
3
(
或者
FePSe
3
)
。声称其有代表性的理由如下:
(a)
首先,这是一个典型的层状
vdW
绝缘体。其能隙不大,但巡游动能项已经不是主导了。
(b)
从三维块体到二维单层
(
注意,是
mono - unit
而不是
monolayer)
,都易于通过可控剥离或其它生长技术获得。
(c)
很多二维磁体,都展现厚度依赖的磁结构,会带来额外复杂性。但
FePS
3
系列,从三维一直到单层二维,其磁基态都是交错反铁磁序
(zigzag antiferromagnetic order, AFM)
,原因在于体系具有较强的面外
Ising
各向异性。
(d)
具有丰富的、可资未来应用的效应,为其备受物理人关注打下基础。
正因为
FePS
3
是二维磁性之佼佼者,才会对其有细致探索、有对当前二维磁性研究模式的质疑与新模式的探索。读者不妨与
Ising
一起学习一番,看看
FePS
3
到底有哪些引人之处:
(i)
磁性离子
Fe
2+
有很大自旋磁矩,乃
3d
磁性离子之佼佼者。强自旋磁矩是激发较强电、磁、光响应及其它效应的前提之一。
(ii)
含
Fe
的磁体一般有很强的自旋
-
晶格
(spin - phonon)
耦合,就如若干多铁性化合物那样,自旋
-
晶格耦合导致很大铁电极化。这里的
FePS
3
,有强自旋
-
声子耦合不奇怪。已有实验报道,观测到拓扑非平庸的磁振子
-
声子
(phonon - magnon)
激发态之印记。
(iii)
大量实验表征配合理论计算,
揭示其
Fe
2+
-d
6
高自旋态的四个未配对电子,携带
S = 2
磁矩。因此,
FePS
3
应是有效自旋交换
J
eff
= 2
的半经典二维磁体。
(iv)
展示出不弱的
SOC
及磁各向异性。一般情况下,
3d
体系的
SOC
很弱,但在
FePS
3
这里似乎并非如此。
S (J
eff
) = 2
体系中,不大可能展示如此强的面外磁各向异性
(
如
Ising
磁性
)
。
带着这些实验事实,现在物理人面对的问题是:一个
S (J
eff
) = 2
、
SOC
不弱
(
当然也不强
)
、面外磁各向异性很强、伴随各种低能激发新效应、很有应用潜力的
FePS
3
体系,其丰富二维磁性应如何被刻画?
来自米国北卡的维克森林大学
(Wake Forest University)
物理系年轻的帅哥教授
Stephen M. Winter (
冬季
果然很
cool)
,领导其课题组一直从事量子磁性的第一性原理计算方法学研究。他们似乎关注二维磁性很久了,对
FePS
3
二维磁性的描述心有戚戚。看起来,他们的目标是,发展一套计算方法,能精确描述这一二维磁性的诸多特征,虽然这一目标太遥远了。
无论如何,他们年少生猛,将部分成果刊登在最近的
《
npj QM
》
上,引起关注,至少引起
Ising
学习一二的兴趣。这一工作,似乎就在折腾二维磁性计算和物理分析方法问题,是模式变革的那个做派。
Winter
帅哥他们提出问题、尝试解决问题、发现更多问题,到尝试提出问题的新模式。一路走来,飞鸿踏雪的印记如下:
(1) Fe
2+
展示出很强磁各向异性
(
面外
)
,背后机制之一可能源于未淬灭的强轨道磁矩。轨道磁矩,在许多
Fe
氧化物或强共价键化合物中,多被认为是淬灭的
(quenched)
。事实上,对于过渡磁性金属,
d
轨道磁矩比自旋磁矩要小很多,例外者不多见。
(2)
有趣的是,
FePS
3
是一个例外,其中存在大的轨道磁矩,得到一些
X
射线吸收谱的实验证据支持。在论文中,
Winter
帅哥他们似乎
在暗示
自旋磁矩
~ 4.0 μ
B
、轨道磁矩
~ 1.0 μ
B
。因此,
FePS
3
是否仍然合适被看成
S = 2
二维磁体,值得斟酌。
(3) Winter
的第一性原理计算和由此提出的低能激发模型,揭示出轨道磁矩的确有重要贡献,导致这一体系出现自旋
-
轨道磁性叠加在一起的
J
eff
= 1 / 2 / 3
的混合磁性态,令人吃惊和印象深刻。对二维磁性,这一效应似乎不多见。
(4)
特别值得指出,这一混合态是背后多重互作用势共存、竞争与博弈的结果。要全域描写其低能激发模型,其哈密顿中需要考虑的互作用太多,精确求解或数值计算都困难重重、甚至无法下手。也就是说,需要提出新的计算分析模式,突破传统哈密顿计算框架,从而找到具有现实意义的预测模型。此乃所谓针对二维磁性模式创新的涵义。
(5)
这样的一个创新模型,揭示出
FePS
3
这一二维磁体
存在一种新的激发态,即
自旋
-
轨道激子
(spin - orbit excitons, SOE)
与磁振子
(magnon)
混杂的低能激发态
(hybrid spin-orbit exciton magnon modes)
。由此得出的结果与基于中子散射、
THz
激发谱学和几项光谱学实验的结果很好吻合。这样一种新的激发模式,对正确理解这一体系的磁性、声子和光学性质,变得尤为重要。
图
3. vdW
二维磁体
FePS
3
的晶体结构
(A)
和单格点能级分裂示意图
(B)
。
注意到,这一体系的
SOC
不大,其分立出的三个能级
J
eff
= 1, 2, 3
差别不大,再被晶体场分立为能量差别更小的
9
个能级。这些能级在格点之间高度交叠混合,形成了这里独有的混合
J
eff
特征。
新模式?
OK
,现在可以来展示,
Winter
他们是如何基于当前二维磁性的哈密顿构建和对结果复杂性的考量,来探讨是否存在新模式的。
(A)
首先,
FePS
3
的晶体结构如图
3(A)
所示:很明显,零温基态下,
Fe
2+
离子占位六角蜂窝点阵
(honeycomb)
,自旋呈现面外
Ising
排列。从单格点模型出发,
Fe-d
6
的高自旋态能级填充
(t
2g
)
4
(e
g
)
2
给出的等效自旋
S = 2
、轨道角动量
L
eff
= 1
。前人都忽略掉
L
eff
,导致
FePS
3
被认定是一
S = 2
二维磁体。
(B) Fe
2+
归于
3d
过渡金属离子,其
SOC
应该很小。但因为
Fe
2+
特定的能级结构,其
SOC
依然足够将单离子能级分裂成
J
eff
= 1 / 2 / 3
三个能级,如图
3(B)
所示。但是,毕竟
SOC
也不是那么强,故这三个
J
eff
能级实际差别不大。进一步,蜂窝结构
(honeycomb)
施加的三重晶体场
(trigonal crystal field)
将三个
J
eff
能级又分裂成
9
个亚分能级,如图
3(B)
所致。因为
J
eff
= 1 / 2 / 3
本身差别不大,晶格格点间的强耦合
(inter - site strong coupling)
轻易地就能将这
9
个细分能级混杂起来,形成了高度混合的交换耦合特征
(highly mixed J
eff
character)
。好吧,这样的高度混杂的能级架构,给构建
FePS
3
二维磁性模型带来挑战。
(C)
体系哈密顿,包括单粒子项
H
1p
和两粒子项
H
2p
,不在考虑更高阶的作用项。按照标准步骤,体系量子哈密顿
H
el
= H
1p
+ H
2p
,其中
H
1p
和
H
2p
分别考量不同的交互作用项。
H
1p
包括格点间跃迁
H
hop
、格点内晶体场
H
CF
和自旋轨道耦合项
H
SO
三项,如图
4(
左
)
所示
(H
1p
= H
hop
+ H
CF
+ H
SO
)
。
H
2p
则包括在位相互作用项
H
U
和格点间
Hund
作用项
H
Jnn
,亦如图
4(
左
)
所示
(H
2p
= H
U
+ H
Jnn
)
。很显然,要用当前第一性元计算或各种数值方法去求解这一哈密顿的本征态,估计比
(D)
他们的所谓新模式,就是采用
des Cloizeaux
有效哈密顿
(effective Hamiltonian, dCEH)
计算方法,来处理这一能级高度混合的多体问题。基于这一
des Cloizeaux
有效哈密顿,通过严格对角化处理,展开到第三阶近邻,可以很快地获得一系列低能本征态基,由此给出等效量子模型,如图
4(
右
)
所示。
图
4. (
左
)
按照相互作用分析给出的
FePS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