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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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印度阻止的那场轮奸 | 有故事的人

有故事的人  · 公众号  ·  · 2017-06-30 15:27

正文

图片来自于电影《印度的女儿》

倒下后,我听见了优钵罗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看见不远处地上被撕成碎片的绿色沙丽,那几个刚刚偷袭我的混蛋,此刻全都迫不及待地围了过去。

王八蛋,这帮人渣!

>>> 人人都有故事

这是 有故事的人 发表的第 860 个作品

作者: 芥末烤雨


01


因为营养健康方面的原因,许多中国工程公司不愿意雇佣印度工人。


可印度穷,政府为了提高本地人的雇佣率,08年左右就开始慢慢限制中国工人签证的发放,变相的逼着你雇印度人。


但,印度人全民信教,信的还乱七八糟。


不能宰牛,但犁地的水牛不是牛;不吃牛肉,但牛奶就能喝。


最糟心的,是有些啥肉都不吃的人,敢提鸡蛋和鱼都立马跟你急。


这种人要么是极高种姓比如婆罗门祭司,要么是《摔跤吧爸爸》里的妻子那样,严格的印度教徒,绝对素食主义者。


招人的时候,老高带上了我,他朝地上啐了一口,“等下你就这么问,chicken的米西米西?不吃的全他娘的不要,回头买菜还不把老子烦死。”


我说,“老高,那好像是日本话。”


“印度这国家,强奸犯忒多,变态可不比日本少。” 老高缩缩脖子,直摇头。


那天陆陆续续面试了不下四五百个印度人,库玛一家就在其中。


不少年纪大些的印度女人,是不愿意抛头露面给外国人工作的,丈夫也不让。


库玛家不,不仅夫妻两个,甚至还带着小女儿一起来应聘。


小姑娘应该有十一二岁了,但常年营养不良导致有些过于瘦弱,但继承了父亲身高的优势,个头已经有母亲高了,五官有着印度人种的深邃,睫毛又密又长,是个很漂亮的小姑娘。


“拜托你,让她们两个来做饭吧,我家没有别的男人在了,不放心让她们自己在家啊!” 库玛苦苦哀求道。


我这人虽心软,但该问的还得问,“能吃鸡肉吗?”


库玛犹豫了三秒,点点头,“可以,可以的。”


“那好,明天来上班吧。”


“快来谢谢叔叔。”库玛向一直藏在妻子身后的小女儿招呼道。


小姑娘穿着鲜艳的绿色纱丽,怯生生地探出身子来,飞快地摸了我的脚一下,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小声地说了句,“纳玛斯戴。”


库玛说,这是他们印度人对尊敬者的最高礼节。


库玛慈爱地看了眼女儿,“她叫优钵罗,是梵语里青莲花的意思。”


看得出来,库玛很疼爱自己的女儿。


02


雇佣了优钵罗,我有些忐忑,毕竟她年纪太小了。


老高听了后狠狠吸了口烟,“也没啥,印度童工全世界最多,好多干的还都是采矿啥的高危行业,就做个饭,招就招了吧。”


我说,“你可别打人家小姑娘主意啊,她爸爸可宝贝她的紧。”


老高瞪我一眼,“兔崽子,你哥我是那种人吗?我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


说归说,我到底还是有些不放心老高,因此时不时地会多跑去照看一下优钵罗母女俩,一来二去的跟库玛一家就比较亲近了。


熟悉了之后,优钵罗活泼了许多,常缠着我听中国的事情。


尤其喜欢听中国女孩的事情,在知道她们不仅能自由的上学、逛街、选择自己喜欢的职业,甚至能自由地选择丈夫的时候,优钵罗有些向往,又有些沮丧,“要是印度也可以就好了。”


我不擅长哄小女孩,慌乱中想起刚好身上带了块儿绿豆糕,赶紧掏出来递给她。


优钵罗吃了一小口,大眼睛亮了一下,“好好吃!”


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又把那块儿小小的绿豆糕,小心翼翼地包起来,“剩下的给爸爸妈妈吃,他们还没有吃过呢。”


我的心揪了一下,“没事,还有呢,你吃吧~”


优钵罗噌的一下抬起头,“真的吗?那我可以给我姐姐带一块儿吗?”捧着绿豆糕的手开心的有些发颤,却依旧舍不得吃。


“当然可以啦~”


优钵罗甜甜一笑,一边小心的把绿豆糕收起来,一边满面骄傲的说道,“我姐姐可漂亮了,是我们村有名的美人,尤其是头发,又黑又亮,迷倒了好多小伙子呢!”


优钵罗的姐姐嫁去了老德里,为了让她嫁进高种姓人家,库玛几乎耗尽了家产,连犁地的水牛都卖了。


五六年了,优钵罗和父母都没有去看过姐姐。


印度贫民姑娘嫁人早,库玛还在为一两年后优钵罗的嫁妆犯难,自然不舍得花路费去看大女儿。


可大约一个月后,库玛忽然急急忙忙来找我,问明天他能不能请个假。


“请假?你要去做什么?”


库玛黝黑且早衰的面庞上,浮上了剧烈的痛苦,“是我的大女儿,她又被丈夫打了,这次打得太厉害,流产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最近正好需要去新德里进一批材料,要不我明天送你去吧。”


库玛捂着脸,低声啜泣着说道,“谢谢,谢谢。”


库玛个子高,且肩膀很宽,蜷缩成一团的样子,像是一座頽倒的山峰。



03


第二天一早,我就带着库玛和优钵罗出发前去老德里,工地上伙食忙,库玛的妻子走不开,就让优钵罗跟去照顾姐姐。


我去过新德里几次,但很少进老德里。


新老德里间隔着一道印度门,以南为新,以北为老,虽在同一片土地上,新德里已是蓬勃繁荣,中国三线城市的模样,老德里却是一派拥挤、破败。


优钵罗的姐姐莉亚,嫁给了老德里一个电工,印度人喜欢大家庭,莉亚就和公婆、两个四十多岁未娶的兄弟住在一起。


六口人住在一栋二层楼内,虽然外观有些破败,但门梁上锈迹斑斑的雕花灯,说明主人也曾辉煌一时,莉亚的夫家是个典型的没落高种姓。


这种家庭,一般都希望靠结婚时的彩礼大赚一笔。


到时,正赶上他们在吃午饭,五个人手上满是黏糊糊的咖喱和米饭,说说笑笑十分热闹,唯独没有莉亚。


看见我们来了,莉亚的丈夫立即变了脸,甚至没有先问候一句岳父,张口就是,“什么时候再补嫁妆给我?”


库玛把因为卖力工作而满是老茧和龟裂血痕的手,往后藏了藏,头半垂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对不起,我现在没有钱……”


莉亚的丈夫朝库玛啐了一口,“那你来干什么,滚出去!”


咖喱和米饭喷了库玛一脸,他却擦都不敢擦,只一个劲儿的道歉。


莉亚的丈夫越骂越起劲儿,干脆朝库玛动起手来,抬脚冲着库玛的膝盖就是三下猛踹,踹的库玛单腿跪在了地上。


“干什么你!”


我冲过去一把推开他,他的父母和兄弟们立即全都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大呼小叫,仿佛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库玛艰难地爬起来,我扶住他,“要钱是吗?好啊。”


我掏出钱包,丢了七八张1000面值的卢比在他们一家人脸上,“给你们啊!”


意外的是,这并没有激怒他们,反而,意识到我并不也是个穷光蛋后,他们立刻变成了另一副面孔,脸上堆满了笑容,终于肯带库玛去见莉亚。


莉亚躺在一间挨着厕所的杂货室,常年不见阳光,异味很重。


杂货室里没有床,只有一张薄薄的、打满补丁的旧毯子,面无血色,骨瘦如柴的莉亚就这么躺在地上,甚至没有被子,身上盖着的是装化肥的尿素袋。


莉亚瘦的皮包骨,一张脸却肿的像面包一样,嘴角、眼底的伤还隐隐在向外渗血。头发乱的像枯草,几只虱子在其间穿梭。


莉亚睁着眼睛,双眼却没有一丝光芒,如果不是她偶尔还眨下眼,几乎看不出,她还是个活人。


优钵罗看见莉亚的一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在她身上,莉亚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不认识人一样,依旧是那副毫无生气的模样。


“张,你先走吧,你不是还要去进货吗?”


库玛带着哭腔将我往外推,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知道他不想让家丑外扬。


“好,那我办完事来接你们。”


快要走出门口时,我想了想又折返回去,把钱包里大半的钱塞给了库玛,然后飞快地逃出了那个炼狱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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