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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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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太监滚床单？！这可能真不是导演瞎扯蛋反正也无蛋可扯。
这周播出的《权力的游戏》第七季第二集，最令人大跌眼镜的情节莫过于，龙妈的小翻译弥桑黛，跟小待卫滚床单了！
权游老粉们都知道这位名叫“灰虫子”的小待卫，不是著名的无敌军团无垢者（Unsullied）的指挥吗？无垢者，不是被阉割的吗？？？！
说到被阉割的男人，剧中的瓦里斯大人才符合人们心目中经典的太监形象啊——
因为缺乏雄激素的作用，变得皮肤光滑、毛发稀疏、向心性肥胖。撇开银屏形象受演员（健全男子）的限制，真实的去势男性还可能出现乳房发育。
再说他们这种童年期就被去势的男孩子，还可能影响到骨骺线的闭合，导致四肢比普通男孩更长。
再看看灰虫子，这健朗的肌肉，宦人和宦人之间的差别咋就这么大捏！从个人观感上我是很难管这副胴体叫“太监”的。
尽管粉丝们对这部神剧中的各种奇葩性关系和性场面都见怪不怪，但原著中并没的描写到这对小CP，连普通交往都很少涉及。
自从剧组超车绕到原著前边之后，这脑洞是越来越大，但因为新的故事也有另一番吸引力，许多马丁老爷爷挖下的坑都有独特的填法，多数原著党也选择了原谅。
但小翻译跟小待卫滚床单的情节，还是非常令人咂舌的，比谢耳朵和Amy还令人难以至信。
而我立刻想到另一本著作里提到过的一种古老的存在：欧洲的阉伶。
这是香港医生黄震遐所著，一本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闲暇读物，以医学视角细数音乐史上的奇闻佚事。阉伶的传奇就是其中之一。
阉伶兴亡多少事
古时候欧洲的教会音乐发展出了非常复杂的多声部形式，当然也需要高音部。正常人都会想到女高音，然而当时教皇禁止女性参演。
当时人们已发现，男孩子在变声期之前去势，长大之后声音仍可保持清亮。
不仅如此，他们又拥有成年男性的宽阔胸腔，也有可能是因为激素的变化不仅影响到四肢，还有肋骨，使他们的胸腔更为宽阔，音域更为宽广，声音也更具有穿透力。
他们的声音被形容成“天使一般”，现代的许多乐团高音歌唱家都会嫉妒。他们在舞台上的光芒也足可匹敌现代的superstars，成为全欧洲最闪亮的艺人。
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为王室服务，西班牙王后Elisabetta Farnese曾经邀请意大利阉伶Farinelli为国王献唱，希望他能治好菲利浦五世的抑郁症。
他来了，也确有成效，在宫廷中一待就是22年，这也是音乐疗法的早期历史记载之一。
Farinelli
现代俄罗斯歌手Vitas也以高音著称，被誉为“海豚音王子”。就因为这天籁，他也曾被人怀疑是阉伶，但这只是坊间谣言。
甚至有人说，海豚音王子的声音，仍然不及阉伶之美。而史上最后一位阉伶Alessandro Moreschi已于1912年退役。
Alessandro Moreschi
唯一现存的阉伶音频史料，来源：Wikipedia.org
但阉伶舞台上风光的背后，却有着太高太惨痛的代价。先不说他们要经历像无垢者一般的严格音乐训练，在没有无菌概念的年代，遭受那种手术后能活下来就不错了。甚至有些“小刀刘（Norcinis，阉割师父）”发明了一套设备，能一次阉割8个男孩。
许多出身贫困的家庭把小男孩送去小黑屋，希望他们有朝一日出人头地，能改善家里的生活。可是许多都不幸惨死。活下来的也未必能在8年的音乐训练中脱颖而出，总之，可能万本无一利。
就算在舞台上出众，人们欣赏表演，激动喝彩，也并不是像对普通演员一样大喝“Bravo！”而是“Evivailcotello（刀子万岁）！”
1870年，以制造阉伶为目的的青春期前去势术大意大利被明令禁止，正是和他们的性影响力有关！
去势男子还能啪啪啪吗？
他们只切掉了蛋蛋，保留了丁丁。
10岁之前去势的男孩子基本没希望发育出什么可观的尺寸，但10岁之后还是很有潜力的，就靠肾上腺分泌的那点睾酮。
有些天赋异禀的人还是能勃起的，甚至能在啪啪啪中让女性获得满足。这就尴尬了。
一方面，他们也能享受啪啪啪，另一方面，又没有喜当爹的风险，男人们对阉伶的态度也渐渐由嘲笑变成了嫉妒。
一些贵妇开始和阉伶来往，没有什么名誉上的担忧。他们性欲没那么旺盛，但被召唤时又很顺从。
渐渐地有了“阉伶是最佳情人”的说法，甚至流出“他们比普通男性有更卓越的性能力”的传闻，也没人想过要辟谣，当然阉伶们自己也很享受这种虚荣。
除了跟贵妇们乱搞，他们也滋长了同性恋的风气，这在当时是很难被接受的。
但去势之后到底还能有多少性活动？理论上说，性活动很大程度上受激素的调控，但也不仅如此。
性兴奋机制 |J PediatrEndocrinolMetab. 2000;13Suppl6:1503-8.
性兴奋需要多种神经递质的参与。如图右的兴奋系统包括去甲肾上腺素（NE）和后叶催产素（OT），刺激性觉醒；还有下丘脑及边缘系统的多巴胺（DA）和黑皮质素（MCs）调控专注力和欲望，对外源性诱因及性刺激做出反应。
图左则是抑制系统，内源性阿片肽在高潮或性奖赏后由皮质、边缘系统、下丘脑和中脑释放；内源性大麻素（ECBs）则调控镇静状态；血清素（5-HT）则诱导不应态和性满足感。
体内的类固醇激素引发兴奋系统活动，超过抑制系统时则表现为机体的性兴奋。当然兴奋系统的活动也可以被很多种外部的性刺激和药物引起。
说到现实中的去势人群的性福，这事到现在也没法严谨地调查，因为不管什么原因被去势，的确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很难招募到足够的受试者。样本量较大的研究大多依赖于网络的匿名调查问卷，这就有了谎报军情的风险。
1995年的一项发表在The Journal ofUrology上的调查有16名受试者参与，他们由于前列腺癌接受了去势治疗（睾丸切除术或激素去势），在去势之前仍有活跃的性生活。
在接受视觉刺激（嗯，就是小片子）后，有4名（25%）受试者达到了功能性勃起，平均血清游离睾酮水平为1.125 ± 0.362 pg./ml，而未勃起受试者的平均血清游离血酮为0.628 ± 0.098 pg./ml（p < 0.001）
这4位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天赋异禀吧，一般认为视觉刺激是没法唤醒去势之人的，需要直接的肢体接触。
而2016年Sex Med上的一项网络（http://www.eunuch.org）问卷调查，有198名手术去势者和96名化学去势者参与，结果显示大多数人在去势后仍然有活跃的性活动，超过一半的人的性取向也没有改变，包括性吸引（65%），性幻想（62%）和性关系（66%）。
此外有20%~30%的人出现了取向的改变，而8%~11%没有想关的性活动。去势后不再使用激素支持（雄激素或雌激素）者，最倾向于报告不吸引、不幻想、不啪。
那么无垢者也可以咯？
剧中除了这次的灰虫子滚床单外，第五季中也出现过无垢者下班后逛窑子的场景。当时小翻译还问他，你们无垢者怎么还去那种地方呀。
小待卫没有明确回答。无垢者的性能力和战斗力一样成为剧里剧外的不解之谜。
不过我们翻一翻原著，就会发现龙妈对于无垢者的战斗力也有过和我们一样的疑惑：
《冰与火之歌》第三部第八章
看来无垢者跟无垢者也是不一样的，也未能脱离去势者的生理特点，当保安还是当战士，平台极大地影响了他们的体型和发展前途。
后来龙妈购买无垢者军队时，类似的问题又拿来问奴隶主，为次得到了很清晰的答案：
《冰与火之歌》第三部第二十三章
战斗力也没有超越生理规律。无垢者军队的优势在于纪律，毕竟受的是军事训练，而不仅仅是格斗训练。
奴隶主要阉割他们，是为了泯灭他们几乎所有的欲望，无法被引诱，无法被折磨，也就极大地减少了背叛的可能。
想想铁群岛送到狼家做人质的养子席恩，他被阉割之前是贵族公子，已经尝过了生命的大和谐的滋味，但阉割以及其他数不尽的狱中折磨，使他从生理到精神全垮了。
他之前是北境的几个孩子中箭术最精者，后来一点都没发挥出来。
那么无垢者是几岁被阉割的呢？
《冰与火之歌》第三部第二十三章
五岁！就算保留了丁丁，也不太可能了吧！不过，阉割方式真的如我们所想的那样么？
《冰与火之歌》第三部第二十三章
什么都不留………………所以你俩这是在干嘛=_=
但别忘了，人类是一种社会动物。除了激素的生理驱动，我们进化出了很复杂的心理活动。
Perelman MA等人提出的性反应双控模型，如图所示，生理、器官活动是一重法码，心理社会学、文化因素和行为学因素则是另一重法码。
JPediatrEndocrinolMetab. 2000;13Suppl 6:1503-8.
复杂的就不说了，你们懂爱吗？就说剧里灰虫子的尴尬表白吧：
“你是我的弱点。”
“这就是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吗？那祝你好运。”
“我们从小被训练找到自己的弱点……吧啦吧啦……我从来不是最高大的，也不是最强壮的，但我是最勇敢的。直到我遇见了弥桑黛，我开始感到害怕。”
我也不是很懂=_=
参考文献：
1． J PediatrEndocrinolMetab. 2000;13Suppl 6:1503-8.The lost voice: ahistory of the castrato.
2． J Sex Med. 2012 Sep;9(9):2233-7.Castrati singers--all for fame.
3． J Urol. 1995 Mar;153(3 Pt 1):650-2.Visually stimulated erection incastrated men
4． Sex Med. 2016 Mar;4(1):e51-9.Gender Preference in the SexualAttractions, Fantasies, and Relationships of Voluntarily Castrated Men
5． J PediatrEndocrinolMetab. 2000;13Suppl 6:1503-8.Pathways of sexualdesire
6． Wikipedia | Castrato
7． 乔治. 马丁.《冰与火之歌》
8． 黄震遐.《音乐奇案的医学秘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