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块的饮料，你的父母还在上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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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了一个河南电视台民生频道的新闻，栏目叫“小莉帮忙”：视频一上来就是一个父亲模样的老年人，一巴掌打向自己的儿子，一巴掌不够又加一巴掌：“你要你爹不要？还要你爹不要？”

原来，这个看上去“大逆不道”的儿子，来自郑州的王先生，劝阻父亲花八万块购买一款叫“小分子复合肽”的产品，导致父亲恼羞成怒并大打出手的。

王先生在采访里说，今年9月的时候，他父亲想买一款“保健品 ” ，一盒要一千多，而且推销人员跟他父亲说这个 产品什么病都能治 ，王先生的父亲就偷偷把保险抵掉 ， 从保险公司借钱 ，一口气买 了八万块 钱 ，现在每天就吃这个产品，连药都不吃了。

不仅如此，对方还拉着他父亲作为产品的宣传大使。“小莉帮忙”的主持人跟着王先生去了销售这个神奇产品的地方——郑州某小区的一栋民房里。

画面一转，卖“小分子复合肽 ” 的店长理直气壮地回答王先生：“本来就是能治病”，“我不愿意卖给他，他必须要，不要不中，苦苦哀求我给他的。”然后还拿起产品介绍说：“调理各种疾病，可以调理他的健康。如果你不相信，癌症、心梗脑梗、关节炎、糖尿病高血压，这一类的病都可以慢慢改善。”

花了八万块的老人深信不疑（即使后来市场监督局鉴定这只是饮料连保健品都算不上），他冲到了店里，对着儿子破开大骂：“你是盼着你爸死呢？”镜头里面的耳光声音也是啪啪响。

这类保健品骗局的新闻，已经出现十来年了，为什么还是连绵不绝，生命力如此顽强。随便一个文盲都可以把老人家给洗了脑？新闻视频里记者采访店长时，镜头一扫，屋子里面乌泱泱全是老年人。

很多人在强调保健品骗局里老年人的认知问题，随着世界往回缩，知识体系的变窄，可是人们往往容易轻视一个问题，那就是老年人的自尊和自我价值的变化。

我特别注意到两个细节：第一个是，（经市场监督局工作人员鉴定以后）主持人说：“八万块钱买饮料，是不是太奢侈了？”老人斩钉截铁地回答：“我有钱！我愿意！我喝！”销售人员马上特别“好心”地和老人说：“没关系，您要退的话，我们一分不少退给您。”果然老人倔强地说：“我不愿意退！我愿意喝，哪怕它一百万呢！”

第二个是老人梗着脖子驳斥主持人：“我买东西，人家还给我报酬！”

当一个人老了，在社会上的存在感、重要性都在无形中降低，这种落差只有当事人最为敏感。如果可以，谁愿意自己做一个“无用的人”？但是世界在飞速运转，连深处时代漩涡里面的 我们 都要不断学习才能跟上，对于反应速度不如从前的老年人来说，要想跟上更非易事，不然就不会出现 新闻里 那些没有健康码上不了车的老人，没有支付宝付不了钱的老人……

我也是慢慢才注意到父母的一些变化的：比如他们仿佛突然之间得了电话恐惧症和开门恐惧症，有的时候我听见电话声/敲门声都快响到绝望了，他们似乎充耳不闻，结果还是离得更远的我跳起来去接的。

还有那句“我看不清楚”，也变成了他们的常用语。有天在银行，亲眼目睹两位六十岁左右的夫妻给国外的孩子汇款，银行工作人员已经特别认真地讲述了一遍，但是需要填写的信息特别多，一会儿英文一会儿中文，于是就听见两夫妻互相推诿：“我视力不好，看不清”、“我视力才不好”，后来又以此为借口，把工作人员又叫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