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一部三国史,记录了数以千计的历史人物,可真正主角,却只是极少数叱咤风雨的成功者。
绝大多数人注定只是配角,尽管他们才华横溢,尽管他们一样胸怀大志。主角们的成功或许极具偶然性,但配角们未成大器的背后,却往往隐藏着某种必然性。
比如三国奇才刘巴,就是因为傲慢而固执的性格缺陷,造就了自己的悲剧人生。
刘巴是三国时期可于诸葛亮相提并论的旷世奇才。虽然其知名度远不如诸葛亮,但如果论才学,刘巴或许不在诸葛亮之下。
刘备曾评价他说:“子初才智绝人。”诸葛亮自己也说过:“运筹策于帷幄之中,吾不如子初远矣!”这话虽有谦虚成分,但也足以证明刘巴是个出类拔萃的人才。
只是诸葛亮找到了发挥自己才能的平台,而性格偏执的刘巴却不善于经营自己的人生。
刘巴(公元184年-222年),字子初,荆州零陵烝阳(今湖南省邵东县东南部)人。刘巴出身于名门世家。他的祖父刘曜,曾任苍梧太守。其父刘祥,曾任江夏太守、荡寇将军。
刘巴少年时就颇有才名,18岁时便有了第一份工作——郡署户曹史主记主簿。户曹史是郡署里负责核查赋税帐簿的幕僚,主记主簿大约相当于户曹史的秘书。
这份工作虽然职位很低,但此时的刘巴早已名声在外。荆州刺史刘表多次要提拔他,并举荐为“茂才”,但多次征召,刘巴都懒得去。
当时刘备正好来荆州投奔刘表。刘表有个外甥叫周不疑,自幼聪明伶俐,很受刘备青睐。刘备便为他推荐了一位老师,也就是刘巴。
可刘巴一听说是刘备介绍来的,便连连推辞,说自己是小人物一个,对内没有杨朱持守虚静的方术,对外没有墨子把握实务的风度,哪有能耐充当周不疑的老师。
刘巴不收周不疑这个学生,分明是不给刘备面子。虽然刘备是汉景帝之子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但此时还没混出什么名堂。
刘巴可能根本瞧不起他,更没料到他后来能够三分天下。因为傲慢,刘巴犯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大错误。
赤壁之战前夕,刘备被曹操打得落花流水,逃亡江南。由于刘备善于笼络人才,当时荆楚的名士大多追随了刘备,惟有刘巴北上投奔曹操。
曹操也是个唯才是举的老板,便将他留在官署担任助理。赤壁之战,曹操大败,但他并没打算放弃荆州,北返之前特派刘巴去荆州南部招降长沙、零陵、桂阳等地。
刘巴起初似乎有点畏难:“刘备已占据荆州,恐怕过不去。”曹操赶紧给他鼓劲打气:“不用担心刘备阻拦,我会派六军保护你的。”刘巴只得乖乖上路。
刘巴到达零陵时,这些地方早已被刘备控制。刘巴招降不成,也无法北返,只好逃往更南面的交趾郡(今越南北部)。
这时诸葛亮写信给刘巴,劝他归附刘备,没想到竟被刘巴一口回绝:“我奉曹丞相之命南下,虽然没完成任务,但还是要回去的。你让我投靠刘备,这是不可能的!”
牛人们摆摆架子,求才心切的老板通常是能够容忍的。比如诸葛亮曾让刘备三顾茅庐,就成了人们津津乐道的千古佳话。
可刘巴却根本不给刘备任何机会,这让刘备非常气愤。不给别人机会其实也是不给自己机会。因为傲慢,刘巴犯下了人生中的第二大错误。
刘巴逃到交趾后改名换姓,在交趾太守士燮手下谋了份差使。由于同士燮经常意见不合,刘巴干得并不开心,于是他转往牂牁郡(今贵州安顺)。
但途径益州郡(今云南晋宁)时,他被益州郡官府拘留,差点被杀了头。所幸太守的主簿觉得刘巴可能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建议送至州府处理。
当时的益州首长是刘璋。刘璋的父亲刘焉曾与刘巴的父亲刘祥颇有交情。刘璋见了刘巴十分惊喜,将他奉为上宾,每有大事都找他商量。
不久,刘璋邀请刘备入川。刘巴得知后极力反对,预言刘备“入必为害”,但刘璋想借刘备之力抵抗张鲁,没有采纳刘巴的意见。
刘备入川后,刘璋让刘备去攻打割据汉中的张鲁,刘巴又进谏反对,说这是“放虎于山林”。刘璋一心想消灭张鲁,仍没有听取刘巴的劝阻。
后来刘备与刘璋反目,攻取了益州,刘巴走投无路,不得不向刘备投降请罪。后经诸葛亮推荐,刘备给他安排了一个左将军西曹掾的职位。
刘巴一到刘备手下,便替刘备解决了一个难题。当初刘备攻打成都,为了鼓舞土气,曾许下诺言,攻破城池,一切府库财物都分给士兵。
攻破成都之后,士兵大抢财物,刘璋的储积一扫而空。刘备虽然占据了益州,无奈国库空虚,军用不足,十分忧虑。
这时刘巴给他出了个主意:“只要铸造面值百文的铜钱通行,统一全国物价,实行公卖制度,就能扭转财政状况。”刘备照办了。
数月之间,府库又充实了。这件事令刘备很满意。后来,刘巴相继担任了尚书、尚书令等职。
然而,公元221年刘备在成都筹备称帝时,刘巴却唱起了反调。
当时其他文武官员纷纷道贺,唯有刘巴和主簿雍茂进谏反对,认为刘备称帝的条件尚不成熟,应该缓一缓。
刘备打江山的最终目的就是当皇帝,现在想称帝了居然有人反对,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把雍茂杀了。
可能是碍于刘巴的名气,刘备放了他一马,但从此不再重用。在关键问题上,即使你比老板更有远见,也千万不要同老板唱反调,否则肯定要吃亏的。因为傲慢,刘巴犯下了人生中的第三大错误。
除了以上三大错误之外,刘巴还有一个很严重的缺点,那就是自视清高,不愿与人交往,不谙人情世故,特别是对武将有偏见。刘备的桃园结义兄弟张飞虽然是个粗人,却喜欢同士大夫交朋友,十分仰慕刘巴。
有天晚上,张飞专程前来拜访刘巴,并想同他来一次彻夜长谈。铁杆粉丝向自己的偶像提这样一个要求本来也不算过分。
没想到刘巴摆出一副高傲姿态,根本不理睬张飞,整个晚上不与他说一句话,弄得张飞很没面子。
诸葛亮听说了这件事,赶紧规劝刘巴:“张飞虽然是个武将,可他十分敬慕你。你尽管才高八斗,但也不能过于清高啊。”
刘巴居然回答:“大丈夫处世,当交四海英雄,与一个当兵的有什么共同语言!”刘备知道后龙颜大怒:“刘巴这家伙不是来帮我打天下的,而是来捣乱的!”
此事传到东吴,谋士张昭感叹道:“刘巴做人实在是很不厚道,对张飞这么没礼貌。”东吴老板孙权则说:“如果刘巴随世沉浮,取悦刘备,那就不是刘巴了,还能称为高士么?”
正是由于这些缺点错误的存在,使得满腹才华的刘巴,未能在英雄人物辈出的三国历史舞台上发挥更大的作用,未能像诸葛亮那样留下精彩纷呈的神奇故事。这是刘巴人生的悲剧,也是留给后人的深刻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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