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的几例确诊病例的行动轨迹让全国人民都看到了在北京的打工人有多拼多不容易。
这大概是所有打工人的日常。
2020年就要接近尾声了,这真是不怎么快乐的一年,除了万青发新专辑激动了一下,最大成就是“我还活着”。
今年发生了很多操蛋的事。年初许愿说的“万事顺意”真他妈的是放屁。
今年我的财运真是够差的。接了一个朋友的项目,出于信任没要预付款,吭哧吭哧配合他写了三个月的文案,到最后钱没给朋友也没了。第一次尝试买股票,买了5万块的海底捞,结果疫情来了暴跌。之前跟着朋友花光积蓄买了河北固安的一个房子,按她的预期是等大兴机场开通后会成为大热门投资楼盘,结果大兴机场开通了但这里房价下跌而且现在根本卖不出去。老家的父母一直找我帮他们还债。最要命的是身体经常出现问题,老觉得自己就要完蛋了,不能活到富坚义博填坑了。
年初因为焦虑症去了几次医院。
我问医生怎么才能治好。
在了解我的情况后,医生说离开北京就好了。
他还说,他看了很多有我这种症状的病人。
“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太大了,不快乐就会
8月我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术,在医院住了半个月。
人这种贪生怕死的生物啊,只要健康一出现问题,就会变得悲观。
我在黄昏时遛狗的时候感到悲伤,害怕我的狗子会离我而去,怕自己变秃变老后一无所有地在等死。
这世界看似热闹非凡,其实孤独得要命。所有人都害怕在那种清冷的午后孤独地醒来。
是搞钱重要还是快乐重要?但是没有钱怎么有条件快乐?
小时候学过的那篇“生于忧患 死于安乐”不就是让我们在活着的时候不能快乐吗?
马林巴架子鼓小提琴钢琴在一起演奏的歌怎么能那么悲伤呢?还是说只有我听到的是悲伤。
有没有一种人生是不辛苦的?马云应该比我轻松一点吧?
年轻的时候总说不喜欢小县城一眼到头的生活,可去了大城市后又何尝过的不是一种更加苦逼的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呢。
但脑子里又有另外一种声音:不行!打住!不能传递负能量!
后来我看王小波的杂文,他在《乐观的结论》里说,消极地回顾自己的经历是不对的,要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但允许自己悲伤,你不需要在病得要死的时候还乐呵呵,但也不必夸大这种能力。
还是乐观地总结一下2020年吧,我还健康地活着,感知世界的能力变强了,捡了一只流浪猫,还搬去了海边,实现了海边看日出自由,也蛮不错的啊。
对,我搬到海边了,
在2020年末,我决定听医生的话离开北京。
现在我已经搬到河北秦皇岛阿那亚。
阿那亚这个地方,被成为“亚逼的耶路撒冷”,在北京的人周末的时候来这里放空两天,然后回去继续当社畜。
这里的生活其实蛮简单的,没有喜茶和茶颜悦色,没有海底捞和优衣库,开车40分钟才有麦当劳,京东到家上没有在配送范围内的商家,除了小区里的几家餐厅几乎没有别的外卖,晚上九点以后就没有夜生活了。
刚来的第一个晚上10点多,开车找了半小时才买到方便面。没有哈密瓜榴莲芒果这些水果。没有宠物店。安徽板面和驴肉火烧坐实了这里是河北。
这里物资很匮乏。但这里有海。有图书馆。有孟京辉的戏剧。有FIRST实验室电影周。有吴牧野新年音乐会。有美术馆。有深夜食堂。有酒吧。
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过一种物质上匮乏但精神上富足的生活么?
我想起之前去日本北海道旅行的经历,那里也很简朴,没有外卖没有uber甚至没有网上买车票的软件。但大巴缓慢驶向目的地那种踏实的心境却让人难忘。还有那里的人情味。我去旭山动物园的时候因为错过了回去的公交车,只能尝试着走路去别的站点,没多远就遇到一辆停在路边的公交车。离发车时间还有半小时,但司机决定先送我们。
遛狗的时候,保洁大姐会跟狗子打招呼。我早上9点去市集买西红柿,结账的时候工作人员跟我说“等一下 我给你换个今天刚到的更新鲜的。”
来家里安装燃气管的大叔问狗叫什么名字,我说“叫老板”,他乐呵地朝狗子说:“老板,发个红包呗,过年啦!”
平安夜我带狗子逛市集,卖奶茶的大姐兴冲冲地告诉我,她拍了一张狗子的照片发到姐妹群里,她的姐妹们都说可爱,还特意给我放她姐妹发的语音。
更有一个大哥很得瑟地说:“我给它开个直播!让它当网红!”我心想:算了吧,估计你粉丝还没它多呢。
我还遇到来这里玩的大忘路的老粉,和她一起看日出,吃早餐。聊天过程中知道她为了让生活慢下来今年去香港大学读书了,方向是公益慈善。我们大忘路人,真的很厉害啊!
(带狗子一起看日出)
搬来这里不过一星期 ,但我快乐了很多。听网易云的日推忍不住想在房间里跳舞。
干饭人在这里也很快乐,白天吃食堂,晚上去海边的居酒屋。老板是北京人,在这里除了这家居酒屋还开有一家京菜馆。
这家居酒屋刚营业不久,还没什么人知道。他意气风发地规划着未来:“等夏天来了,大家在这里喝酒看日出。还有什么比面朝大海饮酒作乐更快乐的事呢?”
他还说到,海面这几天结冰了,在大海被冻住之前他去捡了很多小螃蟹、海胆,并展示给我看,说一会儿烤了当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