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东黎：选择法律意味着什么

首先，我认为，选择法律，从普遍意义上来说，是选择了一种谋生的手段。这么一说，大家就觉得有点失望。那么，选择法律和选择化学、选择物理、选择计算机有什么不同？从职业的选择上来说，本质上没有什么不同，都是选择了一种谋生的手段。当然，很多同学会说，我来法学院的目的可不是就是为了选择一个谋生的手段，我可能有更伟大的理想，比如说我想去做政治家，比如说我想做一个影响公众舆论的一个人，我想去做一个最高人民法院的大法官，我想通过我的法律知识来改变中国的法制环境，推动法治建设，为我们这个国家做更多的事情，还有同学可能会有一些更加伟大的崇高的目的。但是我要说，不管你抱着怎样的目的，最好首先把选择法律当作一种谋生的手段。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如果你不能够把自己的生活谋得很好，任何伟大的目标可能都是一个令你不脚踏实地，令你好高骛远的一种幻想，这可能对你自己的人生设计和将来你这个伟大的目标的最终实现是非常有害的。为什么这样说？我们再接着说一下，例如，你说来学习法律的目的，实际上是想做一个政治家。那么我要问一句，做政治家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什么叫做政治家？从表面看到的社会现象来讲，我们可能说做政治家是像温家宝总理一样。对吧？像那个最高人民法院的肖扬院长一样，这个才叫做政治家。好，那我们再来看看温家宝是怎么样当上总理的。肖扬是怎么样做上院长的。如果你细心这样推的话，可能最终还要落实到当你从法学院毕业的时候，你的第一个工作究竟是什么。可能不是政治家。你毕业以后找到的第一个工作，不管你是做律师还是到法院去做书记员，或者是到商务部法律处去工作，这些工作都要求你具备踏踏实实的法律功底。你应该是一个非常合格的工作人员。那么，你毕业以后选择的职业所要求的所有条件都应该是你在这四年当中在法学院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学习积累的结果。在这样的每一天当中，如果你抱的想法是，刑事诉讼法不是我想干的事情，法律写作我没有兴趣，因为那个跟我做政治家没有关联，那么，可能到最后你真的很难做成一个政治家或者是一个大法官。这并不是说我们伟大的理想和我们把选择法律看成一种谋生的手段之间是相冲突的。我们应该看到是，我们只有先把它当作一种谋生的手段（我们知道，谋生的手段意味着有人要来付工资，那么我要为我所得的工资去工作），具备做这个工作的适当能力（这些能力都是你在学校的每一天去掌握和学习的，而最开始你做法律工作的时候可能最需要的应该是你的法律基本常识，还包括法律分析能力这样一些非常基本的法律技巧。这些法律技巧都是你在上课的时候在很难熬的每一分每一秒当中积累起来的）。所以，不管你们当初进入法律这个领域，是抱着一个多么伟大的理想和多么美丽的向往，可能具体到每一分每一秒呆在教室里的时候，未必会像你想象的那么愉快。但是记住，就是这样一些不愉快，恰恰是最终你能获得你的最终目标的愉快。所以，脚踏实地，不要好高骛远。一定先把法律的选择当作一个谋生的手段。如此，也许你的下一个目的就可以更容易实现。

选择法律作为我的谋生手段，我至今仍感到很幸运。原因就在于，法律是一种独特的谋生手段。为什么说他这么独特？因为选择法律以后，这样一种谋生手段的初衷的后果却是把你塑造成一个与众不同的人。有什么与众不同？这与众不同就在于，在你对法律的学习和今后的法律的应用当中，你变成了一个理性的人。

为什么选择法律可以让你变成一个理性的人？这就需要我们从法律的特点说起。法律究竟有什么特点。法律的特点是它有一整套独立的语言和独立的运用体系。

1.独特的语言

什么叫法律的独特的语言。可能大家有时候会听到律师们相互之间对话，说我们在用的是律师的语言。如果还没有进入法律人行列，或者说你现在处于在学校就读这样一个阶段，当你听到大家这样说的时候会有点奇怪，为什么这样一些人自称他们是法律人，这样一些自称他们是法律人的人和那些自称他们是化学家、物理学家的人有什么不同？我个人认为，也许化学家和物理学家的不同在于他们对知识的掌握的方向和重点不同。化学家掌握了一大堆我们其他法律人和物理学家所不了解的化学的规则，而物理学家也是如此。

2.独特的思维方式

法律人不仅掌握了一套法律的独特的语言，更重要的是他掌握了一套独特的法律思维方式，这是有别于所谓的化学家和物理学家的。很多人在没有学法律之前，包括那些不是从事法律工作的法律人，我们法律人可能听到的一个最普遍的评价就是，你们这些律师干了些什么呢？你们干那些事情我都能干，你们不就是去找那个法律法规吗？所以你们律师有什么不同于我，不外乎就是你知道那个法律在什么地方，你知道从哪里把它找出来，而且你知道不要漏掉那些所有的相关法律，能把它搞得很全。我不知道在座的有多少也有相同的想法。如果你们这样想的话，那就忽略了法律当中最有乐趣的那一部分，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为什么这样说？我举一个例子。比如说你学习语言。我们现在学英语非常盛行。那学英语最重要的是什么？是知道英语的语法，知道说英语的规则呢，还是知道怎么去说？当然，毫无疑问是知道怎么去说。所以，就法律而言，你知道法条在什么地方，能把它找出来，而且找得一个都不漏是最不重要的，是最容易做的事，不需要特殊的训练。换句话说，法律是一个不需要我们法律人去死记硬背的东西。我们打官司的时候或者说我们做一些法律意见的时候，并不是像闭卷考试一样的，所有的法律法规全部都在数据库里面，每一条每一款都非常清楚。所以，知道法律的规则本身就好比你知道学语言的语法一样，这个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如果学法律只是死记硬背，那么我们学法律的人和不学法律自己花时间去背的人就没有什么区别，好的法学院和坏的法学院也没有什么区别。

我们再来看看，法律最有趣，最重要的部分在哪里？最有趣和最重要的部分就好比我们学语言一样，最有趣的部分在于我把它说出来。但是，说出来是一个抽象的概念，我们还要说你说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说出来的目的，或者是为了表达我的思想跟人家沟通，或者是为了说服别人或者是我有一个新的创见，我要想通过这样一种表达让大家知道。总之，就是对语言的运用。对语言的运用，就像我们对法律的运用一样，它才是我们法律学习最重要的最有趣的部分。也许我说到法律的运用有趣或者重要的时候还是抽象了一点，所以我们回到那个语言的运用来看这个例子。大家是不是会觉得如果我说着一口很流利的语言，跟人交谈的时候是非常愉快的。对不对？如果说我甚至发现英语这个体系有问题，我可以把它颠覆掉，或者说我可以创造一套新的规则，让这个语言的表达更加准确，更加生动，更加能够表达一些更长的思想，那么这样不是更加有趣吗？同时这也是最困难的。其实，如果我们把法律的运用换到这样一个概念的时候，就会比较容易知道为什么法律的运用其实才是最令人愉快的和最困难的。这是法律的独特之处。正因为法律有这样一些独特的地方，才在法律的应用当中为我们从事法律工作的人，提供了机会，这个机会就是一种谋生的手段。同时，我们重塑了我们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理性的人。这就是我刚才已经说到的，法律可以重塑我们，把我们变成一个理性的人。 

2.法律运用

你还要知道怎么样去运用法律。运用法律本质上来说，是要知道怎么样去做法律分析。

（1）法律适用要求的技能

法律应该怎么样适用，这个应该是我们学习法律的一个目的。我们再来看一看什么叫法律的应用。首先，法律是一个个人的独特的运用。说到应用是非常抽象的，具体化一点，如果面对一个简单的案子，可能每一个人对法律的应用都是一样的，这个体现不出来法律人之间的区别。如果是一个非常复杂的案子，个人对法律的独特的运用就显示出它的力量来了。因为，越是独特的运用，越是显示出你个人的能力，越是显示出你对社会的影响力，前提当然是你对法律这样运用，是社会认可的，你反映了这个社会的正常的一种现状和一种你在这个正常现状当中采取了一种正确的位置的这样一种运用，这是运用的特点。那么如何能够做到这样一种独特的应用？你需要有三个独特的技巧。

①明确相关事实

你要知道哪些事实是相关的事实。哪些事实是它要达到目的所相关的，需要我们进行专业考量。你要能够去区分，在众多的事实当中把那些相关的事实拿出来分析，而不是把所有的事实混为一谈。这是第一个能力，你要知道怎么样去找到那些相关的事实。

②明确相关法律

你要能够知道怎么去找到相关的法律以及形成相关法律的一些原则。我这样说的时候，大家可能会说非常简单。我翻开每一个条款，一下看到了。但事实上，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因为，所有的法律都是高度概括的，而且法律和法律之间是有相互关联的。所以，当我们说到相关的法律和相关的法律原则的时候，事实上，需要你非常仔细地去看这个法律，看这个法律的例外，看这个法律适用，看这个法律下面的基本原则，还有这个法律制定的一些立法背景等这样一些非常细节的东西，然后去了解这个法律是不是真的和你的事实相关。

③运用事实和法律提出有说服力的主张

第三个能力是最重要的一个能力，就是你要能够把你的事实和这样一些法律进行运用，就是你要能够得出一种具有说服力的主张，说明一个事实，案件应该适用的是这个法律，那么原因是什么？只有在这样一种运用的情况下，通过这样一种逻辑思维，才能够得出一个最终结论，才能够使你的主张被接受。这是法律分析需要掌握的三个部分的能力。

事实上，这样三个能力就要求你要具备下面的两个特点。第一个就是你要具备客观性。第二个是你要具备法律逻辑思维能力。

首先我们说客观性是什么东西。客观性是一种思维状态。客观性是一种意识能力，是你意识的状态。即便你具有了逻辑思维的能力，你在思维的时候有可能是非常不客观的。那么怎么才能够做到相对客观性？它的对面是主观性。客观性的要求和法律逻辑思维的要求，我们总体来说他们都是理性的要求（这个理性的要求和上面我们说到的客观性和法律逻辑思维的能力是相关联在一起的）。如果说你要做到理性要求，那么可能有四个要求。

做到理性，首先要求你有一个自我认知、自我批判和自我反思的能力。大家可以看到，这三个能力，事实上就要求你更多地做到客观。我们在生活当中可能会发现很多事情，当你做一个法律人，去和一个普通人探讨一个问题的时候，你经常会说你这个人非常不客观，也就是说非常主观，而那个人会说我很客观，我根本都不主观。他认为他很客观，而你认为他很主观，问题发生在哪里？也许那个人认为他真的不主观的问题可能是他根本都不知道他自己非常主观。因此，你要做到能够意识到自己是否客观，需要你经常自我反省，需要你有一个非常开放的思维，这个是理性的。

第二个要求，你要做到有一个开放的思维，能够接受别人的观点。这个开放的思维的目的，也是为了要避免你的主观性。当你和别人进行辩论的时候，不要总是从反对别人的观点来看别人的观点，可能你更多的要看他的观点说的有什么地方有道理。这样说的时候可能非常容易，但是事实上我们的本能对于我们思维的主宰之强烈，可能出于我们的意料之外。当你进入到辩论那种情绪当中的时候，你往往会忘记我应该更多地去关注对方说的观点是不是有道理，可能我们更多关注的是我的道理，能不能说服你，你能不能接受我的观点。那么除了这样一种特殊情况，我们在日常生活中看报的时候，当你看到有一种结论的时候，你首先不要去说这个观点根本是错误的，你可能首先要去看这样一种观点有没有他的道理，这个是一个开放的思维所要求的。

还有，你要不断努力去学习，目的仍然是要避免主观。原因在于，当你的知识不具备，你了解的情况不够多，你的认识不够深刻的时候，你很可能会把这种主观当作一种客观，你会认为你非常客观，这就和我们前面谈到的那个例子一样，认为自己不主观，而你会很清楚地看到他事实上是非常主观的。另外，你想一想在你进大学之前，也许你认为很正确的一些观点，可能今天你会认为那些观点非常幼稚。为什么？因为你的知识已经不停积累了，你对事物的认识已经更加深刻了，所以你意识到以前自己的思想有一些偏执，有些幼稚。那么这三种思维这样三种能力，是跟客观性相关联的。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就是你要具有独立思考的能力。独立思考的能力是什么意思？就是不要轻易接受任何结论，不要轻易相信任何所谓的权威的话。什么样的东西才是重要的事实。当然，判定事实本身又需要分析能力，哪些是事实，哪些不是事实？这个本身也有个区分能力在里面。认定了事实以后，通过逻辑思维推理得出的结论，才是我们应该接受的结论。所以独立思考的能力非常重要。

以上四个能力实际上最终组成我们一个理性的人，而在我们法律学习的过程当中，随着我们不停地了解法律的构成，了解法律在社会当中的作用，了解法律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起到的作用，慢慢地我们接受了法律的这样一套独特的语言体系。同时，我们熟练地把法律在我们生活当中运用的时候，我们不知不觉地已经变成了一个理性的人。这个就是我们选择法律给我们带来的另外一个也许我们并没有想要要的结果。

所以选择法律第二个意味，就是意味着你也许将选择一种理性的人生，而这个理性的人生的选择有可能不是你的主动的选择。如果你已经成功地把自己从一个一般的人经过一个特殊的法律训练训练成了一个合格的法律人的时候，你可能不知不觉地在生活当中的方方面面用一种非常理性的态度去对待。当然，理性也有不好的地方。因此，我们要在我们生活当中有一种区分能力，事实上这种区分能力也是作为一个法律人所必须要掌握的。为什么？因为当你在进行事实分辨和事实与法律应用的时候，你要知道哪一些事实和哪些法律应该归类在一起，还有这样一个法律条款为什么不适用于我这个事实，而适用于一个跟这个事实稍微不同，但是非法律人可能看来都是非常类似的这样一些事实，这个需要我们非常细致的区分能力。我们已经看到，学习法律，意味着我们选择了一种谋生的手段，还意味着我们可能会变成一个理性的人。之所以说是可能，是因为也许你在整个学习过程当中都非常反对这样一种专业训练，那么以致于你到毕业的时候仍然还是没有变成一个所谓的法律人。如果你变成了一个法律人，原则上应该是一个理性的人。那么，一个理性的人注意要把这样一种法律作为法律人所具有的区分的能力，从你的工作当中要运用到你的其他的生活当中。 

学习法律还意味着我们要一生保持不停地学习下去。为什么？法律是一个不停变化发展的一个过程，你所面临的和面对的法律事务，每一个都和前一个不同。如果你想做一个很好的法律人，一个合格的法律人，做一个受人尊重的法律人，你可能就必须要终身不停地学习。简而言之，法律教给我们的不是那个死记硬背的法律条款。法律教给我们的是一种方法论，是一种运用法律的方法，这样一个法律方法，包括我刚才所说的那样一些技能。法律选择第三个意味就是意味着你要终身的学习，不断地挑战自己。

选择法律可能还意味着最后一点，我认为就是承担起社会责任。为什么这么说？我们都知道，每一个人都希望这个社会是一个公正的社会，一个良好秩序的社会。那么每一个人在这样希望的时候，他们也知道总有一些人需要去做事，让这样一些东西实现。当你做一个一般人的时候，你可能会坐在那个地方，想我今天就负责把我的这个工作做好，完成我的任务，你看到一些不公社会现象的时候，可能只会去抱怨。那么当你作为一个法律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如果我不去做事情，这个社会可能一直都是这样的。当然也可以说如果我做了它仍然还是这样的，那么至少你有一个理性的选择，就是做与不做。你是知道自己为什么去做，为什么不做的。当你作为一个理性的法律人，你希望这样一个社会是一个好的社会，公正的社会，良好秩序的社会。如果每一个法律人都这样做的时候，希望是有可能实现的，当然不仅包括我们法律人。

那么讲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故事是我在美国考纽约Bar Exam的时候。我那一次考Bar的时候大概有超过5000的人同时在考，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我们在纽约的一个很大的展览中心考试，整个展览中心的地下一层全部腾空了，腾空以后就放着单个的小桌子。我们每一天都是早上8点考到12点，中间一个小时，一点钟接着考，这样连考三天。那一天有点下雨，所以大家比较多的集中在室内，室内的场地非常有限，我进去的时候八点钟还没有到，地上到处躺满了人，都穿着很随便。为什么？大家要积蓄好力量准备考试。12点考完了以后，大家随便拿点面包吃，又躺在地上，就这样休息。然后等着，一点钟接着考。但是，这5000多人给你的一个感受就是他们充满了希望，充满了一种自信，充满着一种向往。这么年轻的一大群人，他们穿着虽然都很随便，大多穿牛仔裤和衬衫。我就感觉到，如果有这样一群年轻人对法律抱着这样一种实现崇高理想的目的，那么这个国家是多么有希望。

当你做一个理性人的时候，你就知道你的国家是否富强，你的社会是不是会是一个公正有序的社会，甚至于你的家庭，你的亲人在生活中做每一个决策的时候是不是理性都和我们有关系，因为我们无法逃避，我们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是正确的，什么样的行为是正确的，我们可以理性地选择不去管它，但是我们也理性地知道不去管它的后果会是什么，因此在这个时候我们的选择应该是积极地承担起自己的责任。积极地承担起社会责任是什么含义？在我个人来看，我认为积极地承担起社会责任，它的含义就是做好我的本职工作，不断地提高我的业务能力，这个就是我们承担的最好的社会责任。

为什么这么说？如果你说我的愿望是做一个政治家，那么今天我可能是在商务部的反倾销司，天天面对的是每一个案件，有一个小推车这样的如堆的卷宗答卷，一些很枯燥无味的法律文书，你说这个跟我的政治理想差太远了，这不是我想做的，因此我就不把它做好了。那么你在一天一天这样不对眼前的事情负责任的时候，你丧失的就是一个周围人对你的认可和你对你自己的一种要求，这样一些原则性的和精神性的东西，长远来说会慢慢腐蚀掉你的斗志。只有你每一天面对你的生活的点点滴滴，虽然它很枯燥，但是试图从枯燥当中把它做好并发现它的一些意义的时候，你慢慢地发现原来枯燥的东西也是可以有意义的，完全取决于我有没有能力去发掘它。那么在这样每一天对自己的要求当中，你就是承担起了自己的社会责任，同时你的业务能力也在一天天提高。在这样不停的积累当中，也许有一天你真的可以实现你自己的伟大理想。

所以我的结语就是，选择法律，最重要的是意味着你承担起每一个人自己的社会责任，同时不断提高自己的业务能力。选择法律，最终将把你导向一个追求精神生活的到了80岁仍然会精神饱满，仍然会头脑不僵化的活跃、幸福和愉快的人，这是我们选择法律最大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