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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心不安,就必须告白。作品是一种告白,我需要作出见证。”
我只想好好地叙述、探讨一件事。亦即在那贫困的岁月里,在那些或卑微或虚荣的人们当中,我曾经最真切地触及我所认为的生命真谛。
这个光靠艺术创作是不够的。艺术对我而言不是全部。但至少是个手段。
让·格勒尼埃:我们总是瞧不起自己;而贫、病和孤独:我们意识到了我们的永生。
“我们总是被逼到走投无路。”
就是这样,丝毫不差。
“经验”是个虚荣的字眼。经验不能实验,经验不是被激发出来的,我们只能去忍受它。与其说是经验,还不如称之为韧性;与其说我们能忍,还不如说我们在受罪。
然而很好用:一旦有了经验,虽然并非学者,但也算是个专家了。问题是什么专家?
两个好姐妹,都病得很厉害。只不过一个是心理上的,还有可能好过来。另一个则是结核末期,只能等死。
一天下午,那个得肺结核的来到女友床前探视,听见她说:
“你知道,一直以来,甚至在我病情最告急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自己可以活下去。但如今我实在看不到任何希望了。我想我已经虚弱到再也起不来了。”
另外一个听到她这么说,眼底闪过一抹残忍的喜色,一面拉起对方的手,“哦!那我们就可以一起上路了。”
同样这两个女人,一个大限不远的结核病患,一个就快痊愈了。为此她还前往法国,接受了一种全新的疗法。
另一个却怪起她来。表面上是怪她弃她远行,事实上是见不得朋友好起来。之前她一度有种疯狂的期待,期待不用一个人死,而是拉着最亲爱的朋友一起走。
她就要孤孤单单地死去了,而这样的意识在她的友爱中注入了一股可怕的恨意。
8月的雷雨天。热风和乌云。但东风却透出一抹晴蓝,轻盈而剔透。教人无法直视。这样的蓝,对研究和灵魂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因为美会令人受不了。
美让人万念俱灰,因为我们是多想要让这种刹那的永恒一直持续下去。
他在真诚中感到自在,极其难得。
做戏的概念也重要。将我们从最恶劣的痛苦中解放出来,是这种觉得自己无助而孤单的感受,然而又不是真的孤单到让“其他人”不把我们“视为”受苦之人。
这就是为什么当那种觉得自己实在孤苦伶仃的悲情萦绕不去时,反而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候,亦即何以幸福往往不过是一种顾影自怜的感觉罢了。
穷人之不可思议处:上帝让这群人毫无指望却又从不反抗,就像他总是会把解药放在生病的人旁边那样。
年轻时,我会向众生索要他们能力范围之外的:友谊长存,热情不灭。
如今,我明白只能要去对方能力范围之内的:作伴就好,不用说话。而他们的感情、友谊和操守,在我眼中仍完全是一种奇迹,是恩惠的完全表现。
《加缪手记》第一卷节选
【1935年5月】
来源:麦家陪你读书(mai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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