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给出一个并不严谨的定义——这里将「简短空洞,摆拍作秀,颠倒黑白,毫无营养的内容」统称为「黄色新闻」。
我们批判「黄色新闻」最立不住脚的点是——贼喊作贼。
从秦朗到瑞士卷,那些做猛烈批判的媒体本身也是「黄色新闻」的制造者与传播者。
他们素来不拒绝、不负责,是play的一环,也能整理衣襟化身誓要主持江湖公道的灭绝师太。
管理部门的定期行动与名媒正派的威吓宏论,似乎效率有限,因为想在拥挤的内容赛道里杀出来,制造「黄色新闻」是以小博大的最佳投资。
严肃新闻的消亡、流量的导向、内容门槛的降低,是学界与从业者分析「新黄色新闻」滋生原因的共识。
再无新论了,这种认知导向的结果是:
呼吁坚持新闻专业主义,遵守行业准则和伦理标准,确保新闻报道是准确、可靠和可信的。
呼吁管理部门加大力度,扼杀不良风气。
呼吁内容平台加强管理,算法也应有价值观。
这大致构成了一个了「不可能三角」。
譬如发布《刚刚!xxxx!》转脸就批判「黄色新闻」,如何让人信服呢?
譬如内容平台既能用扶农助农、作家学者入驻的案例拔高自身的调性,又能将黄色新闻源源不断地输送到用户屏幕上。
我们不应该忽视的是「黄色新闻」从19世纪后期被定义以来,就是拥有最广博的受众,这是市场供需决定的,并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岁月都无可奈何。
对关注度极尽贪婪的追求,与绝大多数内容生产者想产生「效益」的目的互为因果,当传播手段巨变与内容制作门槛降低,对「效益」的追求更加凸显,所谓的公共使命与新闻价值,那是过于精英的追求。
那么对话的「异变」就产生了——精英的喊话根本无法触动对黄色新闻甘之如饴的大众,而大众又觉得吃了「瑞士卷」的亏并没有多大损失,下一个更有趣的、更撩拨人情绪的内容,手指划一划就出现了。
应该学会与「黄色新闻」共处了。
以「瑞士卷」事件为例,如果我不幸刷到了,会很容易辨别出真假,全然不会有兴趣参与讨论,更不会做出点赞、转发等互动行为。
而为此入戏的看客们,消磨了无处释放的、并不值钱的精力,释放了现实生活里的压力与情绪,「黄色新闻」的价值恰恰体现在这地方了。
至此,一个非常健康的分野出现了——严肃内容的受众不以为意(最好是点不感兴趣);真假对「黄色新闻」的受众来说并非考量的第一要素。
正常痛苦或滑稽的是——这个「黄色新闻」被专业主义越界评价了,进而是公权力介入替大众明辨是非了。
「黄色新闻」完成了「公共话题」的转变。
本不该有这样的转变,使得我也要花时间来讲两句。
一个长期研究新媒体叫夏之南的朋友,发了个短视频,怒斥了这种「摆拍」的行为。
一个无奈的事实是,他的观点不过巩固了他自己的受众——没错,我也觉得是假的,咱们三观一样正。
而他本身的目的应该是对消费这个「黄色新闻」的人当头棒喝,以图唤醒。
哪能呢?
恐怕还有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问题摆在我们面前:
如果「黄色新闻」一往无前,就是能产生更大的「效益」,那你固守的所谓的「三要素」又有什么用呢?
从业者复盘的方向恐怕是——如何在不触怒精英又不触及红线的前提下,安全的制作「黄色新闻」。
毕竟「黄色新闻」也是一种服从性测试,由此是能测算出消费趋向的。
「真实的生活里,没有人头上长着摄像头。」
你以为小孩就能明白的道理,但很多人到老了都不知道。
换个角度想,知道这些的人很难快乐,笑一笑、气一气的成本太高了。
我们还是要和「黄色新闻」友好共处啊。
思考题:你如何评价黄色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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