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看了电影《二十二》,排片不多,但幸好是附近有影院排了这部片子。沉重,平静且沉重。这部电影不会像很多悲情电影那样让人痛快的哭出声来,而是给你一种巨石压在胸口,塑料袋套在头上的感觉,你清晰的听见了自己每一次呼吸声音,它越发沉重,越发艰难,难过却是无从发泄的难过。这是《二十二》给人的感受。电影短短几十分钟里不会让你心情有太大起伏,给人的是持续不断的压抑和闷痛。
《二十二》讲的是幸存的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侵略者强行征为慰安妇的受害者的生存现状的纪录片。我觉得很多文章或者报道中,用“慰安妇”的名称来标签她们的时候,很不公平,慰安妇这三个字太过美化了,似乎是带着骄傲的自愿行为,这也是日本侵略者的狡诈所在,除此之外,她们还有一个听起来豪迈但实则更加侮辱的名字“女子挺身队”。
我写的是观后感,而不是影评。我没有什么话语好去评价这部电影,它太特殊了,没有什么跌宕起伏的情节,也没有什么让人值得一哭的片段,这是部纪录片,就是在安安静静的记录了幸存的二十二位老婆婆的日常,她们有的唱起家乡的歌曲,有的吃东西时候津津有味,有的带着孙子孙女天伦之乐......没有我们想象中那样整日陷在苦大仇深的怨恨中走不出来的模样,所以它平静。可是每当涉及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时,很多老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摆摆手“不说了,记不清了,也不想再想,不说了......”
作为后人,我们都没有办法去猜测去设想这些老人都经历了什么,韩国曾上映过一部同样题材的电影《鬼乡》这部电影去描绘了那些场景,跟《二十二》这种头上蒙上塑料袋让你痛却哭不出来不同,《鬼乡》是部真的让人能嚎啕大哭的电影,据说内容描述已经十分贴近历史上被强征为“慰安妇”的受害者们所经历的那些惨痛了,只是,十分接近而已,怕是真实情况根本让人不敢想象。
疼痛,身体上,和持续七十几年的心理折磨,是我们根本没办法想象的一段人生。
其实有很多人并不清楚“慰安妇”这三个字到底意味了什么,就在我观影时,有两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可能是因为电影情节沉闷,她们选择了打开手机玩一款类似《神庙逃亡》的游戏,嘻嘻笑笑。当我注意到时,我想去提醒她们尊重下这部电影,可又觉得,她们有权利不看这部电影吗?我不知道,但是我应该没权利去强迫别人认真观看一部她们完全不感兴趣的电影,我沉默了,沉默并且深感无力。
很多人会问:慰安妇是妓女吗?慰安妇是自愿的吗?她们真的受尽折磨吗?她们难道不会爱上那些日本人吗?问题稀奇古怪,难以想象我们现在对这样一段惨痛的历史无知到这样的地步。
不能忘,这是《二十二》拍摄的目的,也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能忘。
有人觉得既然过去的事情那么不堪,我们为什么不选择遗忘?因为这不是受害者的不堪,这是那些曾经犯下这些罪过的人的不堪。不能遗忘,是因为,历史总得有人记得,历史不该是任人装扮的小姑娘,在过去的那个世纪里,曾经经受的屈辱和曾经承受的折磨不该就这么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如果我们自己都忘记了那段过去,难道指望那些加害者去帮我们记住罪恶吗?
不过比起两个嬉笑的女孩子,更值得一说的是,几十个人在电影正片结束后没有像其他电影那样早早退场,而是每个人都看完了最后的字幕和三万多个为影片做出贡献的志愿者的名字。
《鬼乡》有句台词,是日本人拿枪指着一群少女,跟她们说:
他们从来没有把这群姑娘当作人。
两部同样题材的电影用不同的手法记录了那段带着耻辱的回忆。
不同于《鬼乡》的声嘶力竭,《二十二》最后的时候,有位老人说:这世界太好了,吃野东西都要活下去。
活了将近一个世纪的老人们,跟自己和解了,跟那些痛苦和解了,她们生活的平静,幸好是这样,这该是我们期待的模样。
但是老人们可以跟自己和解,但是该被铭记的历史我们不能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