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交所董事长谈票据如何更好地利企有为

供应链金融 · 公众号 · 金融 · 2025-02-05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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票据，对于大众来说也许较为陌生，但却是重要金融工具之一。作为票据市场的金融基础设施，上海票据交易所（以下简称“上海票交所”）肩负着推动票据业务规范、创新发展的重任。什么是票据？如何发挥好票据的功能和作用，服务实体经济特别是中小微企业？上海票交所在规范票据发展、创新产品、防范风险等方面如何发挥作用？日前，上海票交所党委书记、董事长张翠微接受了《金融时报》记者专访。

《金融时报》记者：票据是什么？它经历了怎样的发展历程？承担了怎样的功能？

张翠微：票据是直接服务于企业的金融工具。《票据法》规定，票据包括三类，分别是汇票、本票和支票。按出票人不同，汇票又分为银行汇票和商业汇票，均可用于日常经济活动的支付结算。

对上海票交所来说，目前我们服务的票据种类是商业汇票，它是由经济活动中的一方——通常是买方企业签发的，明确记载付款金额和日期等法定要素，经付款人承兑，即承诺在到期日无条件付款后交付给另一方（卖方企业）的法定债权凭证。下面谈到的票据，均指商业汇票。

票据的广泛应用，可以追溯到上世纪80年代，在解决企业的“三角债”问题时发挥了重要作用。当时由于贸易往来日渐活跃，很多企业选择采用赊购赊销的方式扩大生产销售规模，由此产生大量应收应付账款挂账现象，付款日期不明确，拖欠时有发生，多个企业之间的债权债务关系也变得复杂。广泛使用票据之后，这些债权债务关系就有了清晰准确、权责分明的载体。

现在，票据已经成为我国企业间贸易结算的重要工具，特别是在解决买方和卖方匹配供货周期方面具有重要作用。比如，A企业（买方）向B企业（卖方）购买一批机器，B企业需要3个月进行生产，这时A企业可以向B企业开出3个月的票据，B企业在3个月后发货给A企业并要求承兑人付款。A企业在下订单后通过票据进行远期支付，不用担心卖方企业卷款逃跑；B企业手里拿着票据，生产时有了“定心丸”，也不用担心销路了。这就是票据支付功能的优势。

另外，票据还具备融资功能，卖方企业可以通过将持有的商业汇票向银行申请贴现，提前获得资金，缓解资金压力。不仅解决了卖方企业在供货周期中的资金需求问题，还促进了供应链的顺畅运作。

2016年底上海票交所成立后，票据业务已实现全流程的电子化和平台化操作，使得票据的签发、转让、贴现等操作更加安全、便捷和高效，

更好地

满足企业的需求。

《金融时报》记者：一度有观点认为，商业汇票造成企业拖欠账款。对此，您怎么看？

张翠微：商业汇票只是一种金融工具，兼具支付和融资功能，不是企业拖欠账款的根源。

企业拖欠账款的原因很多，比如经营不善、流动性紧张、市场萎缩等，其中，不合理的行为是一些企业凭借优势地位滥用商业信用，超出正常期限赊账，占用上游企业资金。即使没有票据，拖欠行为也并不会消失，而是会改头换面，比如直接挂账或者使用其他的金融工具赊账。而有了票据，卖方企业可以持有一个具有法律保障的、要求付款人到期付款的证明，反而有助于解决账款拖欠问题。

为防止一些具有优势地位的企业利用票据拖欠账款，金融管理部门不断健全票据市场管理制度，将票据最长付款期限缩短至6个月。上海票交所也建立了信息披露制度，要求承兑人及时披露票据相关信息，包括票据逾期信息等，一旦商业汇票发生承兑人逾期、持续逾期或未按规定披露信息，票交所将依据规则，暂停提供相关票据业务服务或功能。这些举措有效规范了票据签发和支付行为。

当前，我国商业信用在不断完善发展过程中，票据市场不断规范、监管趋严，一些居于优势地位的企业转而使用票据以外的、规范性不足的信用工具，谋求监管套利，增加了中小微企业的占款压力和融资成本。因此，解决拖欠问题的一个思路是在反垄断框架下，规范企业的不当支付行为，提升各类商业信用的规范化水平，进一步发挥票据市场在推动我国商业信用体系建设中的积极作用。

《金融时报》记者：相比其他金融工具，票据的优势在哪里？

张翠微：相比其他功能类似的金融工具或支付手段，票据具有以下三大方面的优势：有专门

法

保障，权责关系明确；流通性强，可盘活存量资产；融资快捷，融资成本低。可以说，在商业信用远期支付工具中，票据的规范性最强。近年来，我国票据市场呈现良好的发展态势，整体业务量稳步增长。2021年至2024年，票据市场业务总量逐年上升，年均增长达13.4%。2024年，票据市场业务总量243.7万亿元，同比增长8.5%。

《金融时报》记者：上海票交所在服务中小微企业方面成效如何？

张翠微：上海票交所不仅服务金融机构，也积极与中小微企业打交道，服务中小微企业。2019年以来，中小微企业的用票家数占比始终保持在98%以上。2024年，全国用票企业家数352万家，企业用票金额139万亿元，其中，中小微用票企业家数占总量的98.2%，用票金额占78.1%。

中小微企业之所以愿意使用票据，除了匹配供货周期方便支付，还因为票据切实降低了它们的融资成本。2024年，票据融资利率持续低位运行，全市场贴现加权平均利率为1.51%，低于同期贷款市场报价利率（1年期）均值183个基点。

《金融时报》记者：票据产生了40多年，而上海票交所成立了8年多，您认为上海票交所对票据市场发展有哪些推动与创新？

张翠微：上海票交所的职责可以形象地概括为“两点一线”，其中一点是服务实体经济，另一点是防范风险，这两点是票交所的主责主业；一线指的是守护好票据市场基础设施系统。围绕职责使命，我们守正创新，锐意进取，助推票据市场高质量发展。

在服务实体经济方面，我重点谈谈近年来积极推动的供应链票据工作。供应链票据是出票人基于真实交易关系，通过符合条件的供应链平台在上海票交所系统签发的电子商业汇票。我们利用供应链平台物流、商流、信息流、资金流“四流合一”的特点，从源头上强化票据真实交易关系，将原本汇聚在核心企业身上的信用资源向上下游企业延展推送，使得供应链上的各类型企业都能快速、低成本获得资金支持。2024年，在中国人民银行指导下，上海票交所和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联合开展了供应链票据资产证券化业务试点，山东一企业试点落地了全国首单直接模式供应链票据资产证券化产品，发行金额3200万元。供应链票据直接作为底层资产进行证券化，让其成为银行间可交易的标准化产品，有助于持票的中小微企业盘活票据资产，增强供应链票据融资的便利性和普惠性。除了供应链票据，我们还从票据全业务流程出发，做了许多其他的探索创新。比如，在票据支付端推出“票付通”业务，解决电商平台陌生人交易场景中贸易结算信任问题。又比如，在票据贴现端推出“贴现通”业务，帮助持票企业委托票据经纪机构在全国范围内寻找合适的银行进行贴现融资，以提高融资效率，降低贴现融资成本。

在防范风险方面，我们从制度安排、系统功能、风险处置、排查预警等维度多管齐下，管理和防范票据市场突出风险。比如，要求票据承兑方进行信息披露，如果在一段时间内有多次逾期行为或者未披露信用信息，会被判定为持续逾期或延迟披露，构成持续逾期或延迟披露的企业不能更新承兑票据。我们也会立即披露相关名单，阻断这些风险蔓延，起到防火墙作用。披露商业票据逾期企业名单，实际上也强化了票据市场的信用约束，促使承兑人更加珍视自身的信用，从而规范票据到期兑付行为。同时，信息披露制度提高了市场透明度，可以提高守信企业票据的接受度和流动性，为守信企业营造了更加有利的经营环境。

在系统建设方面，我们建设完成了中国票据业务系统。该系统实现了纸电票据业务全场景、全要素、全流程、全生态的统一，实现了科技、绿色、民营、涉农、小微等信息的便利登记应用，有效引导资金流向。同时，我们改变了传统票据的签发流转方式，创新实现了票据“找零支付”功能，持票企业可将收到的票据按照所需金额拆分后背书转让使用，理论上最低可拆分至0.01元，大大提高企业用票的灵活性，受到广泛欢迎。

《金融时报》记者：我们关注到上海票交所正在大力推进面向企业的票据综合服务平台建设，能否透露一下该平台的建设情况？

张翠微：票据综合服务平台是在中国人民银行指导下，上海票交所积极响应市场需求着手建设的互联网综合服务平台。目前，该平台还未正式上线，我们正在紧锣密鼓地推进项目建设，为广大企业和金融机构提供更好的服务，包括搭建互联网自主注册入口，企业可通过PC端或手机端登录平台，自主完成注册流程并使用平台各项服务功能。同时，我们也在同步推进网页版、小程序、公众号等多种服务端口的开发工作，满足不同用户群体在多样化场景下的票据服务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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