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吴晓波
穿越剧里,狗血的剧情一般都是这样的:在三里屯的夜店把自己灌醉,与似曾相识的陌生人狠狠地吵架,然后一摔门出来,被刺眼的阳光弄醒,搭棚一看,OMG,到伦敦的特拉法尔加广场了。
我现在给你写信,心里也喊了一声OMG。
三年前的今天,你给师兄写了一份邮件,告诉他,下周起不能为FT中文网写专栏了,从此所有的文章都会发在一个叫吴晓波频道的自媒体里,“此去祸福,天亦未知”。
你为自己写的第一篇专栏是《骑到新世界的背上》,你说,“天变得比想象得快,纸质媒体及传统新闻门户正在迅速地式微,我所依赖的传播平台在塌陷,而新的世界露出了它锋利的牙齿,要么被它吞噬,要么骑到它的背上。”你只知道此地即将沦陷,必须鼓起自我迁徙的勇气,但那条飞往新世界的恶龙却面目可憎,随时会把你掀翻下来。
在第一天,有4582个人订阅你的频道,到一个月后的6月8日,人数超过十万。你很感恩这批种子用户,不知道此时此刻,还有多少人坚持打开这个公号,读到了这篇文章,它是三年来的第212篇,期间的每一天都真实得像写下来的字。
其实,所有的开始都没有蓝图,你不知道出门会碰到那只“马桶盖”,你不知道真的还能找见廖厂长,你不知道会遇到穿着吊带裙的邬霞,你更不知道岛上那些即将烂掉的杨梅可以酿成一瓶酒。
你原来以为只是一次写作载体和场景的转移,渐渐发现,真正在发生变化的是你与读者之间的关系。
他们突然从书本后面抬起头来,你看见了清澈的眼睛和笑脸。各地开始组建书友会,一年下来居然举办超过两千场次的活动,这中间发生的故事,你其实所知甚少,仅在哈尔滨,据说就有六对书友结成了小家庭。
直到今天,你见到这些年轻的同学们还会有点害羞。从小到大,你有一个习惯,一紧张就会频频上厕所,现在也还是这样。
02
如果穿越回去,你会喜欢自己吗?
三年是一个很深情的数字,不近不腻,不久不远。出发时的心境,犹可触摸,远行后的风景,却非当日所想。如果穿越回去,你一定觉得现在的自己是一个陌生人,你确定会喜欢他吗?
你的偶像是写了60年专栏的沃尔特·李普曼,所以你说,“如果李普曼活在当代,他应该也会开出自己的自媒体。”但是,你觉得老李普曼会跑去酿酒吗?
随着用户基数的急速增多——到今天,已经280多万了,比全国最大的财经纸媒发行量都要多出好几倍,你发现自媒体试验其实是社会圈层化的体现,更因为中介消失和触达的直接,新的商业模式触手可及。在商业的世界里,你已经浸淫二十多年,长期以来是旁观者的角色,在今天,突然轮盘转到了你的手上。
于是,有了自媒体矩阵的投资,有了大头频道,有了电商,有了培训和商务游学,有了思想食堂和百匠大集。知识付费风潮乍起,又有了“每天听见吴晓波”和企投会。
你的财经作家的身份,突然变得模糊和多元起来。
去年4月组团去汉诺威工业展的时候,随行中有一对很优雅的50后夫妇,妻子是大律师,先生是风趣的大学教授。
有一天,车子开到一个加油站,大家各自散去休憩或购物,教授和你在草地边闲聊,他突然停下来,盯着你,缓缓地说:“你玩够了,还能不能回到书房去继续做学问?”
我记得,你被问得愣在了那里。
他们是你的书友,喜欢你的书和文字,此次出行,也许对工业展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希望在一起共度一段愉悦的时光。在教授夫妇看来,你现在的工作过于喧嚣,不复是那个冷静专注的财经观察者。
也是在不久前,去深圳参加一个活动,优客工场的毛大庆上台演讲,他的PPT中突然出现了你的名字:今天的吴晓波还是那个写书的吴晓波吗?
你又愣在了那里。
大庆的意思是,做了自媒体之后的你,已经成为共享经济中的一环。可是他的这个问题,却真是一槌预料未及的拷问。
我知道你一直在抵抗一些东西。
比如在文字上,你一直在抵抗口语化,不愿意让所谓的浅阅读败坏了汉字的节制和节律;
比如在立场上,你一直在抵抗讨好,不愿意去撩拨这个时代,也不愿去迎合它;
比如在学术上,你一直坚持实地调研和试图保持每年一本书的创作节奏,你知道只有它可以让你活得更久远一些;
比如在价值上,无论是《我的诗篇》、转型大课还是百匠大集,你都希望能促进些许的商业文明进步。
但是,你也在变得圆滑和善于妥协。你不再像原来那样地坚定。有一些企业变成了“客户”,有一些研究对象变成了朋友,有一些必须表达的观点变得含糊不清和犹豫不决。你成了利益的一部分。
很多场合,你还被当成了创业者或企业家,原本与你有关的量化数据,是图书的发行数,现在则是估值、营收和利润率。
你喜欢的作家阿尔贝·加缪曾经说过,“真正的生活是在撕裂内部出现的。生活,就是撕裂本身。”三年后的今天,你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更重要的是,你自己充当了生活的撕裂者。
你也许能变得更好,也许已经不能。
生命被时间塑造,在对抗和敌视中彼此成就,一切的可能性在不确定中被冲决为人生的平原。也许,你做过的很多承诺,不是用于兑现,而是用于忏悔。也许,你的付出与努力,如风吹樱,各有造化。
04
有一次,你去看望一位画家朋友,在那间仓库一样的画室里,他正小心翼翼地用画铲刮掉一幅油画。他已经年近五旬,而画布上即将恢复的是二十二岁时的毕业作品。
那是一个留着两只粗辫子的胖胖的裸体小女生,嘴角含羞,姿态忸怩。
他们是同学,有过一段烈火般的恋情。后来她嫁给了湖州的一个油漆厂老板。前几天,在一次派对上,两人意外遇见,那女子已经叫不出画家的名字,他们呵呵地笑着对望。
此刻,时间像一个恶作剧里的坏小子。
— 微笑日福利 —
今天是“世界微笑日”,也是吴晓波频道三周岁生日,张德芬空间的朋友们将有机会获得吴晓波老师为大家准备的双重福利:
① 今晚7:00,吴老师会在吴晓波频道进行长达3个小时的独家视频直播(也可以在喜马拉雅FM收听音频直播),听吴老师讲讲这三年的故事。
直播时间:5月8日1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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