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产宝宝缺少关键微生物：迄今最大规模新生儿微生物组研究提供坚实证据

原文作者：Ewen Callaway

分娩方式对婴儿的微生物组——在身体部位定植的微生物群落具有深远影响。

这是迄今规模最大的新生儿微生物组研究的发现，该研究提供了坚实证据表明顺产宝宝和剖腹产宝宝的微生物组不同。研究发现剖腹产的新生儿往往缺乏健康儿童和成人中常见的肠道菌群，却携带了大量医院常见的有害微生物。

剖腹产和顺产宝宝菌群存在差异。图片来源：mustafagull/Getty

该研究于9月18日发表在《自然》期刊上¹，其中共纳入了英国近600名新生儿，作者只探究了不同出生方式的婴儿微生物组的差异，并未对微生物差异是否会影响远期健康情况进行追踪随访。“但是有害微生物的存在着实让人担忧，”该研究的领导者、英国惠康桑格研究所的微生物学家Trevor Lawley说，“致病病原体在这些婴儿中的定植水平让人震惊。我第一次看到数据时，简直不敢相信。”

先前的研究表明，剖腹产的婴儿缺乏部分顺产婴儿从母体阴道中获得的微生物。这一发现导致一些父母用阴道液体擦拭剖腹产的婴儿，试图弥补缺失的微生物。但这种被称为“阴道接种”的做法目前尚有争议，其安全性和有效性尚未得到证实。Lawley表示此前的研究大都存在明显的局限性，如样本量较小、采样有限等，换句话说，我们仍不清楚婴儿的出生方式是否会影响其微生物群。

Lawley团队与伦敦及莱斯特三家医院的助产士和医生合作，对596名婴儿的粪便中的微生物DNA进行了采样和分析。其中包括314名顺产婴儿和282名剖腹产婴儿，采样节点分别为出生后第4、7及21天。

不同出生方式的婴儿肠道菌群存在明显差异。剖腹产宝宝缺乏部分健康个体及顺产宝宝肠道内常见的共生细菌菌株，取而代之的是机会性病原体，如肠球菌和克雷伯菌，这些细菌在医院中非常普遍。Lawley表示两者之间的差异是如此明显，以至于“我可以从一个孩子那里取样，然后准确地说出其出生方式”。

然而，出生几个月后，婴儿的肠道微生物群会越来越相似，除了一种常见的共生细菌——拟杆菌。几乎所有剖腹产婴儿的肠道菌群中都不包含这类细菌，或数量极少。平均而言，出生九个月后，大约60%的剖腹产宝宝肠道中仍没有或少有拟杆菌。既往研究表明，某些拟杆菌属会影响其宿主的免疫系统，且具有抑炎作用。

为进一步评估定植在剖腹产宝宝肠道中的微生物，Lawley团队从粪便样本中培养了数百种细菌菌株。基因组测序鉴定出了这些细菌的耐药性和毒力背后的基因，并确认这些菌株与医院常见的机会性致病菌有关。

Lawley的研究是另一个更大规模的研究项目的一部分，该项目被称为 “婴儿生物群落研究”，旨在对成千上万的新生儿进行长期随访。流行病学研究表明，剖腹产婴儿长大后罹患哮喘及肥胖症的风险显著增加。Lawley表示如果样本量足够，他的团队应该能够确定出生方式以及随之而来的微生物群变化是否与婴儿的远期健康有关。

但除了分娩方式，其他原因也可能导致新生儿的肠道菌群存在差异，佛罗里达大学医学院的新生儿学家Josef Neu说。剖腹产的母亲通常会接受抗生素治疗，这些抗生素可以通过胎盘；与顺产宝宝相比，剖腹产宝宝住院时间往往更长，开始母乳喂养的时间也相对较晚。

加州大学圣迭戈分校的微生物学家Rob Knight表示，Lawley的研究可以帮助确定剖腹产婴儿缺乏的特定微生物，进而可以通过有针对性的补充，使这些婴儿的肠道微生物与顺产婴儿相似。Knight此前曾进行过一次小规模“阴道接种”试验²，2011年他的女儿紧急剖腹产出生后，他和妻子采取了这种做法。

Lawley与他人合作共同创建了一家致力于提供微生物治疗的公司，他表示通过这种方式改变新生儿微生物组是有可能的。但他强调其团队的最新研究并不支持阴道接种。“在免疫系统发育不完全的婴儿体内植入不确定微生物的想法非常危险，” Lawley表示，“我们的数据并不支持这种做法。这让我非常紧张。

参考文献：

1.Shao, Y. et al. Nature https://doi.org/10.1038/s41586-019-1560-1 (2019).

2.Dominguez-Bello, M. G. et al. Nature Med. 22, 250–253 (2016).

原文以 C-section babies are missing key microbes为标题发表在2019年09月18日的《自然》新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