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若使民常畏死，而为奇者，吾得执而杀之，孰敢﹖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
文/方崇阳
《史记.白起列传》中记述了战国名将白起之死的的一段经过，公元前260年长平血战，断粮被困的四十万赵军投降秦国，秦将白起认为赵国人反复多变，担心四十万赵国的降卒会发生变乱，遂将这四十万降卒活埋坑杀，只留弱小的二百四十多人回赵国报信，赵国上下全部震惊。
兵马俑（资料图）
公元前258年9月，秦昭王再次发兵，准备攻打赵国都城邯郸，这个时候正好白起有病在身，不能领兵，于是命令大将王陵攻打赵国都城邯郸。王陵攻打邯郸三个多月，攻不下来。秦昭王又派增援部队赶往邯郸，王陵手下的五员大将也阵亡战场，但是，还攻打不下邯郸城。这个时候，白起的病好了，身体恢复了健康。秦昭王准备派白起代替王陵攻伐邯郸。
白起对秦王说：“邯郸实在不是那么轻易能攻打下来的，而且其他诸侯国怨恨我们秦国已经很久了，也都会前去救援。我们秦军虽然长平之战是胜利的，但是秦国人也死亡了一半，目前国内空虚，大老远跑到赵国，去争抢赵国的都城。赵国人在里面接应，其他各路诸侯从外面攻打我们，那么，我们秦军必然会被打败。我们不可以再攻打邯郸城了。”
秦昭王一意孤行要攻邯郸，没有接受白起的劝告。又派人让相国范睢去请白起领兵，但是，白起始终推辞不肯领兵攻赵，并且称病在家，不顾秦王和范睢的请求。
秦昭王再派大将王龁代替王陵，前去攻打邯郸，仍旧攻打不下来。赵王派人向各诸侯国求救，楚国、魏国派兵数十万，前来救赵，秦军战斗中又有很多伤亡。
正确分析战场形势的白起，这时又说：“秦王不肯听从我的建议，现在到了这个地步，又能怎样？”秦昭王听到后，勃然大怒，强行要求白起出征，白起声称得了重病，不能行军。秦昭王羞怒之余，免去了白起的官爵，将白起贬为平民，并命令他迁往阴密，不得留在咸阳。白起没有马上离开，还是以有病在身，在咸阳呆了三个月。而此时，秦军的战况更加不利，被打败了好几回，退却了好多里路。
秦军前线的失利，让秦昭王更加愤怒，硬是将白起赶出了咸阳。秦昭王和范睢及其他大臣商议，说：“白起迁往外地，看他表情怏怏不乐，他内心还是不服，并且有对秦朝不利的怨言。不如让使者赐他宝剑，自裁了事吧！”
白起出了咸阳城西门十里，来到杜邮这个地方。使者追上白起，奉秦昭王之命，赐剑，令其自裁。白起不得已拿着宝剑，将要自尽的时候，大声感叹道：“我究竟在哪里得罪了上天？竟然落得如此下场？”过了很久，白起好像明白了什么，说：“我就是应该死啊！长平之战，赵国降卒数十万人，我设计诱骗他们，全部坑杀活埋了他们，就这点，我就应该死啊！”于是，白起拿起了宝剑，自刎了。
《道德经》第74章言“常有司杀者杀。夫代司杀者杀，是谓代大匠斫。夫代大匠斫者，希有不伤其手矣。”大道生化万事万物，运行天地日月。春暖花开，炎夏成长，秋风落叶，隆冬闭藏。万物的生、老、病、死，各种命运的变化都有各自的规律，生存、死亡也都有天道的运化。人的自然死亡，天地的自然毁亡，都是“司杀者”—内在的规律运化。如果有人违背内在的自然规律，刻意去杀戮、杀伐、杀灭其他生命，想要代替“司杀者”主宰其他生命时，没有人能逃脱命运的循环报应。
每个生命都值得珍惜（资料图）
每个鲜活的生命，在时间长河中流趟，没有谁可以主宰谁的生命，唯有天道的运化。观照生命之光的灿烂与美妙，内心祥和与宁静，自然相待生与死。（编辑：忆慈）
方崇阳道长简介：无锡市道协副秘书长，周铁城隍庙住持。江苏无锡人，2008年至2011年于武当山道教学院学习，2011年至2012年于中国道教学院讲经班进修，2010年荣获全国“崂山论道”玄门讲经二等奖。
（本文由腾讯道学授权发布，文：方崇阳，选编自方崇阳道长著《道德经与人生》，文汇出版社2015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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