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乔
来源：Josie乔
01.
“生活好苦啊。”“谁说不是呢？”
因为忌口，我最近很少跟人一起在深夜喝酒撸串了，但前两天是个特例。
一个相识快十年的老朋友晚上十一点多给我打电话说要请我吃烧烤，我当时已经有些困准备睡觉了，本来打算找个借口推辞，朋友的一句“拜托了”一下子把瞌睡虫给打飞了，我连忙拾掇了一下就出门了。
在我们常去的那家烧烤店，朋友已经喝完两瓶啤酒，桌上放着空酒瓶和一盘已经烤好的肉串。
朋友的眼睛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了一样，我忙问她怎么了。
她苦笑了一下，接着和我说起了她的心事。
朋友的哥哥今年10月结婚，她爸妈管她借钱，美其名曰是借，其实是逼迫。她妈妈给了她两个选择，要么让她嫁人，换一笔彩礼钱回来，要么让她凑6万块钱出来。
朋友是幼儿园老师，月工资不到两千块，毕业两年，并没有攒下太多钱。
“他们这是想逼死我！”朋友闷头喝了一杯酒，情绪有些激动。
我看着她眼睛里闪着泪光，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彼此沉默了三五分钟，朋友拿纸巾擦了擦眼泪，冲我笑了笑，“我不该跟你讲这些糟心事的。”
我摇了摇头，心里却有些堵得慌。
02.
我也是最近才真正领悟到一个道理，生活本就是由很多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事组成的，对于大多数非富非贵、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普通人而言，每一步都走得非常艰难。
一只脚迈出校园后，没有了学习压力，生活却露出更狰狞的獠牙，你不能再跟家人要生活费了，除了养活自己，还要攒钱成家，养家糊口将成为一辈子都摆脱不了的使命。
昨天下午发了个朋友圈，问大家毕业一年攒多少钱比较合理，很多人评论说攒不下什么钱，能养活自己就很好了。
我知道丧是当下很多年轻人的常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但又好像是意料之中。
之前和一个在广州工作的姑娘聊天，一不小心说到当前炽手可热的房价问题，姑娘说了一句话，“我已经做好不买房就不结婚不恋爱的打算了。”
我非常震惊。
虽然我现阶段也没有恋爱结婚的想法，但这跟买不买房没有一毛钱关系。可能我是享乐主义，即使我所在的小城有些房价只要五千块钱一个平米，可我还是没有买房计划，宁愿把买房的钱用来交房租也不想做房奴。
只是我也知道，我身边确实有些人因为房子问题拖延了恋爱和结婚的时间。甚至有一些情侣为了早点买房结婚，各种节俭克制。生活明明很苦涩，却还是有人甘之如饴。
03.
上个礼拜，我在好友金先生的朋友圈看到他发了两张照片，是两位佝偻着腰背沙的老人，配文是：峨眉上的背沙工。背100斤沙7块钱，力气大的能背150斤左右，背上金顶一趟，能拿到7～10块钱不等。
我不知道背着100斤沙上山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同情别人的资格和资本，但我知道7块钱是什么概念，大概就是两瓶红茶的价钱，也可能是一顿早餐的费用，可对于别人来说，是背着100斤重的东西换来的辛苦钱。
我刚进大学那会儿做过时薪6到8块钱的餐厅兼职，知道劳动力可以廉价到什么程度，也明白从别人手中挣钱有多不容易。因此好长一段时间，朋友约我去聚餐我都推掉了，舍不得AA，即使几个人一起平摊下来只要三四十块钱。更怕错过了公交，打车费很贵。那时被几个朋友说我不够意思，还有人半开玩笑说我精打细算抠得要死，我一概不反驳，不是没想过为自己开脱，只是想得很明白，在贫瘠的现实生活面前，面子真的没那么重要。
如果不出意外，比如中彩票或者跟有钱人结婚，大多数人这一辈子都会陷进怎么过上好生活的无底深渊，只要活在这世上一天，就逃不掉这个魔咒。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朋友喝完酒让烧烤店老板再来两瓶啤酒和两扎羊肉串，摸钱包的时候有些窘迫，“我钱包里只剩下五块钱了。”
朋友问老板可不可以微信扫码的时候，我连忙付了现。
“都是没钱惹的祸。”
朋友一脸歉疚，我却想到一个问题，我们之所以觉得生活好苦好累，真的只是因为没钱吗？
显然不是，虽然穷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但绝对不是唯一理由。
认识一个家里开工厂的男生，他是独生子，大学还没毕业就退学了，到自家厂里帮忙，二十四五的年纪，同龄人还在职场摸爬滚打，这位却已经有房有车，没有还贷压力，还有一个白富美未婚妻。可过年的时候，一群人聚会，男生却有些闷闷不乐，他说自己的人生好像过得太顺了，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大浪，才二十多岁却已经失去奋斗的激情。
04.
我或许知道这是一种什么心情，一眼望到头的人生，确实挺糟糕的。
我也曾经因为拿到80块钱兼职工资特别高兴，尽管是我用十个小时的苦力换来的，可所有心酸苦累都在拿到钱的一刻化为乌有。只是现在，如果还是拿着80块，想到未来，想到亲友，可能真的会想哭吧。
生活之所以又苦又累，很大原因是年岁的增长、身份的变化、承担的责任以及心态的转换，心里背负的东西越多，前行的脚步越沉重。
你有没有觉得，小时候吃的糖，是真的甜，长大了却发现，糖再甜也没那么好吃了，因为生活是苦的。但正因为生活是苦的，人生才不至于那么单一乏味。
我们来这世上走一遭，总要把酸甜苦辣咸都尝遍了才够味。
——end——
作者简介：Josie乔，写作者，南方人，天秤座。新浪微博：Josie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