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行业的迅速发展中，即便是行业的佼佼者也难以避免变革的冲击。
本周二，美国在线法律服务上市公司LegalZoom宣布将再次裁员，此次裁员比例高达15%。与此同时，公司还决定缩减其原定的招聘计划。
上一次裁员发生在2023年10月，LegalZoom解雇了德克萨斯州奥斯汀办公室的122名销售人员，并计划将该办公室以4100万美元出售。
据《Law360》报道，LegalZoom的一位发言人拒绝透露此次裁员的具体人数，但表示此次调整涉及各个层级和部门。该发言人补充道：“我们已经制定了一份全面的过渡方案，以表达对受影响员工的感谢，并提供了延续薪资、带薪福利和职业转换支持。”
LegalZoom预计，此次裁员将导致约500万美元的遣散费和相关费用，同时将在2024年剩余时间内节省约1200万美元的成本。
LegalZoom的高层管理层也经历了重大动荡。
上个月，首席执行官丹·韦尼科夫（Dan Wernikoff）离开了公司，董事会主席杰弗里·斯蒂贝尔（Jeffrey Stibel）接任CEO职位，成为LegalZoom自成立以来的第四任CEO。
此前三任分别是联合创始人Brian Liu、前Experian高管John Suh和Dan Wernikoff。
LegalZoom的联合创始人之一，在创建公司前是一名律师。离开LegalZoom后，他创办了另一家在线法律服务公司BizCounsel。
2007年接替Brian Liu成为CEO。在加入LegalZoom之前，John Suh曾在个人征信报告机构Experian工作多年，并担任多个高管职位。2018年离开LegalZoom后，曾加入了璞米资本（Permira）并担任合伙人。
Dan Wernikoff
(2018-2024)
2018年接替John Suh成为CEO。加入LegalZoom之前，Dan Wernikoff在美国财税软件公司Intuit工作了20多年，担任过TurboTax和Mint的总经理。
自2014年10月起担任LegalZoom董事会成员，自2018年起担任董事长。他曾任投资和战略咨询平台Bryant Stibel & Company的合伙人，并曾担任商业信息服务公司邓白氏(NYSE)的总裁和首席执行官等多个高管职位。
此外，LegalZoom的首席运营官Rich Preece在今年3月离开公司，随后出任美国K12教育信息化独角兽公司GoGuardian的CEO。
随管理层变动一同到来的，还有对未来业绩的预期。LegalZoom将2024年的营收预期从7亿至7.2亿美元下调至6.75亿至6.85亿美元。公司还将自由现金流预期从8500万至9500万美元下调至7500万至8500万美元。
LegalZoom，危？
LegalZoom是法律界少数为人熟知的国外创业公司之一。2021年6月29日，成立于2000年的LegalZoom终于在美国纳斯达克证券交易所上市，股票代码为LZ，市值一度高达71亿美元。
但LegalZoom能被广泛关注，还要归功于其波折的上市历程。
LegalZoom第一次尝试上市是在2012年，与Facebook同期，承销商同样是摩根士丹利和美林银行。然而，不同于Facebook上市后出现破发，LegalZoom却因在美国多个州遭遇律师公会和用户的起诉，推迟了发行计划，并在两年后完全放弃，搁置了上市计划。
当年的主要争议集中在LegalZoom从事未经授权的法律实务上。与国内熟知的在线法律市场平台不同，LegalZoom的业务模式既不是“撮合”律师与案源对接，也不是将用户的法律需求收集并打包后交给律师处理，而是“直接提供服务”。
LegalZoom最初的收费模式是按次收费（transaction revenue），在网上出售定制的法律文件。从公司注册、房产买卖到遗嘱撰写，甚至离婚手续，LegalZoom 让用户无需花费大量时间和金钱聘请律师。用户可以在线填写可定制的法律表格，这些表格由公司人员检查是否有错误，并根据需要进行后续电话沟通。例如，通过该网站成立一家企业的套餐费用可能低至139美元，“而律师通常会向你收取约1480美元的标准注册服务费用。”
问题在于，
LegalZoom提供的法律文件在本质上没有创造新的市场蛋糕，而是抢占了原属于律师的市场份额，
因此被群起而攻之是必然的。此后，LegalZoom在众多用户和多地律师协会的集体诉讼下疲于应对，几经波折后最终搁置了上市计划，4位联合创始人也相继离开公司。
最终，LegalZoom转向私募股权市场寻求流动性支持。2014年，LegalZoom给自己的控股权作价2亿美元，出售给了欧洲领先的私募基金璞米资本（Permira Advisers LLP），管理团队也进行了全面更新。
随着璞米资本的加入，LegalZoom 加速了进军英国市场的步伐，收购了拥有200年历史的英国律所 Beaumont Legal。公司的业务模式也随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大部分销售从依赖订单数量的按次收费模式转型为订阅收费模式（subscription revenue），以寻求更快、更稳定的增长。到2017年，LegalZoom 的收入较2014年翻了一番。公司 CEO John Suh 曾公开表示：“我们的品牌知名度比在线或线下竞争对手高出10倍。”
在此背景下，LegalZoom 再次完成了一轮高达5亿美元的融资，估值达20亿美元，IPO计划也重新提上日程。凭借订阅收入的比例、增长率和营收数据，LegalZoom 最终于2021年成功上市。
上市后，LegalZoom 仍然面临着持续的争议，这似乎并未阻碍其市场扩展。据招股说明书显示，LegalZoom 在美国50个州和3000多个县开展业务，2020年，美国有10%的新有限责任公司和5%的新公司都是通过 LegalZoom 成立的。2020-2023年，公司营收从4.7亿美元增长到了6.6亿美元。
然而，伴随着首席执行官的离职和公司下调前景预期，LegalZoom 的股价跌至历史低点。截至美国东部时间本周三，LegalZoom 股价暴跌逾30%至历史最低点5.33美元。公司市值也暴跌超过80%，从首次公开发行时的71亿美元跌到如今的11.4亿美元。
尽管频繁经历裁员和高管更替，但LegalZoom的业绩其实并不算糟糕。
在裁员公告发布的同时，公司还公布了季度收益报告：收入增长了5%，达到1.774亿美元，但自由现金流从去年同期的3,740万美元下降到了1,740万美元。
事实上，许多科技公司的裁员并非源于业绩不佳，而是出于优化业务和团队结构的需要。2023年以来，谷歌、亚马逊、微软、雅虎、Meta和Zoom等科技巨头相继裁员，收缩战线，将资源集中于AI领域，推动“AI竞赛”进入新高度。
LegalZoom也不例外，2023年9月，LegalZoom推出了基于生成式AI的法律文件摘要工具Doc Assist。公司首席财务官Noel Watson在收益声明中表示：“我们仍致力于推动高效增长，提高运营效率，并保持强劲的利润率。”
平心而论，LegalZoom还远未到生死存亡关头：换帅未必意味着经营状况的翻转，
毕竟LegalZoom的上任CEO也已经掌舵了7年左右；裁员也未必意味着关门在即，可能是为了精简业务线和降本增效后更好地出发。
随着新任CEO的“上任三把火”，LegalZoom未来或将迎来更多调整和变革。无论这些变革最终带来怎样的结果，法律科技都仍然会在众多参与者的推动下日新月异、飞速迭变。
这是大潮，LegalZoom也一定还会继续试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