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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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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上上下下三四百号人,在他们眼里,贾宝玉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在平时不经意的话语中,间或透露出他们的评价:“老祖宗”眼里,他是“心肝”,贾政眼里,他是“不肖的孽障”,母亲王夫人说他是“混世魔王”,警幻仙姑说他是“天下第一淫人”,林黛玉眼里他大约是“知音人”,宝钗眼里他是“富贵闲人”,探春认为他是个“卤人”……尽管这些身边亲近的人对他褒贬不一,不过宝玉在他周围那些人的眼里,却是个十足的“呆子”。
就《红楼梦》书中而言,第一次体现他的呆气,便是宝、黛二人第一次相见的时候 。当时,宝玉与黛玉寒暄过后,好奇地问黛玉也有玉没有,黛玉因想他有玉,故意有此一问,就说玉是稀罕物,岂能是人就有的。宝玉听后,当场就摘下自己的通灵宝玉,狠命一摔,说什么罕物,竟然高低不择,不要这劳什子了!在众人慌忙拾玉之时,他却大哭道,家里姐妹都没有,如今来了个神仙似的妹妹也没有,可见不是个好东西。急得“老祖宗”赶快扯谎说妹妹原是有玉,后来母亲去世,带去殉葬了,宝玉觉得大有情理,才没再把事情闹得更大了,可见其呆。
而最能体现宝玉之呆,则是在“贾元春才选凤藻宫”之时的表现。《红楼梦》第十六回,写贾政那天生日,贾府上下宁荣二府人丁齐集,忙着为贾政祝寿,热闹非凡。不想忽有六宫都太监夏守忠乘马而至,前来降旨,特宣贾政立刻入朝,到临敬殿进风皇帝。皇帝召见,乃一国之大事,对于一个家族来说,更是一件决定荣辱和兴衰的事,所以,贾政离去后,全家惶惶不定,不知是祸是福。
经过一段时间最艰难的煎熬后,才得到确信,原来,贾府大小姐贾元春被晋封为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古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飞升”,而元春由当初因“贤孝才德”选入宫中,充任女史,到如今才二三载,便由一个稍高级的宫女,进为凤藻宫尚书、贤德妃,不单是品秩的上升,关键是她成为了皇帝名正言顺的一等夫人,更体现的当今皇帝的宠幸,这对于贾府这个大家族来说,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喜讯?
(图)电视剧《红楼梦》剧照
确实,得到这个准信后,贾府上下顿时喜气洋洋,贾母、王夫人、尤氏等按诰命之品着装,在欣欣然中准备入朝施恩,贾赦、贾珍也换了朝服,携贾蓉、贾蔷侍奉贾母随同前往,于是,宁荣二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莫不欣然踊跃,个个面上皆有得意之状,言笑鼎沸不绝。”
然而,大家都在为元春晋封之喜而奔忙、而得意、而喜极相告、而额手相庆之时,“呆子”贾宝玉呢?“贾母等如何谢恩,如何回家,亲朋如何来庆贺,宁荣两处近日如何热闹,众人如何得意,独他一个皆视有如无,毫不曾介意。”所以,“众人嘲他越发呆了。”
而且,他不但呆,甚至还愁眉不展、怅然若失。他愁什么呢?原来,他本已安排收拾了外书房,等待好朋友秦钟一同读书,秦钟却因给姐姐秦可卿送葬,在郊外受了风霜,又与智能偷期缱绻,失于调养而伤风咳嗽,不能前来,觉得颇为扫兴。后来智能又主动前往秦家找秦钟偷会,却被父亲秦业发现,秦业一气之下,旧病复发,不几日竟然一命呜呼,死了,秦钟更不能前来相会了,宝玉因此如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