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王健林最新演讲：《努力践行文化自信》

导读

这个演讲是1年多前就约定的，这个时间是黄校长给我定的。当时给我出了三个题目：创业、创新或者是文化自信。后来我想前两个题目讲过了，我今天就讲《努力践行文化自信》吧。

国内讲文化自信的人也比较少，可能我个人理解也不到位，我尽我的努力讲讲我的一点体会。

演讲现场

习总书记曾提出过我们要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最根本的还是要有文化自信。我理解的文化自信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对自身文化价值的充分肯定和积极践行。

为什么要强调文化自信？它有什么作用？我自己理解有三个作用：

一是增强民族凝聚力。文化越自信，越有民族自豪感，凝聚力就越强。我们中华民族给自己有个称号，叫做汉族、唐人，为什么有这样的自我称谓呢？就是源于我们对汉唐时期强大经济和文化的自豪和自信。

这种自豪和自信一直延续到今天，即使在我们民族低潮时期，三百年前我们的民族开始走下坡路，但因为有这种文化自信，即使在抗日战争时期，也坚信我们民族前途充满希望。可以说，这种自信和对民族前途的希望把全球华人紧紧凝聚在了一起。

二是提升国家竞争力。国家竞争力包括硬实力和软实力，硬实力主要包括经济、军事、科技等方面；软实力包括文化、教育、政治、外交、发展模式等方面，其中最核心的是文化。文化越强大，越能提升国家的竞争力。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人在美国也是不停的买买买，买了美国很多企业，那个时候美国人很担心日本买走美国，有人就给时任美国总统写信，要求政府限制日本人买美国企业，据说这位总统当时说了一句名言：美国什么都可以卖，只要迪士尼、好莱坞不卖给日本人就不怕。这件事可以说明文化实力的重要。

三是永续民族生命力。世界有四大古文明，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和中华文明，古埃及、古巴比伦、古印度文明先后都消失了，只有中华文明一直延续至今。中华民族在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被外族统治过，远一点像北魏，近一点像元清，但外族不仅不能征服中华民族，反而被中华文化同化，这就说明中华文化具有强大生命力，也是中国文化自信的来源。

增强文化自信就是要确保我们永远传承中华文明，使我们中华民族永存于世，不希望像其他几个文明消失了，我相信上下五千年的中华文化、中华民族将会永存于世。

现场座无虚席

从2000多年前直到400年前，外国人对于中国人的崇拜远远大于现在中国人对欧美的崇拜。那时欧洲的王室贵族都以拥有一间装饰或者摆放中国物品的中国屋为荣。像俄罗斯彼得大帝，不仅在莫斯科建立中国屋，还在圣彼得堡建了中国屋。今天强调文化自信，我的理解是中华民族要重建这种文化格局，为中华民族复兴提供思想保证。民族复兴有很多途径，但首先要有自信，要有底气，从而为之努力。

如何增强文化自信？我讲三点：

1、大力弘扬优秀传统文化

文化自信首先要有内容，中国文化内容很多，我个人理解应该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作为中国文化的主体内容，两方面原因：一是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国文化的源头，没有老祖宗就没有我们现在的文化，这是中国人世界观、价值观的源头。二是优秀传统文化是全球华人的共同认知。华人不仅生存在中国土地上，海外还有近一亿华人，全球华人都认同老祖宗的文化。

2、克服崇洋媚外心理

中国人均GDP接近一万美元了，经济迈向了新台阶，但现在国人崇洋媚外现象比比皆是。比如说科研、艺术、评奖等方方面面都是外国人说了算，甚至连公司好坏、高校排名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你企业干得好，但美国三大评级机构说你级别差了，你融资成本就得提高；他们说你公司优秀，你融资成本就低。全球有三个高校排名，都是老外在排，其实他们的排名也未见得完全是公正的。

文化自信和崇洋媚外是相互作用的辩证关系，不彻底打掉崇洋媚外心理，文化自信就建立不起来。

3、抢占世界文化高地

文化是精神层面的，存在于物质之外，所以一定要有物质载体。抢占世界文化高地这句话光说不行，还要有具体手段。除了大力推广孔子学院外，我觉得中国还应该在影视、戏剧、音乐、网络、图书等方面建立起自己强大的渠道，占领世界文化传播高地。只有把这些渠道建立起来了，才能在全世界发出中国声音，我们的自信才能慢慢建立起来。什么时候中国人能站在世界文化传播高地，能自己说了算，就是文化自信真正建立起来的时候。

现场座无虚席

前面讲了两个理论，这里结合万达实际讲讲如何践行。文化自信不能光说不练，关键看是否践行。万达主要做了两方面：

1、增强员工对中国文化的自信

现代企业管理理论和方法主要还是来自于美国，但企业文化不能照搬照套西方那套理论，要创造自己的东西。万达是中国的企业，企业文化的核心也是中国文化。

万达长期坚持对员工进行中国优秀传统文化教育，逐步建立员工对中国文化的自信。我们是全国第一家集体学习《论语》的企业，2005年我就推荐员工读《论语》，全集团花了一年时间学习《论语》。我每年还给员工推荐读一本书，一部分推荐读管理思想、管理方法，相当部分推荐读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书籍，《大学》、《中庸》、《弟子规》、《礼记》等等。

不但推荐读，我们还有要求，每个员工至少写一篇读书笔记，字数不限。为了使大家认真读，全集团还组织演讲比赛，每年组织一次。为了让大家对演讲比赛更有兴趣，我们又出了一个主意，将优秀演讲稿结集成书出版，把演讲人员头像印上去，用各种方法来推动员工对中国文化的认同和建立自信。

2、带头向全球推广中国文化

文化自信包括两个方面：一是中国人自信，二是外国人相信。文化自信光自己说、自己信还不行，还得让老外相信，让全世界相信。文化自信不是关起门自己说有文化自信，别人要承认你，学习你的文化，学习你的语言，文化自信才建立起来。基于这种认识，我们在努力践行中国文化、中国传统的同时，还积极向全球推广中国文化，主要做了四方面事情：

一是让中国电影走向世界。万达集团是全球第一个跨洲的国际院线集团，在我们之前，电影院线没有跨洲的。所以，当我们第一次并购美国的院线，就有人告诉我肯定成功不了。还有一个教授，洋洋洒洒写了3000字的文章论证我们肯定失败，他的理论是说全球从没有跨洲的院线公司。我想，以前还从来没有过飞机、火车呢，现在不也有了。如果想从来没有就不做，那永远不会有新的东西出来。所以万达在全球并购了美国AMC、澳大利亚赫伊斯、欧洲欧典等很多院线，现在拥有超过1500家影城，超过15000块电影屏幕，而且这个数额还在增长。

我自己有一个小目标，到2020年，万达力争占到全球电影票房市场的两成，那时候话语权就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就已经感觉到我们有话语权了。建立起全球电影渠道以后干什么？就是传播文化，从2012年到2016年这五年时间，万达累计在海外放映中国电影162部，在万达之前，还没有商业化放映中国电影的纪录，现在我们占到中国电影海外票房的接近八成，如果再多几个像万达这样的公司，中国电影就更容易走向世界了。当然要走向世界，中国电影内容还要改进。

二是建立中国企业管理全球影响。企业管理，全球是学美国的，亚洲是学日本的，中国企业管理在世界上没有什么影响，也没有品牌。我在想，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中国出现了一批大的公司甚至是跨国公司，中国经济发展绝不会是照搬美国和日本经验的结果，我们一定有自己独到的东西。

所以为了推广东方智慧，为了推广中国管理品牌，我在去年出了一本书《万达哲学》。不光在中国发行，也向全球去推。半年多一点的时间，英文版全球销售已经超过25万册，创造了中国企业管理类书籍海外发行的新纪录，而且现在销售量还在不断增长中。哈佛、耶鲁、牛津、剑桥等全世界超过20所大学的商学院，已经把《万达哲学》作为他们的教材或者案例进行教学。

我们出书不是为了推万达，也不是为了推我自己，我自己有一个计划，准备出三本书，形成一个系列，推动中国企业管理思想在海外逐渐建立品牌，使中国企业管理思想被世界认可。今年年底，我主导写的一本《万达管理》会成稿，明年会向全球发行。出《万达哲学》的时候，世界最大的几家发行公司还不愿意给我们发，他们觉得中国的书很难畅销，但现在不一样了，全球排前几名的出版公司纷纷来找我们，要买断后两本书的海外发行权。

《万达哲学》讲管理之道，《万达管理》讲管理之术，第三本书什么内容还在研究。总而言之，是想通过自己努力，建立中国管理思想的全球影响。

三是打造高端酒店管理全球品牌。五星级酒店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过去人们理解奢侈品，听老外忽悠，把他们卖的衣服、包包都当作奢侈品，一条腰带一千多块钱就是奢侈品了？真正奢侈品的是飞机、游艇、高端酒店。我觉得高端酒店是最大的奢侈品，一个酒店造价几亿美元、甚至几十亿美元。过去这个行业一直是被欧美、特别美国企业长期把持。华人中出了一个香格里拉酒店品牌，但香格里拉也是亚太区域品牌，很难称得上是全球品牌。

因为长期在酒店方面投资，万达成了全球最大的五星级酒店业主，现在开业了100多家五星级酒店，在建的还有一百多家。所以国家旅游局几任领导都跟我讲，说如果万达都不出来搞五星级酒店管理，中国恐怕永远没有自己的五星级酒店管理品牌了。后来我们经过讨论，几年前下决心进入酒店管理行业。现在我们在国内管理的五星级酒店超过50家，另外还在伦敦、芝加哥、洛杉矶、悉尼等世界核心城市地标地段建设和管理了一批万达酒店。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去年我们还跟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一个非万达物业，首次签订了万达酒店管理输出协议，这就说明我们的品牌在逐渐建立，小荷刚露尖尖角。相信持之以恒，我们肯定会让中国高端酒店品牌走向世界，再过几年，全球一批地标城市就可以看到带万达酒店LOGO的高端酒店。

四是实现重大文化产品出口。万达在全球首创了综合性大型文化旅游的中国品牌，名字叫做万达文化旅游城，简称万达城。目前已经在中国建设16个，开业6个。万达城的建设不但在中国、也在海外产生巨大影响，推动万达城走向全球。我们已在海外正式签约法国巴黎、印度德里两个万达城，其中巴黎万达城已经进入实施阶段。预计今年还会在“一带一路”的两个大国落定两个万达城。那么到今年年底，万达海外就有四个万达城。迪士尼发展60年，全球也就6个乐园，其中美国有两个，海外就4个。当然万达和人家还是有距离的，但是这个距离你不去追赶，就永远在那儿摆着。由于万达城的出口，也使万达成为美国迪士尼、环球以外，世界第三个规模出口重大文化旅游产业的企业。

除了刚才讲的四件事，我们还计划再做两件推动中国文化走出去的事。一是建立电影全球发行渠道。如果没有全球发行渠道，我们将永远受制于人，中国电影也不可能真正走向世界。中国电影之所以在海外票房不好，最根本的原因还是我们没有全球发行渠道，所以万达要在这方面发力。二是要努力打造万达的也是中国的IP产品。所有的旅游产品、影视作品，归根到底到一点，还是为了自己IP产品的落地，就是具有中国文化形象、具有中国文化符号，或者具有万达形象的产品卖得好，这才是真正的文化走向世界，才能真正实现文化自信。这方面的过程可能会更长，因为IP产品成功率很低，全世界平均成功率不到1%，而且全世界只有少数公司能创造IP，但是我们有信心。

总而言之，万达要为努力打造中国文化自信做带头人，做积极的践行者。因为时间关系，我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大家。谢谢！

王健林现场问答

黄进：谢谢健林董事长，健林董事长刚才做了一个非常精彩的演讲。讲如何践行文化自信，其实所有行业都有这个问题，比如说大学也要践行文化自信，大学、学者要有文化自信，必须要有学术思想、学术理论、学术成果，才能站得住脚。企业要践行文化自信，我认为一定要有文化产业。我知道万达这么多年也一直在涉足文化产业，应该是从2005年就开始了。2012年还成立了自己的文化产业集团，现在已经涉足体育、电影、旅游，应该说在国际上已经很有影响，院线方面也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但是我看到您涉足这些文化产业，主要是通过并购的方式，就是“买买买”。也有经济学家认为，就是您买的都是一些空壳。您还得借助他们的模式，比如说您买AMC，他是个好莱坞公司，肯定得借助好莱坞的那些模式来发展，不然你的文化产业就没有自己的头脑，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内容，甚至可以说是没有自己文化的一种文化产业。您考虑过没有，怎么来突破他们的模式？真正建立起有自己头脑，有自己思想，有自己内容，有自己文化的文化产品？

王健林：我们进入文化产业确实是从渠道开始的，不是从内容着手。如果从内容着手，我觉得文化产业的发展将会更加漫长，遥遥无期。

首先说渠道，现在全球的渠道基本都被瓜分完，自己打造、建立的可能性，可以说基本没有。不管是哪个方面的渠道，媒体传播渠道、网络传播渠道、电影发行渠道还是出版发行渠道等等，基本上都被瓜分完了，要挤入这个行业只有用并购的方式。好的公司不会卖给你，只能买烂的公司，买完以后重新工作，使他发挥生机，这是为什么先从渠道入手。比如我们收购了AMC，之前连续六年亏损，但是我们买了两年以后他就焕发生机了，投资也获得好几倍的回报。我先不讲什么产品，我首先把它当做一个商业行为看待，我首先要做生意，要赚钱。

第二说有没有文化。如果没有购买这些外国电影渠道，也就不会有刚才我说到的162部中国电影在海外商业化发行。所谓商业化发行就是国家不给一分钱。渠道和内容是一个辨证关系，我认为先从内容入手还是先从渠道入手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进入这个行业，在这个行业中能不能建立自己的地位？所以我觉得现在要是非常苛求说，你一定要先有了中国文化的内容，你再走向世界，再有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走得出去。为什么这么说？中国的内容还特别弱小，相对渠道更加弱小。你看现在，电影走出去、音乐走出去、还是图书走出去都比较困难。我们要承认，汉语和英语之间的区别是非常大的，这个语言上的障碍就是我们走出去的一个巨大障碍。还有就是刚才讲的，外国人对中国文化的相信和认可过程非常漫长。所以我觉得不要苛求我们有没有文化，有没有内容，我先走出去再说吧。

黄进：世界上有一个奇怪的现象，从中世纪就存在到现在还仍然存在的社会组织，据统计大概有70多个，大多数是大学，企业寥寥无几。我看到有统计，世界上存在超过500年的企业目前只有10个左右，美国大型企业平均存活时间44年，中小企业平均8年。世界上存在超过100年的企业在日本有2万多个，美国有1100多个，中国大概10多个。我知道万达提出一个理念：国际万达，百年企业。您现在已经是中国的首富，万达也是世界500强企业，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之一，今后长远的发展您是怎么考虑的？

王健林：先说第一个问题，企业超过三十年就叫长寿企业了，一般企业给自己企业提愿景或者提目标都是打造百年企业，没看到说提打造千年企业，因为这不符合道理。

黄进：就是你没有千年大计？

王健林：不可能有千年。为什么这么说？第一制约因素诸多，企业在发展当中会面临很多问题，比方说技术的障碍、现金的管理、人才的保留等等，方方面面的因素会影响这个企业存活的时间。一般来说存活三十年就不易了，存活100年就寥寥无几了。你刚才讲到的能存活几百年的企业基本上也是很小的、家族型的手工业的企业，不是真正的现代大型组织。第二，正是因为企业生生死死，才激励后来人纷纷去努力，去竞争，去创造财富，争创大的企业。如果企业生一个千年，再生一个五百年，坏了，后人没谁努力了，谁也不会有目标了。现实就是企业不可能跟大学比，学校生存几百年下来，其实跟建校时的方法、模式也发生了变化，只是名字没有变化。

万达如何打造百年企业？最核心的就是一点，追求长期稳定的现金流。两个限制词：长期、稳定，第三个词是现金流，这就是我的核心理念和方法。不管企业销售额多大、企业资产多少，核心的问题是能不能看得见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的现金流在哪里？所以我就专门去打造那种能够带来长期稳定现金流的模式。比方说90年代别人做房地产的时候我就想到做购物中心。现在我慢慢去做旅游，去做体育，体育赛事品牌越老越挣钱，一个大型旅游项目在那儿就能长期把渠道占领。所以先不讲方法，先不讲口号，最核心的就是追求长期稳定现金流。

黄进：我还有一个问题问健林董事长，我知道您说过，“什么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我们法大也有个口号，就是“天大，地大，不如法大”，是不是工商管理教育不需要大学教育？

王健林：首先我讲你们那个口号是钻了空子，是一个逻辑上的偷换概念。“天大、地大，不如法大”，这个“法大”是指法律、法治，不是指你们现在的政法大学，这个我首先纠正一下。

第二点，我说“什么清华北大，不如胆子大”，是指创新创业的时候胆子大一点，敢往前迈，如果你不敢往前，即使北大、清华的毕业生也拜拜。只有敢闯敢试才有可能，不闯不试零可能。但这不是否定教育成果，也不是否定商学院。我也听说一个故事，一个人哈佛MBA毕业，非常高兴出去逛街，碰见一个开出租车的，出租车司机问他：你为什么高兴？他说我MBA毕业了。司机告诉他，我是你前几届毕业的师兄啊。今天我开理事会还有人在讲，最重要的是实践，而不是在学校的效果。他举了医学院的效果，还是实践为大，所以我觉得读书重要，但实践更重要。

黄进：您从成功的企业家的角度，我们大学办MBA和EMBA，您觉得最需要一些什么东西，我们的工商管理教育要改变一些什么？

王健林：最大的改变是听企业家讲课，不是商学院吗？商学院老师讲理论，企业家来讲如何实践。就像医学院请医生来做教授，这个道理是一样的。法大商学院请了31位企业家、知名的管理者做理事，这是很好的资源，这些人亲力亲为，每年能给你们讲一课两课，可能使你们朝着一流目标更快一些。

黄进：我最后有一个问题跟健林董事长讨论一下。我觉得1988年是您人生当中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点。那一年您创办了自己的企业，那一年您还得了一个儿子。现如今您创办的企业，成为中国最大的民营企业，成为世界上有影响的企业，您的儿子王思聪也成为年轻的企业家，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是一个网红，我听说在网上您还有一个称呼叫做国民老公。我现在也有一个儿子，比思聪小四岁，现在在读研究生。当然我的儿子跟您的儿子最大的不同是在座的人谁都不知道他，不认识他，但是思聪肯定在座的都认识他，或者至少有很多同学想认识他。

我就想问一下，您在家里如何跟思聪相处？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个都面临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面对一个成人的、有自己独立意志的一个儿子，作为我们这样50年代的人，怎么同他们沟通、相处，怎么让他们更好地健康成长？我很好奇你们在家里怎么交流？

王健林：这么说吧，思聪还真不是我培养出来的，他是自己发展的。他的模式我也看不懂，比如网店、电竞，搞高科技的东西我确实不懂。怎么跟他相处，那就是平等相待，自己老老实实把位子放低，可能就好相处一点。至于你的儿子和他差四岁，你想让大家认识他，我可以介绍他跟你的儿子认识，叫他教教你儿子怎么样当网红。

黄进：说到这里我插一个问题，您对您的儿媳妇有什么标准？

王健林：那我说了不算。

黄进：我跟健林董事长的交流就到这里，下面是在座听众互动的时间。希望大家踊跃地提问题。我事先跟健林董事长沟通过一次，我就问到底哪些问题可以问？当时健林董事长跟我说，他说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所以我今天才这么大胆的问了一些问题。

提问：尊敬的王董，请教一个问题，您前段时间跟董明珠投了一个新能源企业，当时说您投资非常多，您尽调了吗？

王健林：我跟董总认识多年，我亲自参观过她的企业，对她们精细的管理和对成本控制能力是非常折服的，特别对一个女企业家，我觉得相当不简单！她也投过我的很多项目，我也是打一个电话她可能就投了。反过来她决定要投这个项目的时候，她给我讲过几次，我觉得出于对她判断的信任，再加上我又不是大股东，我只是投了很小一点点，我就说你决定投了，我就跟投，作为跟投者就无需尽调了。

现场提问

提问：王董事长您好，我是资本金融研究院的，我请教您一个问题，医疗和教育是两大民生问题，您企业在不断转型，这两大行业您有没有考虑，将来有没有投资的想法？

王健林：医疗我们已经投了，我们三年前就进入医疗产业了。第一个国际医院明年就会在青岛开业，在成都的医院也开工了，可能我们会逐渐的把医疗产业也作为万达的一个投资方向。但是不是作为支柱产业？还有待论证。

教育说实在我目前还没有看到产生利润、产生现金流更好的方法，教育方面目前我们可能还不会大规模进入。

提问：王董您好，我是商学院的王怀新，请问您一个问题，在推广中国文化走向世界的进程中，相对于国有大型企业与政府机构，您认为万达有怎样的独到优势呢？

王健林：相对于政府和国有企业，可能在文化走出去方面，民营企业更有优势。原因大家应该理解，就是国有企业股东是政府，西方有些国家特别是发达国家对政府去投资文化产品和文化渠道有诸多限制，对民营企业限制比较少，审批比较容易。所谓的优势可能主要就是这方面。

还有一个优势就是民营企业可能在管理上、在激励制度上比国有企业更容易做一些，到了西方，你不可能派一批中国人去管理，还是要留住原有的管理团队，建立了激励机制，管理可能相对容易一些。

提问：董事长您好，万达俱乐部在足球领域是横扫亚洲的，您是如何评价当今中国足球的呢？

王健林：我不好评价吧。我说实话，伤着别人；我说假话，我不太会讲，所以最好这个事我就不评价了。

提问：王健林先生您好，欢迎来到法大。我有一个问题，您今天讲的主题就是践行文化自信。但万达作为全球最大的一个院线运营商，到目前为止好像并没有推出非常有世界影响力的中国大电影，请问近期万达有没有什么大制作中国电影？

王健林：你这个大电影是指全球，还是中国？如果讲中国，我们还是有一些的，比如《寻龙决》、《北京爱情故事》等等，但是如果放到世界上还是不行的。如果不讲中国内容，刚刚放完的《金刚》也是我们的，但内容是美国的。如果讲中国电影要想真正大，这个大主要是指票房收入，这个过程非常长，恐怕要随着我们经济的强大，一部一部电影的失败，才能逐渐建立起来，所以万达现在还不敢说大话，说我们推出了多大的作品、有多大作为，这个需要时间。

提问：我是商学院金融系的老师胡业，最近大家都看股市一塌糊涂，您作为首富，也作为一个资本市场重要的投资者，您怎么看待很多上市公司的大股东在上市之初用极低的价格来购买股票，上市以后大规模的套现，这样的人非常多，您如何评价这些状况，您将来会不会也来套现？

王健林：关于大股东套现，这方面的批评，证监会刘主席已经有非常明确的评价了。我建议你去看一看他的评价就好了，我就不用过多评价。至于我自己，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套现。因为我的目标就是要建立一个至少中国最大、或者有可能世界最大的慈善机构、慈善基金，所以我不会套现走的。我奋斗的目标就是享受这个过程，但最终我的财富会有很好的处理方式，所以我不是讲过了嘛，重要的不光是赚钱，是看如何花钱。

提问：董事长您好，想问一个关于实体经济和互联网经济的关系问题。实体经济受互联网影响比较大，尤其是很多线下这种实体店，因为互联网经济越来越发达，都已经濒临这种崩溃的边界，也知道您跟马云先生有一个赌，就是想问一下您如何看待互联网经济对实体经济的打压问题或者影响问题？

王健林：实体经济最近这几年比较困难，原因是多方面的。我觉得最大的原因不是互联网的冲击，这一点我是认同马云先生的看法的。实体经济现在过得不太好，不是因为网络经济的盛行，是实体经济到了转型升级或改朝换代的时候。中国过去多年，实体经济基本上是靠出口和投资两个方面，占了我们GDP的六成到七成，现在这两个方面出了问题。出口是因为外部环境发生变化，投资在国内也走到穷途末路了，没什么可投的了。

实体经济如何重振雄风，现在国家已经出台一个政策，大力支持实体经济的发展，而且国家也要求金融企业大力支持实体经济，防止经济脱实向虚。实体经济能不能做得好，关键在于创新，就是不能完全生产过去习惯的产品或者采用习惯的商业模式，即使原有商品，也要重组销售渠道，或者把产品创新。总之，做到别人不一样的地方，这样实体经济才能走出去，否则是很难走得好的。

提问：王董事长您好，我是资本金融研究院的刘彪，这两年看到您经常把目光投入到公益事业，请问一下您接下来的公益，特别是对学校捐赠方面有没有什么项目？

王健林：您还不如实实在在说我打算对你们法大捐点什么算了，年轻人要实在一点嘛，接下来我和黄校长商量给你们法大做点好事好不好？

提问：我是政法体育产业的学生，对于最近网上炒的非常火的中国格斗，弘扬中国武术文化，您有什么样的建议？

王健林：你这问的是一个武术问题。我觉得一个格斗的人把一个打太极的人打倒了，并不意味着整个太极不行了，也并不意味着中国武术不行了。中国武术能打败外国人，实战型的人还是有很多的，所以你等着能打下来的人的到来吧，很快的。

提问：您作为中国最成功的商人，如何看待中国的政商关系？

王健林：政商关系，习总书记去年在视察全国工商联的时候有两个字叫“亲、清”，一个“亲近”，一个“清白”。我曾经在多年前也说过一句话，叫做“亲近政府，远离政治”，所谓新型政商关系是什么？就是联系，但不是勾结，支持但不是贿赂，这就是新型政商关系。

如果商人不跟政府联系怎么可以呢？资源掌握在政府那里。也许有人站出来说我从来不跟政府联络，我觉得这是说假话。正确的联络方式是清白、透明、公开，政商关系最好的建立方法就是创新企业商业模式，让社会资源自动来求你，社会资源为你所用。如果走传统模式，跟着别人屁股走，也许你的政商关系就很难处理。

黄进：我在看你送给我的《万达哲学》那本书的时候发现，在你企业发展过程中，曾经一段时间有大量官司缠身，大概有222个官司，您怎么看法治和商业之间的关系？

王健林：商业的成功离不开法治的支持。对一个企业来讲，法治最大的作用不是促成商业模式的建立，而是防范风险的发生。万达有法律中心，但并不妨碍我们聘请外部律师，比方说我们的法律中心主要处理日常商业活动，聘请的外部律师则主要打商业官司。所以企业的成功绝对离不开法律的支持，离不开法律制度的建设。

提问：您如何看待军民融合这个关健词？对军民融合这一产业您是否有意向跟进投资？

王健林：军民融合在国外是成熟模式，在中国因为特殊的原因，军事工业基本上是国有工业，或者说军工企业，但是随着经济的发展，相信十年二十年以后，绝大部分军用产品都是民营企业在制造，我特别支持军民融合。

提问：5月3号习大大刚来到法大，您今天又来到法大，又是提出文化自信，请问二者有什么关联吗？

王健林：说实话，纯属巧合。刚才黄校长已经说了，两年前我来法大参加资本金融研究院揭牌活动，那时候黄校长和刘教授对我说，你来讲一课，我随嘴就一说行啊，没想到说了以后，他俩就盯着要把这个事落实。3月份的时候，他们又到我公司找我，说这个事得兑现承诺，我说行吧，既然承诺了就安排，时间你定，就给我定了5月12号。

提问：2003年中国政法大学建立了第一个国际商务专业，作为一个民营企业，万达是一个非常成功的跨国公司，中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跨国公司，王董事长您对国际商业，或者国际人才培养有什么样的建议？

王健林：我给你说一个现象，中国的经济远比印度发达，中国的公司规模也远比印度公司规模大，但在世界大企业高层中任职的印度人的比例远远多于中国人。这是什么原因？不完全是语言障碍，很多中国人英语也说得倍棒。法大也成立了商学院，我希望我们法大的商学院能够率先成为跨国人才、特别是跨国高级人才的培养基地。有一天在外国公司当中，咱们中国人高管的比例超过印度，那就是我们商学院努力的目标。

提问：王总，您在演讲中提到中国企业管理思想要走向世界。您觉得中国的企业管理思想是什么？要怎么样做才能把中国企业管理思想推向世界？

王健林：中国的企业管理思想走向世界，首先是中国的企业管理实践走向世界。管理实践走在前面，管理思想才有可能从实践中产生。理论是从实践当中产生的，当然，理论可以反过来再指导实践。所以说，中国企业管理思想走向国际，首先是中国企业走向国际。

提问：王总，您刚才提到文化走出去，我们也知道从万达文化集团成立之后，您通过资本的手段去境外不断收购、并购，使得整个万达完成了一个很漂亮的转型。这一两年可以看到，资本市场出现一个很大的变化，就是外部的管制变得很严了。

王健林：我认为这个管制是暂时性的，时间不会太久。现在外汇已经连续三个月正增长，人民币贬值预期在大幅下降，所有东西都跟着预期在变化，我相信美元不会永远在高位，随着人民币的坚挺，这种外汇管制措施会取消。作为一个企业，肯定要跟国家政策相适应，不能逆势而为，现在在管制期间，我们的并购至少会精挑细选，或者适当放慢步伐。还有我们可以运用境外的资金再来做并购，不一定要用境内的资金。

提问：万达商业在港股私有化以后想回A股，现在这个过程的放慢会不会给万达的经营造成影响？

王健林：万达商业回A股我们正在排队，一切会以今年发布的公告为准。

提问：王董事长您好，十年间美国的财富增长、财富报表没有发生很大变化，但是中国的财富报表已经从地产转向其他行业，发生了很大转变，未来哪个行业在中国财富榜上会出现？

王健林：在中国的现代服务业方面，特别是娱乐产业、体育产业、旅游产业以及医疗产业，我相信中国会出一批万亿级的企业，这些产业今后会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