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大半年,假艺术节组委会自发“举办”的当代艺术家舞美设计大赛又跟读者朋友们见面了。在讨论舞台美术之前,让我们简短回顾下上一个百年的戏剧史。二十世纪,戏剧的发展相较之前,显得十分前卫和反传统。一方面,整个领域都在试图挣脱资产阶级做作教条的束缚,另一方面,戏剧创作的疆域也在往不同的方向延展和拓宽。叙事和文本的逐渐弱化,为抽象的图像和视觉语言提供了存在的空间,于是戏剧自然而然地跟音乐、电影、舞蹈和视觉艺术产生了更为密切的交集。
二十世纪下半叶,越来越多的剧场导演开始依赖视觉艺术家为作品提供舞美和布景设计。许多如今早已功成名就的“大人物”当年都在戏剧领域有过可圈可点的实践。但是如果我们把视线拉回今天,不难发现视觉艺术和戏剧的关系正在变得更加暧昧,甚至疏离。当代艺术家的在剧场中所能实现的舞美设计,绝大多数也都与经费充裕的芭蕾和歌剧作品相关。这不禁令人疑惑:究竟是金钱游戏在加速着整个创作环境的下沉,还是说所谓的
artistic-theatrical
从舞美设计的角度来说本身就是种悖论,因此早已失效?
英国籍印度艺术家安尼施·卡普尔可能是一位被低估的舞美设计好手。对歌剧情有独钟的他,与英国国家歌剧院、荷兰国家歌剧院和比利时皇家铸币局歌剧院等焦点机构都有过令人过目难忘的合作。卡普尔职业生涯早期进行了大量的彩色粉末实验,而他过往的大型雕塑作品中也融入了不少镜面和凹陷元素,这些特质在他为歌剧作品设计的舞美装置中依旧有迹可循。
卡普尔认为舞台美术的核心就是为了让观众搁置怀疑,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为了“鼓励人们相信难以置信的事情”。除了舞美设计之外,卡普尔偶尔也会参与歌剧作品的灯光设计工作。2013年,为了抚慰“东日本大地震”期间的受灾群众,他与著名建筑师矶崎新在本州东北区域建造了世界上首座大型充气音乐厅,取名为
Ark Nova
。
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前任团长莫尼卡·梅森
Monica Mason
卸任之前的最后一个委约项目《变形记:提香2012》
Metamorphosis: Titian 2012
,呈现了数组新作,其中就包括
YBA
核心人物克里斯•奥菲利为其绘制的巨型背景。
克里斯•奥菲利的手绘舞美耗时一个月完成,但前期的准备工作陆陆续续花费了两年。整件作品视觉灵感来自提香名作《黛安娜与阿克泰翁》
Diana and Actaeon
。因为尺寸巨大,所以绘画时,艺术家需要将木炭棒固定在一段竹子里,这意味着奥菲利必须尝试从全新的角度理解自己的身体在空间中的作用。回忆起这段在剧场中努力工作的日子,奥菲利坦言整个过程改变了他日后的工作方式。
2012年伦敦奥运留给我们的文化记忆实在太多,其中就包括达米恩·赫斯特为闭幕式设计的英国国旗舞美。“联合杰克”乍看没啥花样,细看还是没啥花样,除了白天和夜晚不太相同之外。
达米恩·赫斯特的作品尽管充满了戏剧性,但是这位不算太勤快的大艺术家跟剧场的交集并不多,趣闻倒是有一则。相传英国著名舞台剧导演特雷弗·纳恩
Trevor Nunn
曾斥资27000英镑购买赫斯特的作品,到头来发现艺术品是赫斯特两岁儿子的涂鸦。不过特雷弗·纳恩也没吃亏,因为在他发现真相之前,早就把原作以45000英镑脱手了。
凭借先锋电影创作为人熟知的德里克·贾曼曾在伦敦大学学院斯莱德美术学院
Slade School of Fine Art, UCL
接受过系统的绘画训练,非具象的线性风格也是他的标志之一。在他看来,舞台美术不需要过多的细节,因为那样会模糊布景和服装之间的关系。1968年,贾曼接受萨德勒之井的委托,为歌剧作品《唐璜》创作舞美和服装。
贾曼的舞美设计将严格的几何空间最大程度地立体化。与此同时,他创作的大理石花纹纸板模型,诠释着一种更为鲜明的歌剧舞美设计理念。从不同的角度观看,这个由金字塔造型,圆锥体和积木组合而成的舞台,提供着截然不同的视野。
加拿大炙手可热的当代艺术家马塞尔•扎马为纽约城市芭蕾舞团作品《最难使人相信的事情》一手包办了舞美和服装。《最难使人相信的事情》灵感来自安徒生的同名代表作,从布景的角度来看,扎马显然将日常创作中擅长描摹的奇异世界带入了剧场,这组复杂而奇妙的艺术品,为舞蹈叙事提供了美妙的视觉铺垫。
服装方面,马塞尔•扎马显然受到了德国包豪斯大师奥斯卡·施莱默
Oskar Schlemmer
《三位元芭蕾》
Triadische Ballett
的影响。
利亚姆·吉利克曾在2017年曼彻斯特国际艺术节与著名乐队
New Order
联合完成了一次令人难忘的跨界合作。作为英国重要的观念艺术家之一,利亚姆·吉利克经常透过作品探讨资本主义制度为社会生活带来的影响。
当
吉利克
百叶窗般的多彩“条纹”遇到
New Order
的合成器,整个音乐现场化身成了时髦与怀旧的“共生体”。
冰岛艺术家拉格纳·基亚尔坦松爱音乐,是出了名的。与此同时,他打开歌剧的方式十分猎奇。2011年
Performa
行为艺术双年展期间,基亚尔坦松身着巴洛克服装,反复唱诵了莫扎特著名歌剧《费加罗婚礼》中的经典选段,过程长达十二个小时。无聊还是有趣,美好的音律是否因为长时而变得“过量”,见仁见智。
在另一件作品
Der Klang der Offenbargung des Göttlichen/The Sound of the Revelation of the Divine
中,基亚尔坦松在舞台上呈现了一片空旷的风景,这些用纸板呈现的舞美设计是为了模拟和嘲讽19世纪一部没有演员参与的纸绘音乐戏剧作品。
英国艺术家塔西塔·迪恩虽然在舞台美术方面涉猎甚少,却是一个如假包换的歌剧迷。2005年,她在淘遍了柏林的跳蚤市场之后,完成了名为
Die Regimentstochter
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