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学之途第九难——
“Be like Americans”
来到美国之前,J曾经想,这个多元标准的土地,无论如何都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可作为一个I人,习惯内敛说话的他,经常会在学校咖啡站点咖啡时因为音量大小+亚裔面孔,被对面礼貌而不屑的微笑中听到好几次,“Sorry,Pardon?”
在课堂上,还在深入思考教授第一个问题,最后有灵感想开口时,发现题已经被美国同学可能根本在点上的自信发言,歪到十万八千里了,看着教授对美国同学微笑着真诚地夸奖,J下意识闭上了嘴。
会在周五课堂discussion中,听到美国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分享晚上的party计划、game观看邀请,可自己作为大家都默认的局外人,只能礼貌微笑。
会在偶尔闲谈时被问及兴趣爱好时,听着对面滑雪、滑冰、游泳、篮球、橄榄球、攀岩、hiking的各种outdoor activities中,把在家睡觉、看书、打游戏憋回嘴里,说了一句,badminton。
后来,不知是什么无形的双手,将J一步步推向更加fit in的模样。也许他再也不想在85%都是native的课堂上当隐形人了,也许他再也不想看到对面敷衍的礼貌了,也许他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于是,他开始面带微笑,自信而礼貌地点咖啡。他会在每日上学校bus的时候,跟司机说一声早上好。开始跟当地community一起去划船、camping、barbecue。
他开始在课堂上努力却快速简洁地输出,开始在同学discussion中主动聊起球赛和周末计划。开始学着美国人虚假而敷衍的热情。
可是J觉得好累,强行调动能量,逼着自己表面自信,没人知道在一句话之前,他需要做多久心理建设,在心里重复那句话多少遍。
是啊,美国是多元的,可它仍然和每个国家一样有着自己的dominant culture。这样的culture会渗入到你生活的每一次买东西、与bus司机交谈、与教授沟通、同学交流的每一个瞬间。
J想,你当然可以做自己,可你会一次次发现你和他们根深蒂固上有着太多的不同,而这些不同,形成了一道道墙,将你隔绝于社会之外。
可这又是,谁的标准呢?
“我今年去抽绿卡,又没抽中,哎”;“那个,学长你帮我联系联系Carolina教授呗,看能不能让我也跟跟组?”;“我这暑假去剑桥做research”;“诶,你那个lab的申请进了吗?”;“我们department居然给我发了奖!”;“上个暑假我考完gre了,330正好,不用考了”;“我大一上完,毕业进度差不多75%了”;“面试了好几个internship,又没上,emo了”
......
Fiona每天的朋友圈、朋友/社团聊天,都会充斥着大家丰富的日常生活。今天也许谁谁被评进了honor program,明天谁谁又上了dean‘s list,后天谁谁已经准备好申请master/phd的标化和研究/lab/实习经历,大后天谁谁又是连续好几学期的GAP4.0/4.0,大大后天又是谁谁家拼命三郎在summer已经修完了大二大三的学分。
Fiona看了看拼了命才把一学期16个学分修到全A的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竞争力了。于是,为了下一步的升学,或是为了下一步的工作,Fiona开始逼着自己跟同学、教授建立connection,修改简历写好cover letter广投学校系统内的part-time job,也开始放弃暑假的休息,做research,找实习。
有时她在暑假回到家,看了看家中小狗,看了看家里年岁日益见长的爸妈,看了看身体渐渐不好的爷爷奶奶,她多想就这样摆烂,读完就回家,腻在温柔之地,快乐之乡。
可是这样,那么久的努力,倾尽家中的巨大投入,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她不能停下。停下,也许自己下一步的dream job/dream school就会失之毫厘。停下,就意味着在master也将重复大学入学的遗憾,没能再努把力冲刺更top一点的学校。停下,也许中产收入的爸妈的投入就可能得不偿失。
她知道自己被焦虑淹没了,可Fiona心里总是绷着一根弦,在无数个日夜忙碌的边缘叫嚣着崩溃之际,仍然悬吊于心。
后来,看着日日熬夜,赶due,复习final,刷gre刷到头皮发麻,头晕脑胀的自己,Fiona有些灵魂出窍地想,貌似自己在留学之途里,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地轮回。貌似进入大学之后,她其实也从未逃出类似入学时拼了命刷标化,做活动的自己。
这条路,没有尽头,她好像只能不停地向上爬。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Poi已经会下意识地不赞同身边无法进行critical thinking,持一己之见,带着bias的人了。已经无法忍受不能接受多元文化,多元性别,多元性取向的言论和观点了。
有天,与国内同学聊天,Poi甚至都觉得同学那些对国外的偏见,那些对内的欣赏,都是片面的。可当同学委婉说出,自己貌似带着些优越感时,Poi忽然惊醒,是啊,自己这种“标准”,这种“多元的正义感”又是从何而来呢?
后来,在人类学ANTH 3243w的课上,Poi好像找到了答案。课程的标题是Non Western People in Movies,可最后连Non Western People的定义都是美国学术界给的,它包含了美洲的indigenous people,包含了新西兰的Maori人,包含了日本人,包含了美国小岛的夏威夷人,却唯独没有包含自己在内的中国人。
课上主旨绕不开反复强调的diversity,也绕不开各种对于indigenous culture的保护。但Poi或多或少,都能感觉到一种胜利者/上位者保护弱势群体的优越感,是一种炫耀的、虚伪的、被模式化后的文化意识,却不是真正的关心。是那种,我作为胜利者,需要你们这些文化来展现我的包容。
后来,在independent study,跟教授的议题商议时,原本Poi想要做一做中国相关的民族文化,传统手工,却被教授委婉告知虽然可以,但这之后不会是特别受欢迎的课题,最后Poi只能退而求其次,选了课堂上反复当作case的日本文化,在研究方向中,选择了更fancy的digital anthropology。
后来,Poi在参加国内高校的暑期人类学夏令营时,发现自己开口闭口全是美国的重点词,values,diversity,indigenous people,hauntology,可看着国内的同学去到云南,研究白族,研究神秘术法,研究传说时,Poi不禁怀疑,这不是最初自己想做的吗?
可后来,逐渐接受了反复提到的terms,逐渐把那些词看成“学术正轨”的自己,和生活中反复口中强调多面观点,却无法接受别人真情实感的讨厌或喜欢的自己,似乎无二差别。
真正的多元,不应该是万物皆有法,我与之思辨却不加干涉或者评价吗?
留学之途,我们与小猴子一样,曾兴致勃勃认为自己能改变什么。也曾想在那个看似更包容的平台,发挥自己三十六变幻神通。结果却在一次次,留学给的紧箍咒,那些他人定的“标准”中,妥协,放弃抵抗,成为一遍遍轮回戴上紧箍咒的“天命人”。
可真的,只能是这样的结局吗?
我想不是的。就像黑悟空主创成员很多都是留学生,直面国际内外对于中国能否做出3A游戏的质疑;就像黑悟空给我们带来其实学好中国文学,再使用如今流行的方式和国际的语言传播出去一样不是老生常谈的没有工作无法赚钱;
就像黑神话中,悟空最后为了摘掉这紧箍,选择身死,让一个又一个的猴子磨练出“齐天大圣”的“意”。
我们终能看到拥有着无数可能性的希望。
而我想,留学之途,作为留学生我们不断迎合的“标准”,那些定义我们是否“优秀”,是否足够“多元”,是否“创新”,是否“自信”的标准,也是为了有朝一日我们能够破除轮回,在留学之途的终点做真正的自己。
Valine也许最后拿着不错的薪水,在生活中会捡起自己的艺术爱好;J也许因为学会社交而建立起不错的人脉获得难忘的生活经历,最后身边留下的是能够接受自己时而能量不够的真心朋友;
Fiona也许战胜了“优秀”的标准,到达自己真正想去的地方,做想做的研究或者工作;Poi最后在有限的选题中明白,其实在哪都有标准,关键是最终在哪里自己能够拥有更多选择的可能。
也许,留学之途,你我都是被“标准”桎梏,被模版化人生安排的,像小猴子一样,不过是天庭的听话棋子。
可我们在留学之中学到的知识,积累的本事,磨练出的技能,都是为了让我们一步步成长为更强大的自己。
我们在这个过程中,学会适应不同文化,用“他们的规则”重塑自己,在社交场合从磕磕碰碰到游刃有余;我们在一次次高强度学业压力中学会保持镇定;在一次次独自搬家上下,组装家具,从半生不熟的厨艺到能够做出可口的饭菜;
我们度过了一个人生着病怀念家中温暖的日子,我们也面对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终靠自己解决的难关;最终,我们成长成能独当一面,遇事不慌,八面玲珑的模样。最终,我们终于能够坚定而强大地保护内心纯粹倒那个小孩,有足够的能力对“他人的标准”说不,能够好好地拥抱我们所爱的一切。
因此,我觉得留学最后的意义,也跟进入二周目的黑神话一样,和悟空想要达到的终点是相同的,我们无数次迎合“标准”,切换不同的视角与世界,其实最终,是为了有朝一日突破标准,成为齐天大圣。
留学之途的终点,是成长,是突破,也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大圣梦醒啦?新学期开始了,吗喽该赶due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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