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曾经说过:“谁控制了石油,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就控制了人类;谁控制了货币,就控制了全球经济。”
如果一个国家,同时控制了石油、美元,还有粮食,是不是就能够控制一切?答案显然不言自明。所以,美国一直在往这个目标上前进。可以这么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俄罗斯和中国,还可以谈得上独立自主以外,其他的国家,在石油、美元、粮食、信息四个方面,至少有一项或者多项被完全控制。所以,这个世界的主要矛盾,其实就是中美俄之间的矛盾。
粮食作为比石油更厉害更致命的武器,中美之间的控制和反控制斗争,正在如火如荼进行中。在这个现实的背景下,讨论转基因的问题才有意义。
【粮食是美国的武器】
作为二战和冷战的最大胜利者,美国夺取了全球的霸权。无论是军事、金融、农业(粮食)、石油、信息技术,各个方面美国都具有非常强大的优势,应该说,作为史上最强悍的帝国,美国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各方面的条件。
我们一般人都认为,美国最厉害的是军事和金融,军事上就不用多说了,除了游弋在各大洋的航母战斗群,还有上千个海外军事基地,单看中国周围的地图,一重重的岛链,外加一圈圈的军事基地,包围得严严实实。除了军事金融上的霸权,粮食其实也是美国霸权体系的重要一环。实际上,我认为美国强大的农业,其实是比美元、石油更厉害的武器。
说句题外话,作为普通的百姓往来,我觉得美国人倒是挺不错的,不那么虚伪,没有那么教条,其实也没有多少意识形态之争,就我和一些美国人的交往来看,美国人也有大国国民的大气。但是在国家层面,美国却是一个相当“邪恶”的国家。无论是作为美国的盟友,或者美国的敌人,与美国的任何往来,都必须时刻警惕,否则随时都可能被美国带到坑里去。—— 参见前几天的文章,《美国式宣传——谎言和鲜花掩盖下的无比大坑》。
言归正传,美国的农业厉害在于,广袤肥沃的耕作土地,高度发达的农业科技(机械化、转基因、生物科技等),工农业一体化的产业链,强大的金融(期货、补贴、销售)支持。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依靠美国强大的综合实力,美国农产品出口大幅度增长,同时,美国以粮食输出作为手段,以实现其国家战略目标,这就是粮食武器,或者称为粮食战争。
粮食战争的主要方式,包括粮食援助和粮食禁运。美国在二战以后的冷战期间,通过了《480公法》,即1954年美国国会通过的《农产品贸易发展暨补助法案》。通过这个法案,美国向其他国家提供粮食援助,达到其经济和政治目的。粮食援助政策主要对发展中国家以及苏联实施,并且取得了明显的效果。(注意前苏联也大量从国际市场上进口粮食,也是后来解体悲剧的根源之一)。美国的很多学者,把480公法,简称为“粮食换和平”的法案,还是很有道理的。
除了粮食援助,粮食禁运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在苏联入侵阿富汗以后,美国在1980-1981年开始,对其进行了粮食禁运。加上低价石油的打击,以及意识形态领域的失守,前苏联掉入了重重陷阱之中。苦苦支撑10年以后,最终这头毛熊体力不支倒下。
需要警醒的是,在前苏联倒下,俄罗斯进入“民主道路”的上个世纪90年代,西方承诺的援助并没有到来。想想那个年代俄罗斯人经历过的饥饿时代。粮食作为一种大杀伤性武器的作用,还会有人怀疑吗?
不过,这一段关于粮食战争的历史,被选择性遗忘了。谁也不提,仿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需要找现在的实例,不妨看看被制裁的萨达姆统治时期的伊拉克,同样仍然被制裁的伊朗,还有我们的邻国朝-鲜。可以想见粮食禁运作为武器的巨大威力。
如果想要找更多的案例,可以看看非洲的那些国家,被“粮食援助”计划的低价粮食价格冲击以后,国内的农民无利可图,本国的农业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只要美国稍微一勒紧绳子,动荡说来就来。连吃饭的饭碗,都放在别人的手上,哪里有什么国家自主权?
【加入WTO,被牺牲的中国农业】
知道欧美国家在WTO争吵得最凶狠的项目是什么吗?没错,是农业补贴。
农业虽然是最重要的基础产业,所谓“无农不稳”,但是农业却是一个弱势的产业,不仅要看天吃饭,而且即使是丰收,价格也很难控制,所谓“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因此农民的收入很不稳定。所有的发达国家,为了保证食品供应的安全,宁可采取国家补贴的方式,通过工商业反哺农业。给予农业生产更多的补贴,就成了发达国家不约而同的做法。
为了让国内过剩的农产品销往其他国家,农业发达国家纷纷启动了“以邻为壑”的行动。拼命向其他国家倾销农产品,甚至不惜动用国家政治力量。以最近的中美经济贸易谈判为例,其中的焦点就是美国农产品的进口,包括牛肉和转基因产品,以及后来达成的购买美国大米的协议。实际上,国家储备粮库的粮食非常充足,即使要买大米,越南、泰国也是大米产区,为什么要从美国进口大米?只能解释为政治经济上需要互相妥协。
这里重点提一下WTO,当年中国为了入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最终在农业问题上,做出了相当大的让步。从此以后,中国的工业品特别是轻工业产品,开始全面占领世界市场,而从那以后,中国的大豆进口量与年俱增,到目前每年大豆进口量大约9000万吨。算到每个中国人头上,大约是70多公斤。
进口的大豆基本都是转基因大豆,主要用于生产食用油,同时豆粕用于饲料生产。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这部分进口的大豆,中国人的食用油将会非常紧缺,同时中国人吃肉也会非常困难。进口转基因大豆以其高出油率,加上低廉价格,基本上把中国传统的绿色大豆产业,挤得奄奄一息。现在中国大豆产业的80%以上,都是来自进口,虽然进口的渠道有巴西、阿根廷、美国,但是价格基本操纵在美国芝加哥期货市场。(国际上ABCD四大粮商,三家在美国一家在法国)
同样,玉米在国内连年丰收的背景之下,也被国外进口的廉价转基因玉米,冲击得很厉害,虽然进口数量不是很大,但是国家储备很高,不得不把很多玉米拿去提炼乙醇汽油。(没错,世界上很多国家挨饿,但是大国会把粮食变成燃料)。
实际上,中国目前对进口食品的依赖性,要远高于前苏联时代,如果遭遇国际食品禁运,中国的粮食安全,会受到很严重的威胁,这也是为什么国家粮食储备量一直非常高,就是为了应对最极端的情形。毕竟祖国尚未统一,未来一定还有仗要打,有备才能无患。
不过有一点需要说明的是,虽然国外把中国的农业冲击得够呛,算是废了中国农业一半的武功,但是中国加入WTO,也废掉了美国工业的一半武功。在普通的制造业,美国去工业化程度之深,如果美国胆敢用粮食武器威胁中国,中国反过来用工业制造威胁美国,不见得谁吃的亏更大。中国人肯定不会饿死(后面解释),美国离开中国工业产品,社会一定会动荡。
【对美国的信任危机】
回到转基因的争论上来说,不是我们不相信转基因,而是我们不相信美国。转基因让美国农业获得了更强大的竞争力,加上美国高额的农业补贴,以至于不管中国的粮食卖多便宜,美国的粮食到港价格,总还比国内的低。
玉米这几年价格一直不好,即使是这样,美国玉米运达中国港口的价格,始终都还是比国内的玉米低上1-2毛。就这1-2毛的差价,对于饲料生产企业来说,那就是非常大的一个成本区别,国内饲料工厂,自然愿意使用国外的转基因玉米。
应该说,美国的宣传工作一直做得很好,否则各国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知识分子如此崇拜美国。但是越来越多稍微有点思考能力的大众,目睹美国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会对美国心存疑虑。而有独立自主能力的国家,也都会很清醒地认识到,美国是一个为了利益没有底线的国家。
因此,不管美国出示多少官方的书面报告,以证明转基因完全无害,都无法消除全世界对其的质疑。由于美国在政治、军事、金融等领域,“信誉”一直在透支,“美国信任”实际上已经“资不抵债”。美国维持其话语权的方式,也从当初的胡萝卜+大棒,演绎成今天的谎言+大棒。
当然,在谎言和大棒之外,美国还有拉拢腐蚀的手段。把所在国主管农业的官员拉下水,同时收买各类知识分子发声,也是美国屡试不爽的伎俩。毕竟控制一国之粮食,实际上等于夺取了这个国家的控制权,这就是争夺饭碗控制权的战争,下多少血本都不会吝啬。
反转基因的群众,既不会完全相信中国的农业部的说法,更不会相信美国人的各种报告,这和科学无关,和理性无关,而是一种出自本能的抵御反应,潜意识里,很多人已经认为美国人的所作所为,不值得“信任”,商家无利不起早,美国人这么使劲推转基因,无非都是为了利益。
其实,不止是中国人在质疑美国人主导的转基因作物。瑞士拥有先正达(拥有大量转基因专利,已经卖给中国)、雀巢、诺华公司等食品、化工巨头,几年以前,这个国家即通过全民公投的方式,把禁止转基因商业化种植写入宪法。那一次的公投,遭到了政府、国会,以及科学界的联合反对,但是最终反对转基因的声音,还是超越了“科学”和商业利益。
那么,面对美国人咄咄逼人的粮食战争,除了跟上美国节奏,中国也大力推动转基因作物种植以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让中国农业免受国外转基因公司“带节奏”,走出自己的道路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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