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拳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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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王 | 砍头

拳王的故事  · 公众号  ·  · 2019-05-27 22:01

正文


“蒂埃尔,能不能给我一支笔和一张纸?我们不至于连写遗书的权利都没有吧?”角落里那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焦躁地问我。

“很抱歉,蓬皮杜先生,这是狱长的意思。”我恭敬地回答他,我虽然对这些包税官没有一点同情之心,但我并不愿得罪他们,毕竟在人头落地之前的任何一刻,他们都有可能被赦免,甚至重归要职,---------法国这十多年来发生的事我是越来越参不透,谁叫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狱卒呢?

“蓬皮杜,你能不能停止抱怨了,我早跟你说过,他们不会允许我们向外部传递任何书信甚至纸条。丹东的教训他们是不会忘记的。 (丹东以遗书的名义写了攻击雅各宾派的万言书,由其遗孀传播到整个欧洲,让罗伯斯庇尔头疼不已。) ”另一个声音则低沉镇定得多。

“安托万,我知道,但你真的就这样甘心引颈就戮么?”

“不然还能咋的?”

他口中的安托万,我称之拉瓦锡先生,是这批死囚中最显赫的存在,就连我这个数学课都没上过的半文盲,也知道他是法国第一流的科学家。我始终不明白这样一个牛顿般的人物怎么会沦为阶下之囚,不过听外面的人议论,说拉瓦锡该杀。有一天我在酒馆里听见几个年轻人慷慨激昂地罗列拉瓦锡的罪名,说他是“土地掠夺者的儿子、吸干农民血液的的包税官、银行头子、路易十六的书记”,还说他用劳动人民的税款在巴黎修筑城墙,直接导致巴黎空气不流通。

“你知道吗,拉瓦锡是个野心家,据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耗尽巴黎的氧气。------一切燃烧都是需要消耗氧气的。你在巴黎城里做饭、取暖、照明,还有你的呼吸,都会消耗掉氧气,而他把巴黎给围起来,就是想把巴黎人民给憋死。这事有两个佐证:第一,“燃烧学说”就是拉瓦锡本人创造的,他提出了燃烧的本质是可燃物和氧气进行反应,这给他的毒计提供了完美的理论基础。第二,拉瓦锡曾经试图说服罗伯斯庇尔,用憋死代替斩首来执行丹东的死刑,理由是他需要一个死囚做关于呼吸的实验,以证明呼吸是缓慢的燃烧。”

“你们说的我听不大懂,不过。。。”我使劲吸了吸酒馆里的空气,“我觉得好像跟小时候的空气也没啥变化。”

“你不觉得胸闷吗?你再感受一下!”那两个年轻人神色夸张地示意我,“采用腹式呼吸,实在不行就原地做几个波比跳,你会觉得头晕目眩。”

我按照他们的指示做了,确实差点没喘上气,年轻人们得意洋洋地举起酒杯,高呼着口号,有“把拉瓦锡挂路灯!”,有“敬民主!”,有“共和国万岁!!”

第二天回到监狱,我急不可耐地去找拉瓦锡先生求证:“先生,听说你给巴黎建城墙,目的是为了憋死巴黎人民?”

“呵呵,蒂埃尔啊,”拉瓦锡先生笑道,“如果烧点东西就能憋死城墙里的居民,那在这个连窗户都没有的牢房里点油灯,我们怎么没被憋死呢?”

“那他们对您关于燃烧学说以及对丹东搞阶级报复的指控呢?”

“呵呵。。。你们永远不会明白我做的那些实验是为了追求什么,但我想你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拉瓦锡先生,您害怕死亡么?”

“你害怕么?”

“我觉得这取决于死亡的方式,如果是绞刑我就挺怕的,据说人在绞刑架上会挣扎半个小时都不死,而斩首就不那么怕,毕竟是一瞬间的事。”

“你认为斩首后的死亡是一瞬间的事么?”

“应该是吧,我宁愿死亡是一瞬间的事。”

“可我对时间就像呼吸对空气一样贪婪,我还有很多实验没有做。”

“可拉瓦锡先生,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去当包税官呢?”

“。。。。哼,牛顿不也去当了皇家铸币官么?当然,他没有我这样的下场,从这个角度看,玫瑰牛肉比法国人尊重科学得多 (玫瑰牛肉,ROSE BEEF,法国人对英国人的蔑称) 。你能不能别问这么多了,请你将我的请求转达给狱长:能否将死刑日期延后两周,我还想再做几个思想实验。”

“告诉拉瓦锡,死刑日期是罗伯斯庇尔先生定下来的,谁也改变不了。不把你挂在路灯上已是最大的仁慈了,你没有资格再提任何要求。”我将狱长的话一个标点符号都不遗漏地转告给了拉瓦锡先生。

“安托万,你还不了解罗伯斯庇尔么,他要是尊重你的研究,早就答应了那些科学家甚至个别雅各宾派人士的求情了,他只想你死而已。在他看来你只是一个官二代,一个纨绔子弟,一个用科学这种伎俩博得贵族和路易十六欢心的巫术师。要知道他从小生活窘困,他就是在嫉妒你。”

“不,也不能这么说,人性很复杂,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蒂埃尔”,拉瓦锡将头转向我,“公民们怎么看待我们26个人。”

“拉瓦锡先生,你想听实话么?”

“当然。”

“公民们开始了盛大的狂欢,他们在酒馆里豪饮狂欢,在广场歌舞升平,号称要一直庆祝到看见你们26颗人头落地。尤其是您的,拉瓦锡先生,他们打赌,赌您的脑袋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的。赌注是一瓶十年的波尔多红酒和一块烤羊排。”

“蒂埃尔,”拉瓦锡先生的声音明显变得消沉,“你。。。。你是否知道,公民们为什么这样恨我?”

“他们觉得您靠着做一些不知所谓的科学研究沽名钓誉,功成名就后摇身一变成了达官和皇帝的走狗,搜刮了他们不知多少血汗。还有,说您用科学研究搞阶级报复,丹东死前的诅咒果然灵验了。 (丹东在断头台上对拉瓦锡说:下一个就是你)

“放屁!!”拉瓦锡骂得气吞山河,“说我是皇帝的走狗也就罢了,我有时也搞不清楚自己是不是。但说我的科学研究是沽名钓誉,说我拿科研搞阶级报复,我他妈日他们祖宗。”

“安托万,你能不能安静一点,让我最后睡个安稳觉吧。”蓬皮杜在黑暗中辗转反侧。

“不,我安静不下来,我还有事情要做。”拉瓦锡沉吟道,他总算平静了些,他在这花岗石高墙营造出的夜色里似乎在拼命地思考,我突然有一种在他头盖骨里点上一盏煤油灯的冲动,我想看看这颗曾经被人们誉为“法国最聪明的脑袋”是怎样运作的。

“我很羡慕布鲁诺,他虽然死得很惨,但至少他是死于捍卫自己的观点,而不是因为当了个什么官被砍头。” (意大利科学家布鲁诺因为反对地心说被宗教法庭烧死)

“拉瓦锡先生,还有12个小时就要行刑了,您还有什么要求没有?”我问他。拉瓦锡陷入了长考,以至于我以为他睡着了,暗自赞叹这心理素质真不错。

“请转告罗伯斯庇尔,我承诺在刑场向大众认罪,我不会像丹东一样到死前都梗着脖子和雅各宾派过不去。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

“我要做最后一个实验,实验内容是研究砍下头颅后的人是否还活着,还能存活多长时间。”

“。。。。。。。。。如何进行?”我有些瞠目结舌。

“蒂埃尔,你到时候会押着我上断头台,当我的脑袋被砍下来后,你第一时间扑上去,把脑袋和身体归拢一块儿,然后朝着脑袋喊我的名字,如果我听得见,就会眨眼或者说话回应你。你同时用刀戳我身体,看看它对疼痛有没有反应。这样我们就能知道人砍头后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到底是身体活着,还是脑袋活着。”

“太残忍了,我做不到。你能不能让刽子手来做这个实验?”

“不能,我只信任你。你不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是我最后的朋友。”

“拉瓦锡先生,能被你当做朋友是我的荣幸。好吧,我答应你。对了,最后的早餐你想吃什么?”

“一颗土豆。生的。”

“生的怎么吃?”

“我这辈子没吃过生土豆,死前想尝试一下。”

第二天天还没亮,拉瓦锡先生一行26人就被唤了起来,他们匆忙吃完了最后的早餐,然后戴上脚镣押上囚车。我似乎没注意到拉瓦锡先生吃下那颗土豆,不过谁还会在这时候在乎这个呢。

囚车行进得极慢,沿途被愤怒的群众堵得水泄不通,他们高喊着“处死这些吸血鬼贵族!”、“把那个用科研当幌子的阴谋家挂路灯!”,“罗伯斯庇尔万岁!”,朝囚车投掷着腐败的蔬菜、臭鸡蛋甚至牛粪,我作为押运犯人的狱卒都难以幸免,我突然有点恨拉瓦锡,虽然我是个半文盲,但从结果导向来看,他的科学研究对我的唯一影响就是被泼了一身牛粪。

“抱歉了蒂埃尔,待会儿你对着我的身体多捅两刀。”拉瓦锡先生对我笑道。

短短的两公里距离囚车行进了大概3个小时,当到达刑场时已是中午。我看见了那个传说中的断头台,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它和埃菲尔铁塔一样宏伟,当它真切地出现在眼前时,虽然尺寸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我感受到了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我看见三角形刀片上的暗红,那是无数王公贵族的鲜血,甚至包括路易十六。要知道,路易十六本人是参与了断头台的设计的,他认为使用斜刃会让砍头效率更高,犯人会死得痛快一些,不至于出现骨肉相连的情形。



看来死亡真的是一瞬间的事。我感叹道。

行刑官把26名死刑犯押下了囚车,他们的头上满是果皮和蛋液,活像刚从垃圾堆钻出来。群众把断头台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欢呼雀跃、摩拳擦掌,就像在吃流水席。如果说这26名将死之人是流水席上的菜肴,那么拉瓦锡无疑是那道主菜。而主菜当然是要留到最后上的。

行刑官是雅各宾派的年轻人约纳斯,据说他过去当过拉瓦锡的助手。他在鼎沸的人声里走向拉瓦锡,问他是否认罪?拉瓦锡沉默地点点头。


约纳斯又问他还有没有什么想说的。拉瓦锡说我可不可以边唱歌边被砍头?约纳斯说可以,只要不是攻击大革命的反动歌曲就行。

“不是,这是一首中国民歌《苟家滩》,我从我的华佣那里学到的。”

“请自便。”

“蓬皮杜,帮我打一下节奏。四二拍。”拉瓦锡对一旁跪着的蓬皮杜说。

“Check it now,”蓬皮杜清了清嗓子。

“砍死那个狗腿子!”群众们对着断头台高呼-----第一个上断头台的是马克亨利,也是一名包税官,是拉瓦锡的下属。

“先朝军师从此过,”拉瓦锡开唱了。

“呛才呛才呛呛才”,蓬皮杜开始B-BOX.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群众骂道。

“咔嚓!”断头台发出巨大的金属碰撞声,马克亨利的人头落地,在地上滚了十多米才停下来,鲜血甚至喷溅到了前排群众的嘴里。



“下一个!”群众们愈发兴奋。

“留下碑记作定夺。”拉瓦锡像是什么都没发生,无动于衷地继续唱着。

“呛才呛才呛呛才”,蓬皮杜亦然。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群众继续骂道。

“咔嚓!”第二颗人头落地,那是让皮尔斯,是路易十六的财务官。他在地上合不拢嘴,就像一个木雕。

“四百年前奠定我。”

“呛才呛才呛呛才”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

“拉瓦锡,你龟儿能不能别唱了,”第三个上断头台的纳瓦里吼道,他也是路易十六的财务官,22岁时就秃了。

“拉瓦锡你龟儿能不能别唱了!”有群众附和道。

“你龟儿怎么能跟路易十六的财务官一个立场!”一旁的群众责骂他。

这下没人敢让拉瓦锡噤声了,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咔嚓!”纳瓦里的脑袋也飞了。我观察到,这几个人的脑袋落地后立即翻起了白眼,还没落地就已魂飞魄散。死亡果然是一瞬间的事。

拉瓦锡先生,你确定要做一个从斩首诞生的那一刻起,就已注定结果的实验吗?

“苟家滩里命难活。”拉瓦锡摇头晃脑地吟唱,歌的腔调越来越凄厉。“呛才呛才呛呛才”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

每唱一句,就有一个人首分离。

地上已经堆了24颗脑袋,终于轮到蓬皮杜了。

“别了安托万,”他对拉瓦锡先生说,然后转过头来对着我,“蒂埃尔,你帮我继续打节拍,四二拍,突出庄重。”

“收到。”我点点头。

“彦章打马上北坡。”拉瓦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蓬皮杜没了。

终于要上主菜了。拉瓦锡被押到了断头台前,铡刀已被25根颈动脉染成鲜红。

“应该擦一下,否则容易传播血液传染病。”拉瓦锡告诉行刑官。

“都要死了还那么讲究,你们这些狗日的贵族。”行刑官愤懑地白了他一眼,然后清了清嗓子,对着渐入高潮的群众宣布:“公民们,拉瓦锡这个所谓的科学家在掉脑袋前还要做最后一个实验,”

“是掉脑袋后,”拉瓦锡纠正道。

“哦,对的,掉脑袋后。他的实验内容是测试人在掉脑袋后是否还活着,如果活着,是脑袋活着,还是身体活着。”行刑官接下来介绍了实验步骤。

“拉瓦锡这个骗子又想搞什么鬼!”群众们怒骂道,“禁止他做实验!”

“这是罗伯斯庇尔先生批准的实验。”行刑官解释道。

“哦,罗伯斯庇尔先生批准的。。。。那是个好实验。”群众们纷纷改口。

“我看了372次斩首,从来没有哪个脑袋在掉下来后还能眨眼的。”,“那是因为你没有关注身体,依我看,心脏才是人的中心,没脑袋了心脏还在跳动,身体应该还能动弹一会儿。”大家议论纷纷。

听到这句话的群众齐齐把目光投向了唯一一名女死囚雪莉的尸体,似乎有了一些大胆的想法。

“彦章打马上北坡!”拉瓦锡冷不丁地一吼,群众们的想法被打断了。

“呛才呛才呛呛才”,我都惊异于自己的熟练,应该上辈子是一个铙钹。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群众继续骂道。

“彦章打马上北坡,新坟累累旧坟多,新坟埋的汉光武,旧坟又埋汉萧何。”拉瓦锡在脚镣的束缚下,颤颤巍巍地走向断头台,嘴里却未停过。

“呛才呛才呛呛才!”我注意到有好几个群众忍不住同我一起B-BOX,应该是被拉瓦锡的秦腔所感染,但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改口:“你唱的是个锤子哦!”

拉瓦锡的脑袋被固定在了上下木板中间的圆洞里,露出第4、5颈椎供宰割。这断头台真是个精密的艺术品!拉瓦锡禁不住交口称赞。

“准备行刑!”行刑官示意刽子手。

“青龙背上埋韩信,五丈原前埋诸葛。”拉瓦锡还在唱着。

“呛才呛才呛呛才!”,我也不能停歇。


“你唱的是个锤子哦!”群众的声音不再整齐划一,有点有气无力。

刽子手按下了开关,沉重的三角形铡刀风一般落下。

“人生在世莫空过,纵然一死。。。”

唱段未尽,脑袋已落。

我惊得忘记打节奏,一时有点不知所措。拉瓦锡先生的脑袋滚了接近20米远,我不知道该先顾身还是头。

一个群众一记凌空抽射将拉瓦锡先生的脑袋踢了回来,精准无误地落在了我身前,这帮了我大忙,我赶紧拎着脑袋扑向身躯,一边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匕首朝他身体猛扎,一边向脑袋喊话:

“YO! 拉瓦锡先生!”我高呼着,每喊一声就扎一下身体,被扎的伤口竟然几乎没有鲜血流出,看来已从颈动脉流光。这身躯一动未动,和他的头颅一样。断头台周围的群众和行刑官都屏住了呼吸,比当年比萨斜塔下的观众还要紧张。

“别扎啦!拉瓦锡已经死透啦!”有群众大动恻隐。

就在这时,拉瓦锡居然睁眼了!他得意地盯了自己身躯一眼,很明显,不用他说,在场群众都知道了实验结果,脑袋还活着,身体死了。

“脑袋赢了!脑袋赢了!”群众们高呼。

“。。。怕什么。”拉瓦锡的脑袋说,他的眼睛已经开始渗血。

“什么怕什么?”我懵了。

“他在唱《苟家滩》!最后一句还剩仨字!”一个搞音乐的群众摇头晃脑地吟唱道,“人生在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

“哦我日我给忘了,呛才呛才呛呛才!”我记起了自己的铙钹身份。

拉瓦锡先生这才缓慢瞑目,再也未睁开。一开始我们还不能确定他已经死透,用尽一切办法试图再次唤醒他,我疯狂摇动他的脑袋,掐他人中,对着他的耳朵大喊“拉瓦锡,你老婆跟罗伯斯庇尔跑啦!”,都徒劳无功,最后大家一致认定,拉瓦锡在我打完最后一拍节奏的那一刻,彻底死了。从他被斩首起算,他的脑袋活了3个四分音符。

“原来拉瓦锡是在用《苟家滩》计时!”群众们恍然大悟。

“原来拉瓦锡这狗日的还真是个科学家啊。。。”有群众啧啧惊异。

“胡说,他就是个打着科学幌子的走狗、吸血鬼!他自己行刑前都认罪了!不像丹东那顽固派。”

“可他到掉脑袋都还在做实验,这实验可真够硬条的。。。”

“科学实验都这么硬条么?”

“我听说阿基米德临死前还在实验室里画图,最后因为罗马士兵搞坏了他的图纸跟士兵撕逼,被当头一刀砍死。”

“他们图什么呢?”

“人生一世莫空过,纵然一死怕什么?”有群众难以自抑地吟起了《苟家滩》。

“呛。。。。呛才呛才呛呛才。”多个群众荒腔走板地打起了节奏。

今夜我们都是铙钹。

拉瓦锡先生是我作为狱卒的最后一个看守对象,在他的脑袋死了以后,我去了学校。----------拉瓦锡先生在监狱里夸过我的学习能力,他给我推荐了老师和学校,说我应该去上大学,那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5年后我考上了巴黎大学,那是拉瓦锡先生的母校,他在这里击溃了燃素说,成为现代化学之父。我学习化学专业,一直念到博士,研究方向是类燃烧反应,之所以选择这个方向,是因为那段往事:我在拉瓦锡先生死刑后的第三天回到监狱,发现角落里放着一颗剥了皮的土豆,那是他最后的早餐,他剥了土豆皮,但一口未吃。土豆已经变成了褐色,这符合我们平素的认知------剥了皮或者切开后的土豆放不了多久就会变色,虽然在当时并没有人知道个中原理是啥。拉瓦锡剥开了土豆又不吃,分明是想让人注意到土豆变色,可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这激发了我绵延10年的思考。

我的毕业论文题目是《论氧化》,我发明了oxidation这个法语词汇,这个研究方向得到了巴黎大学化学院的大力支持。而我设计的实验是这样的:

1.我征集了一名死囚志愿者,让他携带一颗未剥皮的生土豆躺进棺材,然后将棺材密封。最终这名死囚会死于窒息,但我要求他在感觉自己将要昏迷前将土豆剥皮。数日后打开棺材,死者旁边的土豆几乎没有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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