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Maria Grazia Chiuri在去年自己的Dior首秀上打出“We Should All Be Feminists”(我们应该都是女权主义者)的口号时,谁也未曾预料到这或许成为了如今时尚世界不断制造口号的一次前奏。因为在饱受诟病的美国新任总统特朗普的新政期间,波及全球的反特朗普浪潮在美国文艺层面甚嚣尘上,从好莱坞主流明星的获奖感言,到美国本土时尚设计师的闪烁言辞,我们认为时尚世界的口号,呐喊,多少和特朗普新政引发的各种批评,质疑,反对有联系。但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说回Maria Grazia Chiuri的女权主义口号,恰好在特朗普宣誓就职的第二天,在全美和遍及全球的Women’s March活动中,女性权益和女权主义者们走上街头,用各自的方式表达对于女性权益的支持。活动当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轻而易举就发现了诸如著名影星:Maggie Gyllenhaal、Jake Gyllenhaal、Cate Blanchett等人的身影。Maria Grazia Chiuri的女权主义Dior白色T恤真的是非常适合这次的Women’s March活动。在身着粉色饰物的游行人群中,高呼的除了对于女性权益的尊重和支持,也透露出部分美国民众对于特朗普新政府的不满和斥责。以女权主义发声,想让新总统听到民众的呼声,应该是一个美好期许。
Maggie Gyllenhaal和Jake Gyllenhaal
回溯竞选期间,因为总统候选人希拉里·克林顿的女性身份,时尚世界着实掀起了一股“女性主义”潮流。纽约最成功的设计师之一Marc Jacobs是最早响应康泰纳仕集团主席Anna Wintour号召的人。在竞选期间,Marc Jacobs和Anna Wintour互相呼应。Anna Wintour穿着Marc Jacobs设计的印有希拉里·克林顿头像的T恤出席时装秀,旋即刮起了一阵穿着希拉里·克林顿头像T恤的时尚campaign,这场时尚界的campaign和希拉里·克林顿的竞选campaign相得益彰,似乎让时尚圈里外的人读懂了Anna Wintour和Marc Jacobs的政治初衷。
但是,时尚产业并非如总统竞选般,非要站队树敌。当希拉里·克林顿落选后,时尚界此前的“团结”似乎也被瓦解,识时务者也出现态度不同的表达。即便是最会为女人设计衣服的美国设计师Tom Ford在表示他是否会为第一夫人梅拉尼娅(Melania Trump)设计衣物时,态度很智慧和妥帖,没有过于激进。Tom Ford说,若干年前就已经有人邀请他为特朗普的太太置装了,但他拒绝了,原因很明确:“因为她不符合Tom Ford的形象。”Tom Ford还表示,“还有一个现实原因,那就是我是民主党人,我的选票投给了希拉里。她没能获胜,我很失落。但是即便她赢得了这次大选,希拉里也不应该穿我的衣服,因为它们太贵了”。
Marc Jacobs依然站在反对的一方,对于是否会为梅拉尼娅置装出谋划策,小马哥毫无兴趣,他说,“我更加愿意去帮助那些会被特朗普和他的支持者伤害的人们”。但是Marc Jacobs大概不会再去设计一款公然反对特朗普的T恤,这样得不偿失的行为,从商业上看,毫无意义。正如Kenzo创意总监Huberto Leon的明确态度一般,“如果梅拉尼娅来买你的衣服,你可以告诉人们你并不支持她。你只要知道你自己是谁就好”。所以Leon的言下之意就是:我做我的生意,我依旧保持我的政治理念,彼此并不冲突,商业是商业,政治是政治。
不过,让人期待的,由Anna Wintour领导的Vogue是否会向梅拉尼娅伸出橄榄枝?坊间传闻,Anna Wintour已经改口,愿意拍摄梅拉尼娅作为Vogue的封面人物。记忆中,前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上过几次Vogue封面,全因为她亲力亲为,助力美国的时尚产业,推动美国设计人才创新和发展,深得美国时尚设计师们的热爱。米歇尔·奥巴马甚至在白宫举行时装设计的workshop,邀请Anna Wintour来华盛顿,与热爱创意和设计的青年人一道参与workshop,她也飞到纽约为大都会博物馆的“安娜·温图尔时装设计中心”(The Costume Institute's Anna Wintour Costume Center)揭幕。因此,包括华裔美国设计师Derek Lam和Phillip Lim在内的人也对特朗普政府是否会一如既往支持美国的时尚产业发展持保留态度。
Derek Lam就表示,从他个人角度来讲,如果可以为第一夫人梅拉尼娅置装会是一件很有挑战的事情,但他宁愿投入更多的经历去打造一个互相尊重的世界。另外一位移民后代,华裔美国设计师Vera Wang更在特朗普当选后表示:作为美国第一夫人的职能之一就是要支持本土时装,如同历任第一夫人一样。不言而喻,时尚界对于特朗普政府存在的犹疑和保留态度,一方面是要传递品牌的态度,另一方面大概是因为此前希拉里呼声过高,但遭遇了“滑铁卢”后,纷纷显得“骑虎难下”了。
但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特朗普的新政可能不会催生时尚设计上的新火花,呐喊会有,但时尚说到底是一笔生意。第二,不管是积极倡导“女性权益”,还是对美国时装产业不遗余力的支持和鼓舞,米歇尔·奥巴马都是会被时尚界津津乐道和铭记的一位第一夫人——而这也成为了“奥巴马政府遗产”(Obama’sLegacy)之一,如果特朗特政府或者梅拉尼娅想再度赢得时尚界的肯定和支持,还有漫长的路要走——或者,对于特朗普和梅拉尼娅来讲,时尚不过就是一件外衣而已?不知轻重,也不计较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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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主笔:张朴
时装,旅行与城市文化作家,挪威奥斯陆大学媒体学硕士,曾在英国BBC中文部实习工作。
出版文集:《孤独要趁好时光:我的欧洲私旅行》,《香港的前后时光》(内地和港台版),《仿佛,一场告别》。
个人微信号:张朴好时光(je_suis_zhang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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