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标燃藜·金华中院|指示性使用他人未经使用弱显著性的商标属于合理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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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为 2016年浙江知识产权司法保护典型案例候选案件之一

商标合理使用制度对于实现商标法竞争性利益平衡具有重要意义。如果商标权人以外的人在生产经营活动中以叙述性使用、指示性使用、说明性使用或平行使用的方式善意使用商标权人的商标，其行为不构成对注册商标专用权的侵害。诚实信用和善意是商标合理使用制度的基石；利益平衡是商标合理使用制度的落脚点。对于合理使用抗辩的判断方法应在结合注册商标的显著性程度，综合考虑使用目的、使用状态、使用效果的基础上展开。被诉侵权行为人的使用行为是否会实质性妨碍商标权人权利的正常行使，引起一般消费者对于商品（服务）来源的混淆并造成权利人合法利益受损是界定商标合理使用的客观标准。

——浙江高院“知之汇”

浙江省金华市中级人民法院

民 事 判 决 书

（2016）浙07民终2706号

上诉人（原审原告）永康市环讯电子商务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陈伟峰，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陈志毅，浙江陈志毅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吕孝敏，浙江陈志毅律师事务所实习律师。

被上诉人（原审被告）金华市洲际品牌运营管理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胡官禄，该公司总经理。

委托代理人（特别授权代理）程建强，浙江纬马律师事务所律师。

上诉人永康市环讯电子商务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环讯电商公司）为与被上诉人金华市洲际品牌运营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洲际品牌公司）侵害商标权纠纷一案，不服金华市婺城区人民法院（2016）浙0702民初1637号民事判决，向本院提起上诉。本院受理后，依法组成合议庭，于2016年7月15日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上诉人环讯电商公司的委托代理人陈志毅、被上诉人洲际品牌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胡官禄及委托代理人程建强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审原告环讯电商公司起诉称：洲际品牌公司原名为永康市京华工业产品设计有限公司，2015年6月29日进行变更。第三人永康市毕索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毕索网络公司）于2010年5月27日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申请了“”商标，核定服务类别为第42类，有效期为2011年6月7日至2021年6月6日止。环讯电商公司于2009年11月6日创设www.chinamendu.com网站，后于2012年5月6日自毕索网络公司处受让“”商标，使用至今，在行业内已享有极高的声誉。2013年，环讯电商公司发现洲际品牌公司未经许可，擅自将网站名设定为“门都网”、“门都官方网”，大肆使用，使同行及用户产生误认、混淆，并导致其经济损失近300万元，同时极大破坏了公平竞争的市场秩序。其认为，洲际品牌公司未经许可，擅自使用“门都网”文字的行为侵害了 “”商标专用权，应立即停止侵权，消除影响，赔偿损失。诉请法院判令洲际品牌公司：1.立即在www.menducn.com网站、网站客户端及微信公众号中使用“门都网”文字，并停止使用menducn.com域名；2.在永康日报、金华日报上刊登致歉声明（内容以法院审核为准），以消除不良影响；3.赔偿经济损失20万元；4.赔偿为实现上述合法权益所支付的公证费、律师代理费等损失11790元；5.承担诉讼费用。

原审被告洲际品牌公司答辩称：其设立的“中国门都官方网”是合法有效的，不构成对他人商标权的侵害。1.“中国门都官方网”的来源。永康市人民经过20多年的努力，形成了全国独一无二的门业产业基地，在门的规模、产量、质量、品牌等方面，全国其他地方均无法与其比拟。2009年9月，中国建筑金属结构协会授予永康市“中国门都”称号，这是永康人民通过几十年努力而取得的一块金字招牌，是属于永康全体人民的宝贵财富。“中国门都”也成为永康的一个特定化名称，“中国门都”属于永康，永康就是“中国门都”。为进一步扩大中国门都影响力，为永康门业提供更好的平台，经中国建筑金属结构协会、全国高科技建筑建材产业化委员会、永康市科学技术协会发起，决定成立“中国门都网”网站，网址为www.menducn.com，同时授权其负责运营，管理。后洲际品牌公司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进一步扩大了“中国门都”和中国门都官方网站在全世界的影响力，现已在世界范围内具有一定知名度。2.本案“”商标来源。永康成为“中国门都”后，毕索网络公司以傍“中国门都”影响力为目的，恶意注册了“”商标，其根本不是为了区别服务的来源而申请该商标。“中国门都”，作为永康市门类行业总称的这块金字招牌，显著性非常高，相反作为原告商标“”的显著性则非常低，即作为商标使用的价值非常低。另外，环讯电商公司从未使用过此商标，其主要是作为网站域名使用，而不是作为商标使用。鉴于“”是恶意注册的商标，其已着手启动撤销程序。3.双方之间存在商业利益的冲突，并非源于商标是否侵权，而是因环讯电商公司设立“中国门都网www.chinamendu.com”与其设立的“中国门都官方网www.menducn.com”竞争共存。而因洲际品牌公司具有不可替代的官方背景、巨大的社会影响力，强大的品牌效应使原告可望而不可及。于是，环讯电商公司想利用其毫无价值的“”商标阻碍洲际品牌公司合法使用“中国门都官方网”的权利，达到其不正当竞争的非法的商业目的，环讯电商公司的行为不应受到法律保护。4.洲际品牌公司是否侵害涉案商标权。其使用的“中国门都网”、“中国门都官方网”与涉案商标既不相同也不相似，更不可能造成相关公众的误认和混淆。“中国门都”是一个整体概念，是中国权威部门授予并已成为永康市一个特定化的称号，洲际品牌公司在其官网首页，对“中国门都官方网”主办协办单位进行了提示性说明，相关公众不可能误认该官网与涉案商标权有关联性。洲际品牌公司使用该域名是合法的，不会使相关公众产生误认，不侵害其商标权。综上，请求驳回环讯电商公司的诉讼请求。

原判认定：2010年5月27日，毕索网络公司向国家工商行政管理总局商标局（以下简称国家商标局）申请注册“”商标，2011年6月7日，国家商标局核准注册该第8336937号“”商标，有效期限为2011年6月7日至2021年6月6日，核定服务项目为第42类：替他人创建和维护网站；计算机软件更新；计算机软件升级；计算机软件维护；计算机软件的安装；计算机编程；网络服务器的出租；计算机程序复制；计算机程序和数据的数据转换（非有形转换）；计算机系统分析。2012年5月6日，经国家商标局核准，上述第8336937号“”文字商标转让给环讯电商公司。

环讯电商公司向浙江省永康市公证处申请网页证据保全。2016年1月15日，公证员确认该处联网计算机联网、核对时间、清空缓存中的网页文件及已访问过的网页记录后，环讯电商公司的委托代理人方景荣在电脑上进行如下操作：一、在桌面新建一个word文档，命名为“环讯”，将页边距方向设置为横向后插入页码；二、打开Internet Explorer浏览器，在地址栏输入www.menducn.com，按回车键，进入页面后，按键盘上的“印屏幕PrtScn系统SysRq”键，打开“环讯”word文档，并“粘贴”，结果见附1页；三、实时打印“环讯”word文档；四、关闭、退出。同日，方景荣在该处联网计算机上进行如下操作：一、在桌面新建一个word文档，命名为“环讯2”，将页边距方向设置为横向后插入页码；二、打开Internet Explorer浏览器，在地址栏输入www.miitban.gov.cn，按回车键，进入页面后，按键盘上的“印屏幕PrtScn系统SysRq”键，打开“环讯2”word文档，并“粘贴”，结果见附1页；三、拖动页面右侧滚动务至页面底部，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2页；四、点击当前页面中的“公共查询”，进入页面后，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3页；五、点击当前页面中的“备案查询”下的“备案信息查询”，进入页面后，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4页；六、在当前页面中“网站域名”一栏输入“menducn.com”，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5页；七、点击当前页面中的“获取验证码”，待页面中显示验证码“J657N6”后，并在“输入验证码”一栏输入该验证码，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6页；八、点击当前页面中的“提交”，进入页面后，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7页；九、点击当前页面中的“详细”，进入页面后，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8页；十、在随后显示的页面中输入验证码，并点“确定”，显示页面后，按方法一进行截屏，结果见附后第9页；十一、实时打印“环讯2”word文档；十二、关闭、退出。公证员对上述操作过程进行全程监督。环讯电商公司为此支付公证费1790元。

洲际品牌公司在www.menducn.com网站上“中国门都官方网”作为网页名称，并在网站公告中心使用“中国门都网（官方）”、“中国门都官网”文字；点击该网页链接后进入浙江美凯门业有限公司、永康市华圣室内门厂、浙江鑫尔工贸有限公司、永康市君福工贸有限公司等公司页面时，页面下方显示“技术支持：中国门都网”。

经庭审比对，被诉侵权网页右上方采用“中国门都官方网”作为网站名称，点击网页链接进入相关页面后，显示有“中国门都网（官方）”、“中国门都官网”字样。环讯电商公司主张涉案商标为“”，采用艺术字体，洲际品牌公司使用的为宋体“门都网”字样，两者在主要文字“门都网”是相同的，被告使用的“官方”、“官”等文字无独立含义，“门都网”系核心辨识部分，洲际品牌公司的上述使用行为构成商标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