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编要给大家安利一部戏曲作品,题为《双玉蝉》,不知大家看过没有。
剧情大致是这样的:
曹芳儿的父亲酒后失言,以双玉蝉为聘,将女儿误许了尚在襁褓之中的沈梦霞(曹父以生肖排列为计数方式,误以为沈梦霞比曹芳儿大八岁,不想反而比自家女儿还小了十六岁)。沈父不幸去世,沈、曹两族的族长太公威逼芳儿以姐弟名义扶养梦霞成人。芳儿含辛茹苦,终于把梦霞抚养成人。
十八年后,梦霞考中状元。久病初愈的芳儿闻之欣喜万分,期盼着能与梦霞择吉完婚,她兴冲冲地对镜梳妆,却发现自己已鬓生华发,憔悴不堪,不禁悲叹青春已逝,然而对其婚姻仍怀揣着最后的希望。而梦霞不知前因,已另与意中人订婚,并将芳儿终身不嫁、养育幼弟之事上奏朝廷,请旨旌表。朝廷赐以金匾,芳儿见匾悲忿不已,病势加重。她取出玉蝉,饮苦难诉,最后饮恨而死。
此剧原为闽剧传统剧目,上个世纪60年代被甬剧搬演后,声名大噪,与《半把剪刀》、《天要落雨娘要嫁》一同跻身于“甬剧三大悲剧”之列。后又被越剧、川剧、吕剧、楚剧、锡剧等多个剧种移植,多年来一直盛演不衰。仅越剧一家,便有多个版本(剧本不同),尤以乐清越剧团张腊娇、王少楼和浙江小百花越剧团何英、江瑶版本声名最著,近几年更是有多家越剧团掀起了复排之风,如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和余杭小百花越剧团等。
绍兴小百花《双玉蝉》剧照(拍摄者:剡溪小歌)
全剧最牵动人心的便是“悲蝉”一场戏,主人公曹芳儿闻听自己的弟弟,也是自己的小丈夫沈梦霞高中状元,喜从天降,久病的她笑从两靥生,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起来了。她所有的少女情思在封存了十多年后,又一次被唤醒了,犹如“枯树抽芽又发青”。小编最喜欢听张腊娇老师的这一段唱腔了,感觉她在行腔时不仅让每一句唱词都浸染了这种喜悦的情绪,就连其音质中都洋溢着这一份鲜活的喜悦,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悦动感,与后面的“惊变”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张腊娇 饰 曹芳儿 & 王少楼 饰 沈梦霞
对于一个人而言,有幻想是幸福的,同时也是相当危险的,因为幻想的破灭无疑会将人推向悬崖的边缘。恰如柳妈的门槛赎罪说给了祥林嫂幻想与希望,而最终却进一步将其推向了更高的悬崖,最后让其落入了更深的深渊。曹芳儿对镜梳妆,幻想着可以风风光光地做她的状元夫人。而在对镜梳妆的那一刻,她被无情的现实给惊醒了,她发现自己已经是年老色衰,而弟弟沈梦霞却是正当青春,这该是多么的不般配啊!而她凭借着自己对梦霞为人处世的熟稔,又给自己喂了一副安定剂,她觉得忠厚仁义的梦霞一定会践约而与她成婚的。她的希望之火虽得以复燃,而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自我麻痹,脆弱得弹指间就可能被风所吹灭。
余杭小百花《双玉蝉》剧照
而这一阵风最终还是吹来了。当吕氏夫妇说要为梦霞完成婚姻大事之时,曹芳儿满以为自己的夙愿在这一刻要圆满达成了,哪成想新娘却换成了吕碧云。她十八年含辛茹苦,十八年忍辱负重,十八年翘首期盼,换来的只是一块冷冰冰的牌匾,霎时间“好一似塌了青天沉了地”,方明白“原来是镜花水月十八年”。她饮苦难诉,其悲苦形于色而投射于行,中心如醉,中心如摇,而梦霞问的却是“姐姐可是旧病复发”,两心已相去甚远,而眼前又是此情此境,叫她“如何说真情”。
张腊娇 饰 曹芳儿 & 王少楼 饰 沈梦霞
值得一说的是,现今的舞台上许多演员都以飙高音作为展示自己唱功的最佳途径,演出也往往成了炫技的专场晚会。而令小编最为叹服的恰恰是平时高音运用得并不是很多的张腊娇老师在唱腔中所点染的那少许高音,情感充沛而元气淋漓,与角色浑然融于一体,就像是发自灵魂的呐喊,如“你叫我如何说真情”一句放而又收如饮泣,音回而气不散,让人觉得这就是实实在在的曹芳儿,此时的曹芳儿就该是这样的,让人闻之动容。
曹芳儿的悲剧,似乎与爱情有关,又似乎与爱情无关。弥望中国历史,宗法制下所诞生的婚姻悲剧早已不胜枚举,而每当听到《双玉蝉》时,却总有一种力量能引动内在的悲凉,我想这应该就是悲剧的力量。
『我听得耳热,他唱得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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