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风虚崖顶风虚亭,风虚亭中风虚录。
风虚录有风虚主,问主天下定枭雄。
公元XXX年,天下初定,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交大任于长子寒忌辰,是为文帝。诸侯未忌,起兵作乱。
文帝命逸王率领十万大军举兵南下,亲设酒宴,预祝凯旋。
文帝之师风虚子命徒儿下山,助文帝一臂之力。
三军浩浩汤汤出发,文帝伫城墙远望,眉头紧锁。
三军驻扎在外,肱臣于大营内议事,主位上坐着当今圣上亲弟逸王寒逸尘。
下首坐着风虚子首徒顾凡,邻着顾凡而坐的是他的师妹,尹沐雪。
就在各位大臣各抒己见之时,我从敌营带回密报,伏在逸王耳边无声的说着。
逸王双眸暗沉,似凶涛暗涌,寒栗人心。
却有这么一个人,始终不动声色,云淡风轻,此人便是顾凡。
“退下吧!”
“是!”我脚底一旋,离开了营帐,一如来的时候,悄无声息。
而原本云淡风轻的顾凡,眼中却有些许的诧异“原来她没死!”张开的手在桌底下慢慢握紧。
他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不知道,早已被一旁的寒逸尘尽收眼底,眼中的寒意更甚。
是夜,我不动声色,等着那脚步声靠近,然后灵身一动,试图扼住那人的要害,却不料那人武功高我一等,净识破了我的意图。
无奈之下只得变换招数,却丝毫不改掌风的凌厉。想来那人也不是要取我性命,否则也不会只是点到即止,只守不攻,和我见招拆招起来。
即便是这样,我却没占一点上风,反而节节落败,可他总是让我半招,从而让我找他的破绽“此人我一定熟识。”不知为何,我这样想。
因此我便更加想知道他的真面目,不由得加快了掌法。
“心寒,你打不过我的!”
我猛地收住内力,脑中一直回荡着他的那声“心寒!”世上知道我叫心寒的人并不多,只有逸王与他。难不成……
是的,红凌并不是我的名字,而是我作为逸王的暗卫的代号,我的名字叫凌心寒,有着安逸的家,青梅竹马的他。
可是,就在那一年,一瞬间,家破人亡,与他分离,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他了,可是没想到,竟这般遇到了他。
“顾大哥!”
“红凌,身为暗卫,你最不该透露的就是自己的情感,那会让你致命。”
夜色中走出一人,玄衣玄发,就像地狱中的罗刹,摄人心魄。
我拱手作揖“主上!”
顾凡附和“王爷!”
寒逸尘的目光一点一点的掠过我,最后定在顾凡的身上“不知顾兄深夜叫本王暗卫,有何要事?”
顾凡丝毫没有畏惧寒逸尘的冷意,不紧不慢的说“今日在营中得见红凌,好似顾某的一位故人,特来确认一番。”
“哦?那是也不是?”
“是顾某眼花,并不是!”
“那下次还望顾兄认准了才是!”
“一定一定,由此,顾某也就告辞了。”顾凡冲我拱了拱手“打扰了。”便纵身一跃,不见踪影。
我半跪在青石上,寒逸尘的衣角没入我的眼帘。
“红凌,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忘了本来的名字,不再回顾过去。”
“你知道,我生性多疑,在我身边的暗卫从超过三载,而你却留了这么久,你可知其原因?”
“属下只知主上叫我生我便生,叫我死,我便死。”
“世人皆道我冷血无情,喜怒无常,可再怎样,我终归也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都会有七情六欲,我以为我不会有,却没想到,我遇见了你,红凌,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属下不敢!”
玄色的身影终消失不见,我抬头望着树上的梨花,席地而坐,便是一夜。
这一仗从暖夏之时打到隆冬之际,寒军大获全胜,期间,寒后红拂曾快马来信:宋丞相联络外部,意图谋反,宋贵妃在后宫亦不得安宁,用巫蛊之术令圣上陷入昏迷,好在悔改,现只盼逸王归来,做主江山。
明晃晃的龙袍刺痛了我的眼睛,一旁的凤冠霞帔更是炫目,我仿佛豁出了生死“恕臣难以从命。”
他静默不语。
次日,大将军顾凡意图谋反,革军职,削功名,打入大牢,朝堂外“你真的要我恨你吗?”
“朕只问你,应是不应?”
“欺君罔上,意图谋反,随便一条,就够他命丧黄泉。”
“我终于理解了世人为何说你冷血无情,因为你为达到自己目的不择手段,你说你也有七情六欲,可是你,没有心!”我想我是恨透了,心底的那些恩情也随之消散,点滴未剩。
“我没有心?我的心,早在第一次遇见你就已经丢了,可是,我始终走不进你的心里。”
双眸似水,玉指纤纤,肤若凝脂,点绛朱唇,凤冠霞帔,一笑倾城。
可是我的脸上,再没了笑容。
“你恨我吗?”
“恨!”
“那我放过你们可好?”
我瞪大了双眼,满是不可思议。
“我给你两个时辰,你可以带走他,但两个时辰后,我会亲自追拿你们,追不追得上,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追不上,我便放过你们,也放过我自己,追上了,你便不要再怪我,权当我为自己找的理由。
北林有燕,雨落雪兮;朔风哀哀,比翼难飞;欲折雨兮,奈之若何;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我单膝跪地“主上,您的大恩大德,红凌无以为报,愿来生做牛做马,还主上恩情。”
我扶着顾凡慢慢走向悬崖边,身后是千军万马,眼前是万丈深渊。我回过头看着他,他亦是看着我“朔风凛凛,终不离兮!”
“终不离兮!”
我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声音“世人皆道我冷血无情,喜怒无常。可再怎样,我终归是个普通人,是普通人就会有七情六欲,我以为我不会有,却没想到,我遇见了你,红凌,我的心意,你可明白?”
“属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