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栏名称: 江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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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恋这件小事,不过值一场3分钟的眼泪

江昭和  · 公众号  ·  · 2019-12-11 18:30

正文


这是属于我们的时间,就我和你。



看《初恋这件小事》的时候,是高三,那一年,我17岁。


看着皮肤黧黑、戴着厚厚眼镜、浑似丑小鸭一般的小水一步步蜕变成受人瞩目的白天鹅。


一步步,走到心上人面前。


初恋,粉嫩粉嫩得,仿佛能够掐得出水来;


初恋,青涩青涩得,仿佛一用力就会损坏;


初恋,缥缈缥缈得,无论如何都会留下遗憾。


虽然终究与那个玉树琳琅一般的少年失之交臂,但是好在两个人,多年之后重逢,在彼此的岁月山河里。


即便不复当年的音容笑貌,却还能在对方的眉眼里,重拾当年的斑斓印迹。


好在谁都没有,因为一段爱恋的不得善终而自暴自弃,零落成泥。


所以才能够换来,今后的转机。


我不再是我,你也不再是你。


未必曾经的故事还会延续,未必今天的自己还能够获得垂青。


只是我已不再恐惧,或者介意,再一次失去你。



电影结束的时候,班上的许多女孩子,都默默地红了眼眶。


那时候,她们心里,是不是也沉潜着一个,玉树临风、俊朗深情、如月光般皎洁的男孩儿;


是不是,也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实现这样的华丽蜕变,舞步翩翩、笑容浅浅地走到喜欢的人面前。


明明是披星戴月,却仍然要故作云淡风轻。


轻轻地说一声,原来你也在这里。

最初的时候,他们未必知道,这一条路,何其凶险,多少蜿蜒,曲曲折折里,无数情思蹉跎幻灭。


就像眼眸倾城的千代子,遇到会长的那一年,樱花纷飞,小桥流水。为了抵达他的臂弯,多少春秋冬夏,多少人事变迁。


海棠花开了又谢,京都当红艺伎一迭又一迭,战争的硝烟弥漫,多少繁华不过是梦幻泡影。


为了遇见他,她曾翻山越岭,改了名姓,她曾在不同的男人身影里摇曳,她曾在一个个女人的怨毒眼神里粉碎和涅槃。


如果他知道,她曾走过怎样一条风雨交织的路,或许他不会轻易责难她,为何眼眸里再无那份纯净恬淡。


从京都到巴黎,她始终都不曾忘记,是什么让她,开始了这一趟刀山火海的旅途。



*

有些人走到尽头,发现空无一物;


有些人中途易辙,换来柳暗花明。


那些有关初恋的故事,像同一棵树上开出的花,各自有各自的因缘与造化。


不管情节多么曲折,不管开头多么惊艳,最终都难逃被光阴审判与制裁的结局。

隔着如许年的时光回望,初恋当真只是一件小事。


虽然在当时,总是惊心动魄,总是宛若鸿蒙初开,之死矢靡它。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还是那个瑟瑟缩缩、顾影自怜的黑姑娘,看过一篇又一篇流光溢彩的童话,终究不过是在一段细水长流、乏善可陈的婚姻里摧眉折腰;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挺起胸膛,直着身板,仿若睥睨一般地看这红尘,原来风景如此曼妙;


如果没有遇见他,或许她永远都不能明白,所谓必然消逝的青春,原来可以如此蜿蜒成画。


但是,那样美的故事,到头来也不过是虚话。


讽刺的是,我们一样可以活得平淡如常,就像从来不曾被初恋的光芒融化过一样。



绿眼眸的斯嘉丽,为了阿希礼的情无独钟而恨恨不已,那一巴掌响亮得自己都惊吓住,到头来,在烂漫奢侈的佐治亚的黄昏暮色里,泪光盈盈的她,念念不能忘的,是另一个沉甸甸的名字;


“坐在红色丝绒秋千上”的周承钰,爱着那个如父如兄的男人日久天长,爱得贪婪自私狡黠而猖狂,到头来,也不过是稀稀朗朗、零零星星,内心一片惨淡,眼看着他身边的女郎酷肖自己旧时模样,也能够心如止水,这一场圆舞,从开始的那一步起,本就错得离谱,所以兜兜转转,徒留唏嘘感叹;


那是梅晓鸥爱过的第一个男人罢,彼时的她还没有来日方长的狠辣果决,眼看着自己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在赌桌旁泥足深陷,她心急如焚地蹦蹦跳跳,拿一个新生命作为要挟,换来的不过是残忍一脚,后来看着他在她面前如痴如狂,切断自己的手指,也不过如此......

你看,谁也没有留在原地,作茧自缚。


那些曾经天雷勾动地火的故事,到头来只剩了一把清冷的灰烬。


我们不要小看自己的生命力,也不要夸张了自己的深情。



*


这座城市,每一天都有无数人心灰意冷,也有无数人迎来自己的劫后余生。


爱与恨,冷淡与狂热,得到与失去,都不稀奇。


稀奇的,反倒是那些耿耿于怀、念念不忘、黯然销魂、醉生梦死的人。


因为需要有极其浓烈的情意,与极其强大的资本,才能够供奉这种情深。


如果喜欢痛不欲生,嚎啕不止,生无可恋,大可缩在房间里度日如年,度年如日,直到水电费付款单席卷而来;


如果喜欢死缠烂打,大可以守在那人的楼下,为他神魂颠倒,眉眼结霜,面黄肌瘦,直到被人误会是伺机而动的贼,或者是退避三舍的鬼;


如果喜欢传奇浓烈,大可以揣着一把匕首,与那人同归于尽,既然不能同生,那就共死好了,然后叫亲友每每回忆,都泣涕涟涟,痛定思痛......


自问没有那样豪迈慷慨的志愿,也没有那样誓叫天地动容的痴心。


能够活得泰然自若、明朗洒脱是最大期冀,不祈求被谁言之凿凿、天女散花般写进诗词歌赋里。


像亦舒在小说《森莎拉》里写的——


他们都无暇再审查、回忆、检讨过去,慌张地过今日还来不及,每日晚上休息都觉得是件功德; 又捱过一日,不敢抱怨,储足精神,准备迎接明天。丢去的追不回来,切莫蹉跎,连将来亦失却。


是要有这样的理性和决绝,或许才能掷地有声地做一个合格的现代人。



我诚然爱过你——


像一切附庸风雅或者情不自禁的人,在凌晨时分想要告诉你,今晚的月色真正美丽;


像梁朝伟扮演的周慕云或者黎耀辉,在灯火阑珊的平安里,想要与你共赏这恍若旧时都城的苍凉诗意;


在冷风阵阵的景山顶上,想要对你说,曾经与你一起的时光,就像这温柔包裹紫禁城的烂漫夕阳......


但是对不起,我更爱自己——


更爱清晨打开窗,呼吸的第一口冷冽的空气;


更爱深夜的南锣鼓巷,一个人也可以树影婆娑地走很久;


更爱三万英尺的高空,独自凝睇那窗外的云海翻涌,它们不知道有一个人曾经过这里,云的下面是海,这一切都可以与爱无关,神奇而荒凉......


只是不应该,只是不能够。


只是不舍得,为了你与这个变化万千、美不胜收的世界说再见,或者苍白了心灵。



我不是在嘲讽一段感情的自不量力,我只是疲倦于人世间的自作多情。


*


我欣赏意大利电影《完美陌生人》里那个男友渣出天际的女孩儿比安卡,在得知自己遭受背叛之后,将自己关在卫生间里,冷静而凄艳地对着镜子细细画着口红。


朋友都以为她伤心过度,可能自杀,然而当她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面带笑容,妆容稳妥,仿佛在说——


“不用担心,老娘很好。”


尤其是对那个男人——


“Bitch is bitch,and you are nothing to me, from now on.”


不管曾经是否一起看过三千里路云和月,从这一刻起,便只有5分钟的沉默和3分钟的眼泪。


如果深情是一瓶穿肠毒药,至少此刻的绝情,能化作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切碎所有的虚弱伪装和无谓的心酸狼狈。



我也喜欢电影《被光抓走的人》里的王珞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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