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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名字可能会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的那个人

青年文摘  · 公众号  · 美文  · 2017-01-30 17:59

正文


那个名字以后可能会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的人:

 

嘿,你好啊。

 

我好像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正式地和你打招呼了。在你属于我之后,你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外号,恨不得一天换一个。可不是我爱开玩笑,那是我宣誓主权的方式之一。

 

这是一封写给你的信,我想借此梳理一下和你在一起之后的这些日子。

 

嗯,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收到过情书了。

 

上一封还是在小学三四年级,后桌那个总是忘戴红领巾、早晨会被罚站的男孩子歪歪扭扭地写了“我喜欢你”,好像字还写错了。我在抽屉里摸到那张粉蓝色有着淡淡香味的纸,第一次体会到了心跳加速、血液上涌的紧张。

 

说实话,他的名字我都忘记了,小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但我喜欢收到情书的那种感觉,小小的一张纸,所有的句子都是夸我一个人。被人注视,被人喜欢,被人用很多很多稚嫩的比喻句和排比句形容。它们化为文字被仔细誊抄在纸上,多可爱。

 

那封情书让我觉得自己是会有男孩子喜欢的,可是从10岁到了20岁,再也没有收到过情书。

 

 

十年后,我收到了生命中的第二封情书,不早不晚,来得刚刚好。

 

如今回想起来还是红了脸,因为那封写得密密麻麻的信是我不曾料到的,这个年代很少有人写信了。可是你啊,竟然自己做起了邮差,自己为自己布置了千里迢迢的旅程。辛波斯卡说:“当七座山七条河阻隔着我们,这些山河在地图上一目了然。”你一座一座翻越,一步一步淌来,手指还沾着来时的尘土,小心翼翼地把信交到我手里。

 

你的字句中有着欲说还休的犹豫,我也是谨慎至极。可是心里,一座堡垒轰然坍塌,在柔软的废墟上,玫瑰色的大雾升腾而起。

 

我早就做好了未来恋人姗姗来迟的准备,甚至做好了他不会出现的准备,我反复思虑过很多次,未来的日子里自己会要如何独自扛下去。可是你总是给我太多惊喜。我其实认识你很久了,你以很多身份出现在我的生活,你是同学,是同事,是邻居,是网友,甚至是因为常去同一家包子店卖豆浆认识的眼熟陌生人。

 

天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上一秒,一个人和一个人还无关紧要地擦肩而过,下一秒,彼此之间就有了纠葛一生的关系。

 

我以前总觉得恋爱的开端太简单了,是两句话就能完成的仪式:“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好啊。”

 

当我们完成这个口头的仪式,我才明白,这两句话简短而意味深长。不是“借给我100块好吗?下周就还”的那种随便,而是“把你的此刻与将来,还有所有喜怒哀乐、温柔野蛮都借给我好吗?先告诉你啊,我不打算还了”。

 

爱情就是野蛮的。是一种“你将身心除荒,我便占山为王”的霸道。可是爱也让人感到软弱,软弱到连霸王也会败下阵来。

 

 

到底是谁说的,喜欢一个人就像是有了软肋,又有了铠甲。我怎么觉得自己的心倒是软了又软,像只拔了刺的刺猬,而你却像是刀枪不入,仗着我的喜欢,就“胡作非为”呢?

 

年轻女孩子最爱思量的三件事情大概是:他喜欢我吗?他有多喜欢我?他会喜欢我多久?只有第一件事情是可以从当事人口中得到答案的,其他两件,只有时间才懂吧。

 

应了这份没有答案的琢磨,让所有在爱情里的人都变得像个诗人。

 

真是奇怪了,像我这样说一不二的女汉子,天不怕地不怕,从不矫情也不爱撒娇,自己的事情可以处理得井井有条,总觉得一个人的生活自在又舒适,怎么偏偏会败下阵来?

 

哦,这场战役以你的名字为名,那我输得心甘情愿。

 

可你赢得也不光彩啊,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嘛!


你可不要骄傲,我随时都可能走掉。我走走走,走去哪里呢?也就是以你为圆心画一个圆罢了。

 

在遇到你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不会谈恋爱的人,不浪漫,没情趣,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桌上乱七八糟,笑起来疯疯癫癫,就像一个爱情绝缘体。

 

因为你啊你啊,我终于狠下心要去改正这些坏毛病了。你告诉我要早点睡,要照顾好自己,告诉我要按时三餐,要多锻炼身体。你会在吻我的时候用手护住后脑勺怕我撞到墙,会在我不能吃凉东西的时候把冰激凌夺走。在深夜的街头,你去买烤鱿鱼,刚走到马路那头就不放心了,回来牵着我的手一起走到路的那头,在冒着油烟滋啦滋啦的小摊前说:“我怕把你弄丢了。”

 

我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支撑自己“恋爱”这个行为,总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对象,后来我发现,这是个相对而言的命题。如果你不曾出现,我不需要被保护着,但因为你的存在,我自然而然就成了被保护对象。

 

 

爱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啊,在确立关系的那一刻,就开始有了分开的风险。所以我一边享受着这一份陪伴,一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一份惴惴不安。

 

你脾气很好啊,可还是会生我的气,那一次是因为我在和你吃饭的时候电话打个不停。第一次看你脸阴沉下来,“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总是工作工作工作。你这么忙,什么时候来喜欢我呢?”

 

我知道错了啦。

 

我喜欢你的时候,不会天天和你黏在一块。还好有这段距离,怒气再大,循着方向冲冲而去,那么长的距离啊,那点没底的讨厌,飘到对方那里的时候早就消磨得无影无踪,化为柔软泡沫了。

 

我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你也从来不和我发脾气,就那一次,一次。你生气了,我就气急败坏地也用生气对抗。

 

和喜欢的人赌气的时候,如同拧水龙头一样,把想念的口拧得紧紧的,谁知道用力过猛竟然拧坏,于是那些软弱的想念淅淅沥沥地滴落在每个日常时刻。

 

已经做好年久失修锈迹斑斑的准备,但对方一句话,就让一腔温柔瞬间倾泻而下。

 

你不来找我的时候,是忍不住不去找你的。明明要酷一点,但爱情真让人没用啊。

 

王小波对李银河说:“祝你今天愉快,你明天的愉快我留着明天再祝。”

 

他真是个聪明人,懂得话不说满,今天缠不完的情话就攒着,明天接着缠,新鲜又无尽。

 

我也是这样啊,我想找你说话的时候怕自己一不小心说得太多,把明天的后天的大后天的都给透支完了。还好啊,我发现时间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度过的就不是浪费,说话也行,沉默也行,怎么都是好的。

 

 

在“花的姿态”演唱会上,陈绮贞穿着白色的花边蓬蓬裙,打着波浪大卷发,声音甜甜地唱《还是会寂寞》。高潮的时候,万千少女在台下大合唱:“别对我小心翼翼,被让我看轻你,跟着我勇敢地走下去。别劝我回心转意,这不是廉价的爱情。看着我,对我说真爱我。”

 

这是无数个像我像你一样的年轻人,面对爱情时发自内心的真心话:“不要害怕,喜欢我就和我一起走下去吧。

 

这个时代的爱情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有人因为一个包包就答应,有人用一套房产就服输,有人向年龄做了妥协,有人的下半辈子是因为一个意外而来的孩子。

 

各种千奇百怪的前提组成了现代社会的婚姻和爱情,因为太多,多到见怪不怪,以至于让我开始怀疑,我所理解的最简单最简单的爱情究竟是不是即将消失。

 

我这人没什么太远大的志向,也从不想对你有过多的要求。如果我们是世俗的普通人,我们就在人间烟火里流浪好眠,做沈复刘芸一般的眷侣。

 

人生在世总要有一点值得自己坚持和珍惜的东西吧。如果我一人抵抗不住这份世俗的诱惑,我会为了面子为了地位为了钱,为了让爸妈和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而努力工作,放弃我真正喜欢的东西。可是在爱情里我不想这样了。

 

我知道自己越强大,不是为了在爱情面前有选不完的下一个,而是面对外界诱惑的时候有更多的抵抗力,可以毫不犹豫地说“不”。

 

在这个时代,爱情可能是明码标价的,但是我不允许我的爱情是廉价的,一点都不行。

 

我既然都把你的此刻和将来占为己有了,你没有选择了,那就跟着我勇敢地走下去吧。


来自爱你的我

 

作者简介:卷毛维安,简书签约作者,个人电台:蓝绿调频(荔枝FM、网易云音乐)。微博@卷毛维安。微信公众号“维安记”(weiannote)。转载请联系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