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检察官、律师就要失业了吗？

上个周末，有一场和法律有关的云数据会议——“云栖法律之光——DT时代的云数据丈量”在杭州亮相。会上，北京天同律师事务所主任合伙人、无讼创始人蒋勇推出了国内首款人工智能法律机器人——法小淘。

法律机器人来了！“法小淘”现场秒算律师震惊全场

据说，该款机器人已经在无讼法务产品中使用，目前已能够基于法律大数据实现智能案情分析和律师遴选。

简单地说，就是你向机器人说出案情，利用大数据技术和信息检索功能，机器人就可以从裁判文书数据库、案例库、律师库等数据平台中为你答疑解惑、释法说理，或为你推荐合适的律师。

工业革命以来，机械化逐渐应用渗透各个行业，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许多机械、简单、重复的劳动职业逐渐被机器取代，人工智能也逐步向复杂化、智能化的高层次领域迈进。比如，在汽车、房产等领域，机器人已经能够替代人工写稿，甚至一整份报纸都是由“算法”生成；无人驾驶技术已经开始崭露头角；“阿尔法狗”击败李世石，积分排名已跃居世界第一……

同时，法律机器人的优势很明显：任劳任怨，只要接上电可以干24小时，对工资待遇、工作环境、晋职晋级等没有要求；智力超群，拥有强大的检索、计算功能，“脑”中包罗万象，能够融汇古今中外法律法规；最重要的是法律机器人客观公正，不会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会办人情案、关系案、金钱案。等等。

尽管目前“法小淘”还只是法律智能的雏形，提供的只是辅助性工作，但其实很多法律人有了职业危机感：机器学习与算法会取代人类法官，成为未来的法律规则制定者吗？未来法律人是不是该失业了？

我认为这样的担心还为时尚早。法律是一门具有高度判断性和创造力的科学，并不是简单的“输入案情-输出裁判”模式下赤裸裸的技术至上主义。

案件审理虽然需要依法进行，但绝不仅仅是简单的适用法条，其中还需要结合公序良俗、常识常情常理等其他非规范性法律文件来作出裁判，更不用说“自由心证”“内心确信”“排除合理怀疑”这些需要人类理性和良知的因素。应该说，正义、公平是一种人类情感和价值的判断，而不是简单的技术操作。

法律同时也是一门随着社会发展而与时俱进的科学。对于许多新生事物，法律需要给出答案。而对于涉及到更高价值判断的时候，以美国的“堕胎案”为例，是要遵循先例，还是推翻先例，需要的是法官的理性。去年6月26日，美国最高法院做出一项历史性裁决。美最高法的9名大法官以5比4的结果裁决同性婚姻合法，这意味同性伴侣今后可在全美50个州注册结婚。想象一下，如果坐镇美国联邦最高法院的是9个没有性别区分的法律机器人，它们将会作出怎样的判断呢？

汉德法官有句名言：自由，就是对何谓正确不那么确定的精神。对于人工智能而言，在无法突破非0即1这种确定结果的情况下，想让机器人创造出第三个选项并不现实。因此，想让机器人推动自由的变革，社会规则的发展，人类社会的文明进步，既可笑又荒谬！

美国纽约东北部的撒拉纳克湖畔，镌刻着西方一位医生特鲁多的铭言：“有时去治愈；常常去帮助；总是去安慰。（To Cure Sometimes, To Relieve Often, To Comfort Always.）”这或许是对医护工作的最好诠释。我们总认为给病人治疗是最大的医学任务，但医疗的社会意义大大超过了“治愈”。技术之外，医生常常要用温情去帮助病人。

说到底，法律是一门技术，但又不仅仅只是一门技术。法律人输出的不仅仅只是冰冷的专业知识和既定的判断结果，还有饱含了人文精神的价值共鸣。人工智能机器人固然可以承担部分法律工作，但法律工作的核心——人的理性和判断是无法取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