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教授:对对,你总结得太对了!我原来在国内就只是知道一些,但是从来没有参与过调查公司的项目,调查公司是怎么去运作?美国人到底是怎么去做调查的?我都不清楚。到了美国后,我发现一些公司大概每个礼拜都会去做一次民意调查,还有就是我参观了他们的CATI(computer assisted telephone interview)实验室,除了CATI以外,还有一种叫CAPI(computer assisted personal interview),就是用很小的手提电脑去做的调查。后来我就想,怎样能把在美国看到的民意调查的这一套东西介绍到国内来。
还有一个对我帮助特别大的,就是在美国有一个叫WAPOR(World Association for Public Opinion Research)的组织,这是一个由全世界搞民意调查的人组成的协会,我在美国就参加了这个协会,那里面交流的都是各个国家怎样做民意调查,那里的成员基本上都是大学老师或者研究机构的研究人员,大家的关系特别和谐,我特别喜欢这个协会。后来我就成了他们的会员,交了好几年的会费,他们的会费挺低的,不像ESOMAR(European Society for Opinion and Marketing Research), ESOMAR后来我也参加了,我是咱们国家最早参加ESOMAR的会员之一, 相比之下,感到ESOMAR的商业味太浓了。
参加WAPOR的会议让我特别受益,WAPOR大概是每年或是每两年开一次学术会议,会上评一次奖,其中有一个奖是奖励学生研究课题的,从众多的各国学生投稿中只评出一篇最佳的获奖论文;还有就是对发展中国家研究者的投稿评出一篇最佳论文(我得过一次最佳论文奖,内容是基于1997年香港回归前做的关于内地几大城市居民对香港和香港人的形象认知的调查),还有对发达国家也评一个奖,但不会经常评,比如评一个终身成就奖之类的,对有特殊贡献的。
我第一次参加这个大会印象特别深的是,当年有一个韩国学生得奖了,他做的是关于韩国大选的预测。韩国总统选举之前,一些机构会做民意调查,看两个候选人谁的预得票数更高,这里面包括准备投票的,不准备投票的,还有没决定的这三类人。但是呢,以前的预测是根据准备投票的人数,比方说准备投候选人A的比例是31%,准备投候选人B的比例是35%,那么这样来看,B可能胜出,但是没做决定的人占比很大,到正式选举的时候,这部分人的分化实际上可能是会起决定作用的,也许这部分人分化到A的比例多一些,A就获胜了,所以为什么说有时候的预测不准呢。这个学生在韩国就想到了一个方法,就是用统计中判别分析的方法,对没有表态的这些人,依据他们的其他指标,比如说他的背景还有一些其它的题,同表态的那些人做比较,从中得到一个判别函数,他就通过这个函数去预测,把这些没有表态的人分成三部分,包括可能投A的、可能投B的和依旧没有表态的,这样的话,中间这部分不表态的人数就变少了,这样在预测的时候准确性就提高了。当然这个里面还是有误差的,但是这个误差比原来的预测误差会小很多。这篇论文大家就特别认可,大家觉得非常有用,因为以后做很多预测的话,对中间不表态的人群就有办法分析了。他的这篇论文就得到了最佳的学生论文奖,我那个时候是第一次去参加这个会,听了这个论文以后,对它印象特别深,所以我在讲研究方法、讲例子的时候,我就经常提起。这是我在WAPOR学到的。
后来我就想我能不能把民意调查介绍到国内来,另外WAPOR也有很多做民意调查应该遵循的规则,涉及到研究者(受托方)、访问员、被访者以及客户(委托方)应该承担的义务等等,WAPOR里面都有具体的规则。这些规则我原来也是不懂的,像我们国内要发布调查结果时根本就不能满足这些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