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他靠着一棵树,一棵荒树,一颗孤寂的荒树,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一扇窗户,右手放在胸前,握着一把20厘米长的匕首。夜空上没有星星,可能是那轮圆月太亮了的缘故,月亮很亮,孤零零地被挂在天上,白霜一样的光均匀地铺在地上。虽然天气很冷,但可能是想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的原因,他感觉不到一点点冷,握着匕首的手和额头甚至有些出汗。
附近只有这一座房子,坐落在一条笔直的小路边,道路两端完全看不到一丝生命的迹象。窗户里有一个人坐在窗边,书桌上的台灯把他的影子照映在窗玻璃上,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盯上了。一会儿伏案写着什么,一会儿抬头仰视或者闭着眼,一会儿又拿起一本书翻找着,时而搓搓手,时而挠挠头,一会儿又把纸揉成一团,扔到一边。
他就这样一边看着他,一边幻想着,事成之后他可以找一家旅店好好睡一觉,吃一碗热腾腾的面条,面条就好,他不敢再奢求别的什么。至于这之后的事情,他从没有想过,一个连今天都无法过好的人,是想不到明天的;一个连温饱都无法解决的人,是从不会想到未来的。夜越来越深了,里面的那个人还坐着,外面的人还等着,月亮还在挂着。他搓手,他也搓手,他看到他点燃了一支烟,他也犯烟瘾了,找了半天才在内衣口袋里找到上次剩下的半根,又怕火光被里面的人发现,身子又往树后面缩了缩。灯终于熄灭了,不知是兴奋还是恐惧,他突然感觉到身体有点发冷,夜风渗进毛孔,双手双脚瞬间就变得冰冷。他朝着手哈气,伸出左手把衣服后的帽子盖在头上,匕首在月光下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