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文|南有南风
-1-
“当你有理想的时候，你每天想着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却是想着什么时候结束。当初有这股气的时候，哥TM也摇滚过，但现在这股气没有了，每天都是想着钱！”
“钱可以救命，但理想不能。有那么一瞬间让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当初，建国她妈，得了病，要换肾，可我没钱，只会摇滚，摇滚并不能给建国她妈换肾，而钱可以，钱可以救她妈的命，摇滚不行！”
这是电影《缝纫机乐队》的台词，整个电影讲了讲述了用音乐守护集安小镇“大吉他”雕像，同时也是守护摇滚梦想的故事。
也就是追求理想路上发生的一些事，主线是理想，辅线是钱。用电影里的话来发问，钱能救命，理想能吗？
看完电影《缝纫机乐队》，朋友问我，你说在这个社会，理想还值钱吗？怎么感觉理想一文不值。
我看着屏幕里大大的五个字：缝纫机乐队，答不出来。只见柳暗不见花明。只见山间不见明月。只见生活之现实，不见理想之璀璨。
生活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给你耳光，告诉你，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告诉你，钱买不到开心与欢笑，但可以买到舒适与稳定。告诉你，钱可以救命，理想不能。
是不是很现实？是不是很物质？是不是很想泼硫酸？是不是想要给这样的人两巴掌然后再拉黑？是不是很想骂人，去她娘的钱，没钱我也可以过得很好。
两年前林小丫跟我说，她才不信钱比理想重要，没有理想，人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两年后林小丫告诉我，她的梦想就是赚钱，赚很多很多的钱。
-2-
两年前，林小丫大学毕业，作为那一届的优秀毕业生，她去了深圳，想着凭借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在这里混出个名堂。
当然，她知道职场肯定会有很多的压力，可能会住地下室，吃泡面，赶公交，赶地铁，可她更相信，凭借努力，一定会有一些成绩的。
在这里找份跟专业有关的工作，混个八年十年，赚够了钱，到时候衣锦还乡，风风光光的，要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自己回县城买房买车，然后把老家的父母也接过去，让她们过上好日子，吃香的喝辣的那种，妈妈不用为了攒钱舍不得吃穿，爸爸也不用为了学费日晒雨淋。
理想听起来是不是很美好，虽然好像有那么点不切实际，但小丫说了，只要自己够拼，花个八年十年，应该不会差太远吧。
我当时点点头，想着等她混好了抱紧她大腿。
那一年她没有钱，有的是一腔热血。初生牛犊不怕虎，觉得就算有惊涛骇浪，就算是风雨同舟，也都可以过去的。
后来，矮小的她挤在人才招聘市场，踩着高跟鞋像个傻逼一样投了一份又一份的履历。面试时，她把大学里拿的证书都搬出来，然后列举自己会的技巧。
最后，设计专业的她去了一家通讯店当销售员。对，就是那种手机店。
“你不是喜欢设计吗？”
她跟我说的话我现在还记得：“哈哈哈，其实也没关系，在哪工作都一样，而且这里待遇还不错。”
确实挺不错的，不用早起上班，不用赶公交地铁，就住在通讯店的附近。不过下班也很晚，十一二点下班。
去年暑假我见她，皮肤暗淡，脸上多了很多斑，因为辐射大，还有遮不住的黑眼圈，连身体也差了不少。
她跟我说她刚来那会，卖不掉手机急得掉眼泪的事；还有为了业绩连着两天只休息了七个小时的事；还有被顾客骂得狗血淋头的事。
她说熬个五年吧，然后攒点钱，反正谁不是一眼望到底的生活。我也以为，这日子，总能熬到头的。
就这样，熬呀熬呀，还没熬完第二年，她辞了。
“去她妈的，我辛辛苦苦了两年，两年，两年呐。”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喊，“我好不容易快要熬到店长的位置了，却被别人接替了。”
她从销售员到了主管，再到了副店长，就快要到店长了，然后有人空降了。
“咱找其他的工作，找份更好的。”我这么安慰她。
“你还小，不懂。”她回。
我瘪了瘪嘴，世界上最难听的话就是“你不懂”，不就是生活所迫嘛，不就是压力山大嘛，我怎么不懂。
-3-
我确实不懂。
不懂她找了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只是为了交房租；不懂这么两年她让自己的理想一点点的消失殆尽；我不懂钱和理想的区别。
我懂的，是她仅存的一点点小幻想，被磨灭。
她还想在这个大城市里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她还想往高处走，即使方向和最初想要的背离了。
“这么两年里，教给我最多的，就是钱比理想重要。”她说，“如果当初选择了理想，我可能都饿死在大街上了。”
“那你还去找设计类的工作吧。”
她摇摇头，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再后来她说，她要找自己喜欢的，轻松一点的，离住的地方近一点的工作，最好朝八晚五，没什么压力。
你们看，当初的女汉子，俨然凋落的花朵。
“钱可以交房租，理想不能。”
“钱可以买好看的衣服，理想不能。”
“钱可以让我边敷面膜边哭，理想不能。”
“钱可以让我看得起医生，理想不能。”
钱可以买东西，理想不能。
-4-
老薛是个工科男，没什么大梦想，就想着毕业后和女朋友结婚，各自找份工作，两人过着恬静安定的日子。
可大概一年前，老薛跟我说他分手了。
他把原因归结于女友嫌贫爱富，因为女友和一个比他有钱的人在一起了。
“你说现在的女的怎么这么物质，一个个的都想着有钱的人。怎么就过不起穷日子呢，我他娘的现在没钱又不代表以后没钱。”
他痛斥了一番这样的女的，还说，这样的女的就不应该存活于世上，简直是伤风败俗。
那时候我也在想，女的怎么这么现实。
一年后老薛跟我说，“我就是活该，活该被劈腿，活该穷还没女朋友。”
对，他的前女友和别人结婚了，婚礼很浩荡，邀请了很多人，也包括老薛。男方家里有房有车，算不上富豪，至少甩了老薛好几十条街。
女友风风光光地嫁了，而此时的老薛还在职场为了明天的文案发愁。
老薛说，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幸福，可是男生至少给了她无忧的生活。
老薛说，世界上最恶心的男生就是没钱还骂女朋友嫌贫爱富的那种。
你们看，思想总是不断变化的。
“没钱拿什么谈未来过日子，用嘴吗？”
“没钱拿什么给她买婚纱，用脸吗？”
老薛说，“我没钱，不配有女朋友。”
我没钱，不配谈理想。
我经常听很多人说，我没钱啊，拿什么谈女朋友。出去玩要花钱，吃饭要花钱，逢年过节还要送礼，可我吃饭都成问题，拿什么恋爱。
或许，这不是个笑话，是个事实。
《缝纫机乐队》里面，大家要一起去参加一个重要的演出，男主角程宫却因为钱取消了。没错，是因为钱。
大雨里，有人都在嘶吼，努力了这么久，差一点点就要接近理想了，就这么没了。
你们看，钱和理想，还是钱重要。
-5-
在这个都喊着脱贫比脱单重要的时代，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在这个想被钱砸死的时代，钱的地位好像在慢慢上升，到了一个我们都触及不到的地带。
可你说为了钱，真的可以抛弃理想吗。难道那些执着理想的人都没钱吗。又或者，活该有理想的人穷酸一辈子吗。
你们以为《缝纫机乐队》就这么完了吗，理想就这么被钱替代了吗，其实不是。
后来的她们，又组建在了一起，一起实现了理想。结局很好。
我想起了民谣里面，好像每个人都熬过一段不为人知的时光。董小姐还没火的时候；南山南还没有烂大街的时候；成都还没被大家知道的时候，她们都在徘徊彳亍着。
你们看，坚持理想的人，最后也没有沦落为多么惨的地步。不过，睡过的大街是真的，吃过的大萝卜是真的，穷过，也是真的。
在这些光鲜之前，他们也没钱，谈不起理想。
所以啊，你总要一个人，熬过最开始的那几年。有些人熬过去了，有些人没有熬过去。
钱和理想哪个重要，或许是个伪命题。
但真实的是，在二者的比较过程中，你真的会成长。
知乎上有这么一段话：世上最让人沮丧的事情，莫过于年轻人变成犬儒。因为他们还未追求就已放弃，还未长成就已衰老，还什么都不明白，就已经什么都不相信了。
我没钱，不配谈理想。
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大声喊出：我没钱，也可以谈理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