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各州民主状态的分裂

一项研究揭示，美国各州的民主正面临严重的分裂，这一现象主要源自选区划分不公和投票政策的差异。

田纳西州布里斯托尔和弗吉尼亚州布里斯托尔的居民虽然共享同一条边界、相似的市区景观，甚至同一个纳斯卡赛车道，但由于美国联邦制度的特殊安排，这27,800名居住在田纳西州的布里斯托尔居民生活在美国民主最为薄弱的州，而他们北面的16,800名弗吉尼亚州邻居则生活在一个民主度较高的州。

这是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政治学家杰克·格伦巴赫（Jake Grumbach）通过“州民主指数”（State Democracy Index）描绘的现状。过去24年，他一直在对美国50个州的选举民主进行评估。根据这一指数，田纳西州已经连续12年排名垫底，成为美国民主最薄弱的州。

评估标准：四大维度衡量州民主

格伦巴赫的州民主指数主要根据四个核心因素来评估各州的民主状况：

1. 公民的投票资格及投票便利性；

2. 州政策对民意的响应程度；

3. 立法选区的公平性；

4. 州选举的安全性。

令人惊讶的是，自格伦巴赫上次评估州级民主状况（至2018年末）以来，直到2024年，整体的民主健康状况略有改善。无论是由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主导的州，整体得分都有所上升。这一改善部分归因于党派选区划分的轻微减少，以及新冠疫情期间和之后，邮寄投票和提前投票的普及。然而，指数的结果仍然反映出显著的党派分歧：在20个表现最差的州中，有19个州在最近的选举中投票偏右，其中几乎所有这些州的州长和立法机关都由共和党掌控。

田纳西州的落后及其原因

自2018年以来，有20个州的民主分数有所下降，州与州之间的分差也显著增大。田纳西州的表现尤为突出，它不仅在所有州中排名靠后，甚至在许多共和党主导的州中也显得异常滞后。与田纳西相比，这些共和党州的民主得分平均要高出两个标准差。中田纳西州立大学的政治学者塞库·富兰克林（Sekou Franklin）解释说，这一现象的根本原因在于：“该州已经形成了非民主的政治文化。”而这种文化的具体表现之一就是选区划分的不公。

多年来，共和党在田纳西州议会的超级多数派与该州的蓝色城市（如州府纳什维尔和孟菲斯）展开了长期斗争。2022年，州议会将纳什维尔的选民分散到三个偏红的国会选区。此外，州政府还通过了一系列限制地方政府权力的法律，进一步加剧了地方与州政府的对立。

选区公平的重要性

根据格伦巴赫的模型，改善选区的公平性是提升州民主的一个重要措施。2024年，共和党在田纳西州获得了近三分之二的选票，但却赢得了该州九个国会选区中的八个。如果田纳西的选区划分更加公正，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共和党可能仅仅获得一席微弱的多数，而非如今的五席优势。

尽管提前投票和邮寄投票的普及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美国的民主状况，但不公平的选区划分却极大地削弱了这些进步。田纳西州的情况清晰地表明，选区划分的公平性对民主的健康至关重要，各州的民主表现差异，不仅反映了州内的党派斗争，也揭示了更广泛的国家政治极化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