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国外采用“竞争性平衡”促进职业联赛发展的启示及借鉴|节选自《体育赛事价值报告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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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美国四大联赛及欧洲足球五大联赛通过“抑强扶弱”的竞争性平衡机制，促进了整个联赛均衡协调发展，对我国各类体育联赛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参考和借鉴价值。

一、国外职业联盟竞争性平衡的做法

竞争性平衡是指联赛参与者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通过一系列制度安排，在一定程度上均衡联赛各参与者运动竞赛实力，并在此基础上增加比赛结果的不确定性行为。职业联赛的竞争平衡的直接表现就是比赛结果的不确定性，使比赛的精彩程度高很多，更能吸引更多的人参与其中。多年来，欧美职业联赛采取的系列举措，促进了各球队可持续发展并提升竞争力。

（一）收入分配制度

按照“木桶理论”，决定一桶水容量的是最短的那块木板。体育职业联盟由多个俱乐部共同组成，形成相互联系、相互渗透、相互融合的共同体或集合体，具有共生共存的特征。收入分配制度就是国外联赛广泛采取的“抑强扶弱”一种手段，是以规则和条文体现出来的各职业俱乐部的财务权利与义务的关系，通过平衡联盟内球队的收支、缩小球队收支差距，从而有助于更好实现联赛整体和长期利益。一般而言，联盟收入分配主要包括转播费、商业开发和门票分配。

1.1转播费收入分配

转播费分成是职业联赛俱乐部的重要收入来源，海外俱乐部转播费收入则可以占到其总收入的50%以上。国外职业联赛转播费分配标准会综合考量俱乐部的竞赛成绩、青训发展、转播场次等，兼顾效率与公平。比如英超联赛，在注重成绩的同时，兼顾公平、“照顾”弱队，国内采取三个标准来分配转播费，其中50%在各俱乐部平均分配，保证了弱队的利益和正常运营，海外转播费则全部采用在各俱乐部分配的方式。在2016-17赛季英超联赛，英超冠军切尔西获得1.51亿英镑的转播收益奖金，曼城、利物浦、热刺、曼联、阿森纳分获1.47亿、1.46亿、1.45亿英镑，排名垫底的桑德兰，也有0.93亿英镑入账，集中体现了“大家好才能真的好”。

表一：欧洲五大联赛和NBA转播费分配情况

资料来源：体银智库根据各类资料整理

1.2 商业开发收入分配

商业开发收入分配是职业联盟将联赛冠名权收入、联赛球衣赞助收入和相关衍生品授权收入等按照一定标准分配给俱乐部的分配方式。欧洲五大联赛和美国四大联赛的整体商业开发收入也是在各个俱乐部之间平均分配。以美国的职业联赛为例，美国橄榄球职业联盟的主客队按照六四分成（主队 60%；客队 40%）来分享每场比赛的门票收入，球衣赞助和相关衍生品收入则在职业联盟内部是平均分配的。这些举措提高了所有球队，尤其是那些实力较弱、市场潜力小的球队的财务安全程度，间接地在均衡这些球队之间的竞争实力，使得职业联赛保持一定程度的竞争平衡。

（二）选秀制度

选秀制度是美国篮球联盟内部为了实现对新进球员的合理配置而制定的一种制度。通俗地说就是球队通过联盟组织的一种针对年轻球员招募的“人才大会”。选秀制度是美国男子职业篮球联赛发展成为世界顶级篮球职业联赛的重要保障。为了限制“一枝独秀”、“一超独大”促进NBA各队水平不致太悬殊，增加比赛的精彩和激烈程度，美国男子职业篮球联赛在每年度的总决赛之后，大概在6月下旬即会举行一年一次的“新人选秀”大会。参加“选秀”的新人主要是全美各大学的学生，均为NCAA全美大学生篮球联赛上的佼佼者。联盟根据新人在大学期间的比赛表现打分排名。然后，NBA各球队按照本年度在常规赛中的胜率排名，按由弱到强的顺序依次挑选，每一队每一轮只能选一个新人，一般共进行2轮。在这种机制下NBA可以保证战绩更差的球队有机会率先挑选球员，从每年的新近球员中挑选出质量好的选手增加自己的实力。相比之下，那些战绩较好的球队由于选秀顺位靠后，选不到什么好的球员，实力则不会得到太大的改善。美国的选秀制度直接影响了联赛参与者的球员储备，进而影响了各支球队的竞争实力。经过这般此消彼长，在下一个赛季各队的实力也就会更加接近，NBA的竞争会更加激烈。

同时，选秀的重要性还在于球队几乎是“零成本”获得球员，而通过交易去吸纳明星球员，不仅要花钱，还要受到工资帽的限制。这对于实力较弱的球队而言，无疑于“天上掉馅饼”。比如，1997年马刺把邓肯纳入麾下，成就了近20年的季后赛常客；雷霆队通过选秀获得了哈登、杜兰特、威斯布鲁克等球员，由弱队变成强队；火箭队2002年则通过头号选秀权选择姚明，在市场经营、球迷开发方面都大获成功。

（三）工资帽和奢侈税制度

美国篮球联赛另一个有名的“抑强扶弱”举措是工资帽，它是NBA著名工资限制条款，其核心是限制球员薪金总额，保证球队竞争的动态平衡。每年的“工资帽”是根据NBA前一年的总收入，然后取这个总收入的48％作为NBA球队工资总额。再拿这48％的总收入除以NBA球队总数29支球队，得出的平均数就是当年的“工资帽”，球队花在球员身上的工资总额不得超过这个数字。当然，这个工资帽并不是“硬帽子”，在一定状况下，球队的工资总额可以超过这个数目，但是绝对不能超过55%；一旦超过这个数字，那么俱乐部就需要缴纳奢侈税。可以说，球员工资帽和球队的总支出帽为防范自由经纪对竞争平衡的潜在负效应做出了限制性的制度安排，促使俱乐部之间的实力均衡，达到“竞争平衡”的“内稳态”。理论上讲，通过平均联赛在球员总薪金上的花费，工资封顶（球员工资帽）能够使市场较小的球队也能和市场大的球队在同一起跑线上进行总冠军的对抗，促进了职业体育联盟健康发展。

和工资帽一样，奢侈税制度也对球队的工资总额设定一个标准额度，不过奢侈税并不硬性禁止球队必须将工资控制在该额度之内，而是规定有关球队应对工资总额的超出部分缴税，这部分税款将被分配给联盟中的其他球队。奢侈税的存在使得球队将资金投入到引进球员和球员薪资上时更为谨慎。比如，在奢侈税压力之下，2017年NBA总冠军金州勇士队除用顶薪合同留住斯蒂芬-库里和凯文-杜兰特外，关键球员伊戈达拉可能会成为球队的弃子。而联赛亚军骑士队为了打造套豪华阵容，承担了巨大的财政压力，球队薪金总额都超出了奢侈税触发线，面临缴纳“超级奢侈税”的局面，因此办法就是交易核心球员以减轻奢侈税负担。总之通过奢侈税，限制了强队，一定程度上促进了联赛均衡发展。

 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NBA 比起欧洲足球联赛，更像是一个共同富裕的体育联盟，不会出现“强者愈强、弱者愈弱”的马太效应，以至于联盟中对球员薪资投入最大的队伍，包括布鲁克林网队（620 万美元）、纽约尼克斯队（590 万美元）和洛杉矶快船队（530 万美元），并不是战绩最好的球队，纽约尼克斯还因此被定义为最“人傻钱多”的球队。但其核心恰恰体现了联盟均衡发展的核心思路。

（四）转会制度

球员转会，是指一名球员由其目前所属的俱乐部（挂牌俱乐部或者转让方）转入另外一家俱乐部（摘牌俱乐部或者转入方）的法律行为，球员转会活动有利于进一步推动职业足球联赛中的人才流动和技术流动。欧洲足球俱乐部转会方式分为四种：挂牌的，未挂牌的，波斯曼转会和自由转会。所谓挂牌的，就是指该球员现在已被挂牌，俱乐部也想要将他转让。而未挂牌的即该球员未列入转会名单，表示俱乐部目前不准备把他卖出，要想让他们改变主意，就得出一个相当诱惑力的价钱；可有时无论出多少价钱他们也不改变主意。波斯曼转会规则是一条国际惯例，即24岁及以上的球员，如果合同到期，可以按本人意愿转会到任何俱乐部而无需转会费，他是面向欧盟欧盟球员的。自由转会就是俱乐部打算让球员转会而不收转会费，给球员一个自主选择俱乐部的权利。

同时，在转会球员的资金方面，最初英超联赛的转会球员资金交付方式是先支付一半，剩余费用未来12个月内付清，后来有俱乐部提出分期付款的方式并获得联盟通过。这样使得俱乐部转会费支付更加灵活、便捷，意味着当年转会费用无需一次付清，剩余的转会费只须在球员合同期内付完即可。这项新规定得到了联盟俱乐部高度认同，使得各俱乐部会有充足的时间考察球员、选择球员，球员的收入也得到更稳定保障，从而提升了英超联赛的整体水平和竞争力。

从上述可以看出，职业联赛资金的流动，俱乐部运动员的流动，是影响职业联赛竞争性平衡最主要的因素，也是决定俱乐部迁移和球员流动的主要因素。根据规模经济理论，从美国和欧盟采取“竞争性平衡”举措可以看出，“一骑绝尘”的球队，就自身而言，效益是增加的，对整个职业联赛而言，由于资源在市场中无法得到合理优化配置，“寡头”愈强，其对联盟的边际效益则趋向递减，不利于整体发展。只有各支球队实现更大范围的优势互补和互惠互利，才能最终实现整个职业联赛全面协调发展。

因此，未来我国各类职业联赛的发展，亟需借鉴欧美经验，强化制度建设，活跃职业联赛市场、平衡职业俱乐部实力,提高职业联赛竞争性，从而促进职业联赛有序健康发展。

二、借鉴国外联赛经验，促进中超联赛达到“竞争性平衡”的建议

中超联赛是体育改革的突破口，借鉴海外职业联赛经验，本着立足当下、长远发展的原则，对中超联赛竞争性平衡进行整体筹划，将其打造成为一个竞赛水平高、观赏价值足、财务状况稳健的足球载体和平台。

（一）缩小俱乐部间的收支差距

俱乐部的资金投入是影响职业联赛竞争性平衡最重要的因素之一，缩小俱乐部间的收支差距是提升中超联赛竞争平衡的重要措施。通过调整收入分享制度，特别是电视转播权收益方面来增加个别俱乐部的收入。可以借鉴欧足联颁发的财政公平法案政策中的收支平衡制度，限制俱乐部盲目投资和支出，逐步实现缩小中超各俱乐部间的收支差距的目的，进而提升中超联赛的竞争性平衡。

（二）调节、抑制高价引援，合理限制球员过高收入

以打造百年俱乐部为目标，加强俱乐部规范运营，加强对俱乐部的财务审查和监管。逐步将俱乐部一线球员尤其是外援的转会费、工资费用控制在合理范围，保证俱乐部自身的健康财务。可借鉴引入欧足联的财政公平方案，对于年度亏损的俱乐部，禁止俱乐部在下一个赛季转入球员；借鉴美国男子职业篮球的工资帽和奢侈税制度，设立俱乐部购买球员及球员工资上限，超过上限的那部分投资应缴纳相应的奢侈税，用于支持青少年足球运动发展。

（三）积极推动俱乐部股份制改革

股份制体制可以为俱乐部提供宽松的融资环境，上市并直接利用股票市场进行融资，摆脱过分依靠地方政府和母公司拨款的状况，增强俱乐部自身的造血能力。此外，通常情况下股东会对俱乐部的各种财务指标和信息披露方式作出硬性规定，有利于对俱乐部购买球员、场地投资等经营活动进行监管。

（四）完善俱乐部监管体系

及时修订《中国足球协会职业联赛俱乐部准入条件和审查办法》使之符合国际足联和亚足联的相关规定。严格遵照规定对俱乐部进行监管，凡不符合准入条件的俱乐部，依照规定对俱乐部严格进行处罚。积极与司法部门等有关部门继续加强合作，充分发挥各行业主管部门的管理优势和职责，完善监管机制，形成各行业对足球俱乐部齐抓共管的良性发展局面。同时，建议出台一定措施，适度对金元俱乐部“肆意”的投入资金行为进行制衡，也就意味着，一定期间内联赛俱乐部资金投入不得不受限制地随意高额投入，各俱乐部投入资金应形成制约关系，其中任何俱乐部都不能独占优势。这不仅能防止富有的俱乐部重金挖取球员，还能抑制联赛球员薪资暴涨，降低各俱乐部支付球员薪金成本，优化联赛中俱乐部的生存环境。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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