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院长杨伟国
5月13日上午，“2017全球化背景下分享经济的发展与实践高端对话沙龙”在北京举行，中国人民大学劳动人事学院院长杨伟国出席活动并发表讲话。
杨伟国教授分析了新业态下的新型劳动关系，以滴滴出行为例，他认为平台与司机应该是合作而非传统的劳动合同关系。
以下演讲速记稿，人文经济学会经授权发布。稿件未经演讲人审阅。
杨伟国：分享经济与新就业形态
杨伟国：各位同事大家上午好。很荣幸有机会给大家汇报一点关于分享经济对于我们工作的影响，这个题目并不是标准，我们一旦说新就业形态的时候，实际上我们里面有一个旧的就业形态作为一个参照系统。
分享经济可能会创造一个跟我们现在这种经济不大一样的模式，所以用一个既有的模式做参照性来去说一个新的东西，可能就不是那么标准。但是可能也使得我们比较容易去联系起来，今天这个报告其实只有20分钟的时间，所以我想有了六个要点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部分，其中有一个基本的假设，尽管这些东西一看不用说的，实际上在我们很多工作中间，特别是政府制定政策中间，我们有的时候忘记这样一个基本前提。
第二部分，有几个观点，其中核心小结，第一点，无论怎样套，市场机制发挥极致作用。第二点，我们把这种市场机制极致作用在形式上，体现在哪些方面，当然我会集中在工作这个领域。
第三部分，刚才阿鲁教授也都提到，包括我们张主任也都提到了，政府还是应该发挥更加积极、更加主动、更加开放的这样一个作用，主要的任务，我觉得其实是在工作保障层面和工作能力的提升层面。
这个基本的假设，大家一看其实就是经济学的角度，或者说我们的理解主要是从经济学角度去想比较窄一点，可能做社会学、做劳工有不同的想法，没有关系，我觉得用一个角度去考虑有更多的讨论。
第一个，生存权利大家都能理解，我稍微加一点，每个人都有权利依靠自己的人力资本，包括我们的体力，我们的时间以及我们非人力资本，包括所拥有房产，包括所拥有的汽车，甚至你所拥有的书籍等等，你自己所拥有的资产，其实资产是一个经营的概念，你的财产在资产中间，我们过去拥有叫财产，我们现在把财产产生价值或者资源的资产，这是一个基本假设。
这个假设如果读《国富论》这本书，在今年寒假终于看到一个我觉得支撑这样一个假设，跟我们现在分享经济是相类似的。刚才已经介绍了，其实分享经济历史非常长的，由于技术的约束，可能在一定范围内，局限于一定的理论去发展。
但是随着互联网技术以及其它更多技术发展之后，这个分享经济的这个模式会在一个更高的层面上，在陌生人之间，在更大的范围之内，在更广阔的领域之间发生作用。
这里面讨论所有所有权的概念从工作角度去看，去印证我们所说的生存权利，特别对个人拥有自己劳动所有权，以及劳动所有权带来资产的积累，可以为他自己带来更好的一个生存和发展的方式。
第二个，经济学，现在也有不同的角度，我觉得经济学一个基本假设还是资源稀缺，既然资源稀缺才会有这样一个会议，才会分享经济这个东西。如果没有这个假设的话这些东西是不存在的。
我们就要考虑，既然稀缺就需要去更好地配置，更充分地利用，不仅符合个人，也符合社会整体利益。为什么把你的车拿来去载别人，就是因为资源稀缺条件下，这个模式对你又有意义。
主要的时间放在几个观点，内容比较多，没有更多的时间给大家做一些解释，我只是表达一些这样一些观点，这些观点是初步的，欢迎大家批评，欢迎大家讨论，甚至与我们争论都没有问题。
第一个问题，像刚才阿鲁教授讲的在20世纪，特别是19、20世纪，我们现在所看到一种主流就业方式并没有特别长的历史，也可能不是一种永恒的方式，所以我想说，在美国1890年希尔曼法中间是一个反托拉斯法，当年的工会被认为垄断组织，比较正式国际组织来看，1919年国际劳工组织正式成立，来去确认并且保护关系下的劳动者权利。
在美国1935年美国劳资关系法案第一次确认工会有权利代表工人与雇主进行集体谈判，我想这些东西去表明，在我们现在习以为常的方式本身历史并不是特别漫长。
为什么出现这样一个情况？在特定的技术经济条件下，它是最好的满足了个人和雇主的共同利益，不是说这个事情符合个人就这样发展，也不是说单方面符合一个雇主就能持续地发展。现在这些条件信息不对称，以及工作现场交付基本要求正在发生比较大的变化。
所以我觉得分享经济到目前作一个比较简短的判断的话，首先是一个人类生存的基本方式，为什么是这样？是因为生存权利和资源稀缺的原因。但是由于技术约束的条件，可能没有大规模的成为我们生活中的现实。
但是由于在先进技术的支持下，我的个人理解，它是资源使用上，可能是一个最好，最有效率的方式，也是可能更好地去关注我们每一个人生存权利这样一种方式。当然我们不是说在这个发展中间没有问题，在工业经济条件下，劳动关系和供应关系也是问题多多。
最后有几个概括，至少没有看得这么远，在未来10年和20年左右，不敢说，这是一个纯粹的猜测，我的判断是，整体上我们的经济，我们的工作，都会呈现出一种长尾的特征或者趋势。从大的结构上经济方式来讲，分享经济也指挥使我们整个经济一种，而不是它的全部，尽管从本质上都可能希望，都能满足最好的一些要求。
但是由于技术条件，由于政府管制，特别是在认识上的这种差异，以及还有一些既有的利益之间的这种维持，这些东西都是能力理解的，我觉得从范式来讲有分享经济、工业经济也有原始经济，在全球通史的时候，菲律宾山洞山里面过着原始生活的一些人。
所以分享经济并不是对工业经济的替代，而是工业经济在新的技术条件下可能一些不是最优的选择。但是我认为这种现实中间，各类经济模式会共生发展，所以呈现长尾的态势。
第二个，关于经济组织规模的长尾，阿鲁教授讲的比较清楚。我总的一个理解，由于市场的一种机制，对于这个社会一定会把某一种形态在特定的条件下用足，或者说得更直白一点，这个市场是完全分布完整的，不再有任何空气。
所以一个大的机构是最优的，一个小的机构最优的，完全取决于这个机构和这个人资源禀赋，所处的阶段，以及政府管制的一些条件所产生一些最优的选择而已。这里面的结论，要么是市场，要么是企业，要么是两者之间。建议看看科斯一篇文章就是《企业的性质》。
到这里企业经济的判断跟人力资源有关系，人和组织的关系也将是长尾，传统的雇佣劳工关系仍然是存在，仅仅是以工作的形式来人和组织的关系很正常，比如今天花20分钟给这个论坛作一个演讲，跟论坛组织者是什么关系，未来成为一个社会中间有一个非常常见的模式，跟互联网协会签订一个合同一有雇佣关系，有集体劳动关系和合作关系，我一直理解滴滴平台上的司机和公司之间是合作关系，并不代表司机的权利不需要保护，这是不同的概念。
这是一些简单的概括，因为时间的问题放到这儿为止。对于个人来说我们职业概念跟过去我们不一样，我们出现职业配置的长尾，以最主导的、最核心的职业作为你的生存发展的基础。同时从事这样一些职业，我可以成为一种教授，或许做一点木工、厨师也没有关系。以净收益最高的职业为主导职业，也是符合经济学的基本要求。
怎么去做？这个职业作为你完全的工作时间，还是作为一部分的工作时间，我觉得要考虑到自己个人对人力资本关系的稳定性需求，我这种人风险倾向比较低，采用一个只有一个职业和一个机构签订稳定的劳动关系，当然还有更多的人不像我这样，我想这些东西都是一个多元选择的问题，所以大家现在年轻人有一个SLASH的概念，这是工作变化最好的一个体现。
当然我们除了职业讲了一个大概念，其实我们每个人，在座每一位，除了你自己现在做得职业之外还是做很多事，至少我们会开车，至少有可能还会做饭，所以我觉得每个人，可能在这种分享经济条件下，都希望能够把他自己所有的技能都能给自己带来回报。
工业经济条件下，特别是劳动关系条件下，你所有的收入只来源于你一个技能，这个技能甚至于不是最核心的技能，不是最看重的技能。所以我们在很多地方，我们虽然不满意我们的工作，但是我们又没有办法。但是我想分享经济提供这样一个机会。
所以以净收益最高的技能作为主导。单一技能可能适合一些在线工作任务或者流水线。所以我觉得技能的使用也会因为平台或者是分享经济，可能更加多元化，也使得我们过去投入、投资所产生的这些技能给我们带来价值。
我们一般讨论劳动的就业的时候，其实我的概念中间找到了这样一个模式，但是我想我们工作时间上的配置也会发生重大的变化。8个小时仍然可能现在这个社会30%、50%的人工作时间模式，当然也会更多其它的选择。甚至于我觉得8小时也有可能在未来五年、十年中间不再是主流的工作时间配置模式。或许一小时会成为一个基本单位，所有这些东西对于我们的观念，对于政府的管制都会提出很多的挑战。
最后有几个政策上的观点，基本上我觉得就两块，毫无疑问的事情，我觉得分享经济从我们现在理解来讲，从工作层面，刚才阿鲁教授介绍了对经济的影响，从工作角度上来讲会减少性别、年龄、形象一些歧视。大家知道大学生就业中间女生的确很难的，学习成绩好刚好是女生，至少在人民大学是这样的，找工作总是排在男生后面。
通过分享经济的平台，我觉得这些平台有助于减少工作的歧视。有助于工作技能最优配置，提升技能回报，更有助于扩展工作选择的自由空间。当然这种分享经济越来越接近于完全竞争的市场，所以你的技能是多少，所产生的回报就是这么多，这个回报有可能不能满足你正常的生存，在这种条件下怎么办？我想特别强调一下概念叫城乡二元概念，以后会改变，成为高收入的和低收入的收入，形成新二元社会，主要取决于技能上的差异。
所以我觉得政府作用有几个，要适应新的形势，革新工作法律法规体系，在《劳动法》修改之间建议有两个，一个是技术性的改革，一个是本质性的改革，有劳工和劳动法，在今天工作合同是口头工作合同，来加强对物理与虚拟工作平台监控，保障每个工作者的条件。
第二个，政府可以促进人力资本市场基础设施的建设与优化，特别重要的事情，分享经济条件下，工作的连续性是分享经济得以持续的关键因素，我不是说国家要去建，国家应该是促进这种工作机会，哪怕是十分钟的工作机会，都能够一个平台上，都能够几个平台可以获取，这是非常关键的。
最关键是下面这一个，我觉得建立基于工作交易平台的社会保障体系，现在基于劳动关系的社会保障体系，我看阿鲁教授这本书说到，2015年美国自由职业者已经达到5300万。张主任刚才讲，分享经济是灵活工作，我们原来讨论固有的模式中间，需要国家更广阔的平台上去讨论，去立法。我们在平台上比较容易的，在技术上实现交易的情况，比较容易在平台上提取这样一个社保税。
最后就是革新高等教育，为更多的人提供高等教育机会，制度的创新使得大家更容易的模式。再就是教育本身平台的建设，张主任已经介绍了下一个风口，我有同感。
在众创空间和创业孵化的同时，有技能的培训，有更多学习平台基础设施，我们建议国家建立学习平台设施建设，我没有活，我借国家市场化的方式，借用了为我产生价值，我再付一种租金，也是平台经济的模式。
最后一个结论，其实我是相信，大家现在觉得可能有一些不确定性，有一些恐惧。但是我相信，这个社会的发展，特别是分享经济的发展，注定是一个最好的时代，谢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