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那根手指在敲，旧年的窗户

正文

诗@半岛雪
窗外的凉堆积了厚厚一层
夜裹着月色，冻得嘴唇发颤
抖落月光一地，手指僵硬敲我的窗。
煤油灯挤出一丝光亮，玻璃上擦来擦去
它不是在回应那根手指的声音
只因我的忧伤将玻璃织了又织，缠了又缠
外面的世界到底是立体的还是平面的
它看不清晰，分辨不清，也穿不透
我也是一样，这双眼啊，绷带牢牢绑着
像是捆着一把干柴，失明的夜晚啊
白昼何时睁开眼来，来看一看
来看一看，脱水的身体该怎样承重
这个世界将命运的骨头压碎的重量。
我坐在书房一张丢失母语的老藤椅上
手中的笔坠落地板发出的声音
是空洞的，是虚弱的，是扶不起来的
就像我这副早年开采过度的身体
怎样也不能注入海水，漂浮于大海
那一种遮盖忧伤的蓝上。
我最终睡着了
忘记疲倦，忘记痛苦，忘记身体腐烂的声音
只是那根手指一直在敲，旧年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