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年少时的经历，我对管弦乐器一直有点向往。这几年在我上班的途中，会经过一个地下过街通道，有时会遇到卖艺人。
长笛老人
最先吸引我注意的，是一位吹长笛的老人，他的声音可以达到治愈系的水平吧。
上面是在
2017
年
用手机录制的，现场效果还要更好一些
长笛老人总是自带一个马扎和移动音响，坐在那里，每首曲子都会先播放起伴奏音乐，再认真地吹起来。他吹奏的内容多是世界名曲，手中金属银色的长笛也擦得比较干净。长笛老人的穿着有点知识分子的感觉，夏天看到短袖衫，冬天通常会戴一顶鸭舌帽。有时我会给老人“打赏”一点钱，而他的演奏似乎完全不会受到打扰，继续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中。
长笛老人的吹奏声偶尔也会吸引人停下来驻足，跟他交谈几句。我曾见过一位女士，问老人能否教她的小孩吹长笛？老人回答说如果不是考级的话还可以。有一天我也忍不住要了老人的联系方式，这时我才得知他的眼睛不好，看不清乐谱等。他的长笛不会是年轻时就学会的吧？
竹笛老人
为了区别于前面的西洋乐器，我在这里把一位吹奏民乐笛子的称为“竹笛老人”。长笛老人多出现在我早晨上班时，而竹笛老人则都是在下班
6
点以后遇到。笛子本身的特点是声音清脆，节奏有时可以很快。竹笛老人并没有伴奏，他的声音可能并没有像长笛老人那样悠扬，但他的技艺也相当不错，在下班嘈杂的人流中有自己独特的穿透力。
竹笛老人都是站着吹奏，他的穿着偏“中式传统”一些，夏天的短袖汗衫总是很整洁，我记得他戴着一副红色边框的眼镜。我也给竹笛老人“打赏”过，由于前些年还用现金，只要达到
5-10
元，他就会停下来叫住我，从包里拿出自己刻制的“弟子规”等光盘赠给我。竹笛老人除了在这里卖艺之外，还有着更多的追求——那就是传播中华传统文化。当面对这位诚恳的老人时，无论光盘是否对我有用，心里是温暖的。
萨克斯老人
萨克斯老人的出现似乎不那么规律，白天或者傍晚都有看到过他。相对于前面两位吹奏管乐的老人，他有点衣衫褴褛，或许是生活条件艰苦些吧。黄铜色的萨克斯管声音还好，但也许是陈年或者清洁地不够频繁，看上去有些地方发黑了。这位老人经常是倚着背后的墙，眯缝着眼睛吹，腿脚大概也有点不好。
萨克斯老人吹的都是流行了几十年的通俗曲子，比如《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渴望的主题歌“悠悠岁月
…
”
等。他通常不按照歌曲本来的节拍来吹，倒不像是节奏感有问题，而是想快就快、想慢就慢的随意。那一段时间，我觉得萨克斯老人的声音就觉得有点怪，感觉与长笛老人和竹笛老人有些差距。
直到有一天，我听到国箫馆代老师说的一句话
“
当你吹出纯正的箫本身的声音，这时可能并不是最好的状态，因为你自己不是完全放松的
”。这让我重新思考音乐的目的，“悦人”还是“悦己”？如果按照传统科班的学习方法，单纯追求大众化的演奏效果，可能就会陷入到前者当中；而如果不那么看重常规的节奏、曲调，甚至吹出一些自己的“杂音”，演奏者本人反而更容易达到轻松、养生的状态。
这几位卖艺老人，如果从悦人的角度，可能长笛老人排在第一位吧；但如果说悦己，吹得最放松的应该是萨克斯老人。
几位老人出现的时间，仿佛也有一种约定的默契。有一天我正好赶上长笛老人和萨克斯老人“交接场地”，两位老人少有地交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