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君最近在看——奇葩大会,除了四大天王,里面有故事的“奇葩”太多了。而我最喜欢,对我触动最大的是这个女生——王佩瑜,人称“瑜老板”。
十点君承认,我是先被她的颜值吸引。看这眼神,清亮有力。
身姿挺拔,一股卓然独立,风神俊秀之姿,淡定从容之质。皮肤紧致,完全看不出已经39岁。心里不禁嘀咕,难道学京剧可以保持青春?
继而被她对京剧的热情给吸引了,讲起京剧时,她的整个眼神都是亮的,执着热爱的感觉太吸引人了。
现场,她用七个字诠释了京剧的小窍门——惊提、怒沉、喜展眉,把全场的气氛都带动起来了。
京剧票友蔡康永忍不住下场唱了一句,为的是抛砖引玉;高晓松说感觉太有意思了,自己都想去学京剧了。
我还非常欣赏的一点是,这次奇葩说之后,无数迷妹们被圈粉,她的微博粉丝瞬间多了好多。但瑜老板一如既往地抱持着淡定的心态,更新频率一如既往的少,更新内容一如既往地很少自己的照片。
年纪轻轻有着这样的淡定从容大气,只因王佩瑜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王佩瑜在京剧这条路上的遭遇就是这句话的写照。
25岁之前,王珮瑜像“神童”一样在京剧这条路上狂飙。
13岁凭一折《文昭关》得到梅葆玖赏识;18岁,谭元寿亲自为她鲜花,并称她“小孟小冬”;20岁之前,她将能参赛的大奖悉数拿下,25岁担任上海京剧院一团副团长。
头顶余(叔岩)派第四代传人、梨园小冬皇、当今坤生(女老生)第一人等多重光环。
那时,她形容自己当时的状态是,在众星捧月的环境成长,不到20岁便到达很多艺术家难以企及的殿堂,年少轻狂。
真觉得自己就是三四十年代上海滩的角儿,“七八十岁的前辈见到我也叫瑜老板,现在想想很汗颜,当时却觉得很自然。”
而私下里的王佩瑜跟我们年轻人一样,也有自己的兴趣爱好,她喜欢摄影,也爱看美剧。因此,也拥有了自己的一批忠实戏迷。
王佩瑜还特别爱唱歌、会唱歌,尤其喜欢邓丽君和王菲。她曾在央视戏曲频道《角儿来了》栏目中演唱的杨宗纬的《一次就好》,迷倒不少人。
去年,为了推广新创的小剧场京剧《春水渡》,嗓音不错的她正式在QQ音乐推出单曲《春水误》,真有点《甄嬛传》配乐的感觉。用女生声音唱歌的瑜老板,嗓音温柔,真是一点听不出来这就是那个老生瑜老板。
京剧演员唱歌往往有戏味儿,而如果歌唱多了,对京剧发声同样会有影响。但王珮瑜对唱歌、唱戏把握得都很恰当。
1997年,青涩的王佩瑜
王佩瑜说,那是因为学戏之前,她还学评弹,从小就喜欢唱歌,也受过一些正规的声乐训练。“曾经还有一家台湾的唱片公司,要包装我,还要送我去日本。大概20多年前,在我十六七岁的时候。后来因为我已经学京戏了,不太可能再转行去唱歌了。”
26岁对王佩瑜来说是人生中的一大转折点。
在担任副团长的一年里,王佩瑜试图打破常规,推行新做法。比如给跑龙套的多发点钱,但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做法,最终因为既不讨好其他团领导,又不能真正改善龙套们的生活,反而因为账目混乱而搞得鸡飞狗跳。
她还提倡“以人为本”,主张有什么人排什么戏,这样的做法也引起演员们的怨声载道。当改革惹来了很多是非之后,她选择了逃走,“我会用不屑的态度来掩盖自己的无能,非常厌恶这个体制。”
王珮瑜决定成立独立的京剧工作室,效仿于魁智工作室、张火丁工作室。
2005年元旦,推出了以“王珮瑜戏剧工作室”为名的第一场演出,在武汉开演。工作室固定人员只有化妆师、鼓师、琴师和主要配角,每人月工资一两千元,其余人马到演出地临时找,这比国家剧团演出时几十人的队伍所需成本少很多。
但因为演出机会不稳定,利润又小,工作室的生计很快出现危机。她的演出机会也减少了。最终她决定重新回到上海京剧院,做一名普通的京剧演员。
回到上海京剧院的王佩瑜对自己有了新的定位和认识,觉得自己应该做京剧的艺术传播者。
“我觉得我可以当好很多人的一扇窗,让他打开这窗,看到这里面还蛮有趣的,然后他轻轻的推开另外一扇门,进入到了一个京剧的殿堂。我觉得我应该做这个事儿。”
我很欣赏王佩瑜的一点是她对京剧的理想主义和责任感。近些年,除了演戏,王佩瑜的重心放在了京剧的推广上。
她说,我认为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喜欢京剧的人,和不知道自己喜欢京剧的人”。只有对京剧爱得深沉,发自内心觉得京剧真的非常好的人,才能有这种自信。
王佩瑜老生扮相
与《霸王别姬》里不疯魔不成活的程蝶衣不同,王佩瑜对京剧的认识更加开放也更现代化。
她能接受模特们头戴京剧头饰、身着穿着内衣的走秀方式,也认可流行歌曲借鉴京剧的元素。在她看来,京剧没那么脆弱,不会因为这些借用就变了味,她反而欢迎这样把京剧的形式多样化。
在京剧圈,甚至票友圈,许多人喜欢拿来和王佩瑜对比的,是程派青衣演员张火丁。
程派青衣张火丁
两人合作的一段《红鬃烈马》,成为很多CP戏迷们心中的经典。
两人身上有很多的相似性——都有很强的票房号召力,都是各自领域的“偶像派”,有一大波忠诚的戏迷。
但在面对京剧大环境不景气,自己该怎么做的问题上,两个人的方式却完全不同。
张火丁个性内向,不喜社交,她没有微信,很少接受采访,因为每天都要把时间花在琢磨戏上,“我演戏要投入,如果不投入我唱不出来,我需要有一个相对不受打扰的环境,否则我静不下来。”
对她而言,唱好自己的戏,让每一个来听戏的观众都满意就是传播京剧的方式,“个人的能量太小,时间永远不够用”。她采用的是面对自己内心。
张火丁扮相
王佩瑜则不同,或许从小加在她身上的标签太多——小孟小冬、坤生第一人,这些标签也变相变成她的责任和义务。
或许是她性格里热血男儿的一部分,面对京剧的没落,她选择了向外走的方式,去承担开疆拓土的责任,去尝试与时代结合的创新。
私下里,王佩瑜为人敞亮,高冷有傲骨,和戏迷也不过多接触,保持距离感。但是为了推广京剧,她几乎是什么都尝试。
她成立工作室,创办瑜音社,创新戏,做很多讲座,“只要有人的地方我都去,学校、社区、佛学院、党校我都去过”。
还在喜马拉雅开设京剧公开课《京剧其实很好玩》,开设100期精品课程,分享《四郎探母》《赵氏孤儿》《游龙戏凤》等18个经典京剧。
她还独创了一种新的表演形式"清音会",全程为清谈加演唱的小型沙龙式演唱会,用吉他伴奏,不上妆、不穿戏服。除了必不可少的演唱之外,王佩瑜还为观众讲解京剧常识,分享成长经历。希望能吸引更多年轻人对京剧感兴趣,进而了解、喜欢。
而她之所以愿意参加【奇葩来了】,也是希望京剧可以在不同的、全新的平台上发出声音,让更多人看到京剧艺术的美好和有趣,进而了解或感知。
接到奇葩说的邀请时,她也曾犹豫,怕讲不好反而会坏了事,不过最终她还是决定面对,效果呢,也果然不差,微博、豆瓣、知乎都有一大波人被瑜老板圈粉儿。
王佩瑜还有一个想法,我也觉得挺赞的。
大学毕业那会儿,因为刚离开校园,身边没有人监督自己,于是练功偷懒,吃的也放肆了,身材开始发福,后来一个老师看不过去了跟她说,你不能胖,艺术需要为观众提供性想象,你胖了,不美好了,想象由何而来。
或许千百年来,这一点都没改变,京剧就是角儿的艺术。
她在乎形象,这么多年一直维持着清瘦的身形,因为这也是职业道德的一种。对那些因颜值被圈粉的观众她也完全不担心,瑜老板说,
“京剧的事情不是我能解决的,我只能让大家喜欢我,我再引领他们进剧场看京剧”,她想以以自己个人魅力吸引观众关注京剧,也救自己。
她说,等到引进门了,观众看不看王珮瑜,喜不喜欢王珮瑜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有没有人在意京剧。
她还说,我以前取得的一切成绩,主要是靠天赋,靠聪明和悟性。但是三十岁之后,知道了天高地厚,为人要更从容,要有更大的心胸,更大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