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缪误,始于七田真误解了美国加州理工学院 (Californi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的罗杰·史培利 (Roger Sperry) 博士所做的裂脑病患的实验。 (史培利教授因在脑神经发展方面的研究,于一九八一年获诺贝尔医学奖,他也是裂脑病人研究的开创者)。
在临床上,医师不会随便剪开病患的胼胝体使两个脑半球独立出来,但是对于一个癫痫的病患来说,如果他病变放电部位是在左脑的语言区,或是掌管记忆、情绪等重要功能的部位,在药物无法控制脑的异常放电而又无法开刀切除异常放电的脑部位时,最好的方法就是把联结两个脑中间的胼胝体切断,使一边的异常放电不会传递到另一边,免得阻碍病患的日常生活.
因此,裂脑的病患非常稀少,除非不得已,医师是不会随便把一个人的左、右脑切开,独立分离出来。也因为如此,史培利的实验特别有意义,他们提供了研究者一个绝佳的机会,观察两个脑半球各自独立、不相互牵制时的运作情形。但是一般人的大脑两个脑半球是连在一起的,既相互交流,也相互抑制、相互牵制的,绝对不可能做到训练右脑而不同时刺激左脑,我们只能说,当某些作业是右脑擅长的时候,右脑的激发程度会比较高而已。
史培利的实验是用速示器 (tachistoscope) 作的,这个仪器可以快速的呈现刺激,时间可以短到千分之几秒 (毫秒)。因此,当病人的眼睛凝视速示器屏幕中央时,利用这种快速呈现的方式将刺激字很快的打在病人的左视野 (visualfield) 或右视野。只要呈现时间不超过150毫秒,我们就可以确定刺激字只传到一边的脑,另一边没有看到,但是因为眼球的移动大约需要二百毫秒的时间才能执行,因此当眼球转过去注视这个刺激字时,字已消失,所以不会因为中央小窝 (fovea) 的关系,而使这个影像落入两个脑半球的视觉区,但是这个字仍然可以经由外围视觉( peripheral vision) 看到。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人是演化而来的动物,只要视野上有东西出现,我们一定会转动眼睛,使影像落在中央小窝以看得最清楚。许多实验不成功,是因为刺激的呈现时间超过眼球转动的时间,使两个脑半球都看到讯息。
我们视神经在视束交叉 (chiasma) 的地方相交,使右视野看到的东西传送到左脑的视觉皮质区,而左视野看到的东西传送到右脑的视觉皮质区,这个左右视野并非左右眼,而是左、右眼视野的左半和右半。这点就是日本人搞错的地方,以为刺激投射到左眼就传达到右脑,投射到右眼就传达到左脑。
洪兰教授谈到:许多年前,我第一次回台湾时,在研讨会上也听到国内的学者如此报告过,因为当时很多信息还是仰赖日本,日本错,我们就跟着错了。史培利发现,在这种完全分离、完全不受另一脑半球牵制的情况下,两个脑半球各有所司,各有专精,左脑有语言 (请注意,右脑也有语言,只是右脑不能说话「speech」,是个沉默之脑而已),擅长分析、判断,而右脑擅长图形辨识、空间知觉、音乐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