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届南极条约协商会议| 南极行，直到世界的尽头

编者按

南极，地处地球的最南端，四面被海洋环绕。独特的自然地理环境使遥远而神秘的南极不仅成为了天然的科学实验室，也成为了一些人向往的旅游目的地。目前，南极旅游已经是继科学考察之后人类和平利用南极的重要新型活动之一。但随着到访南极的游客数量逐渐增多，旅游规范和环境污染等问题日益凸显。如何平衡兼顾“旅游开发”与“环境保护”，是当今南极国际治理的重要议题之一。

在讨论南极旅游之前，我们先来认识一下南极旅游的管理者。南极条约协商会议是南极条约缔约国代表举行的年会，是南极国际治理中重要的政府间多边会议，也是南极事务重要的决策平台。南极条约协商国采取“协商一致”的方式进行决策并形成具有不同法律效力的法律文本等是管理南极旅游的主要方式。

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International Association of Antarctica Tour Operators, IAATO）是规范南极旅游的重要国际性非政府组织之一。1991年，7家国际大型南极旅游公司联合成立“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旨在提倡、推动、实施安全的和对南极环境负责的南极旅游，目前已成为一个带有一定管理性质的国际行业协会，成员包括来自中国、阿根廷、智利、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美国等多个国家的100多家有关公司或组织等。自1992年起，IAATO每年都作为与会专家参加南极条约协商会议，并为旅游相关议题提供专家意见。

早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南极旅游就已拉开帷幕。1966年，兰布拉德公司租用了一艘阿根廷军舰，组织了40名游客访问南极，当时在国际上引起了很大反响。由于获利丰厚，一时间，阿根廷、智利、西班牙、意大利、新西兰、德国、美国、俄罗斯、加拿大等多个国家的旅游公司都纷纷租船开展南极旅游活动。到本世纪初，南极旅游人数已经超过了科学考察人数。而自2011年至2012年旅游季以来，到访南极的游客数量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预计，2016年至2017年旅游季的游客人数将继续增长，将超过4.3万人。不过，为了保护南极环境，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严格控制赴南极游客总数，游客增长速度被限制在较合理的范围内。

每年的11月到次年的3月属于南极的夏季，气温相对温暖，是南极旅游的旺季。目前，前往南极主要有团队游和自由行两种方式。对于一些有阿根廷、智利等中转国长期签证的人，还可以通过等候“最后一分钟船票”（部分预订船票者临时放弃登船）买到相对便宜的船票。

与南极科考一样，南极旅游也可以看作是一个国家综合实力的象征。长期以来，到南极旅游的游客主要来自于西方发达国家，而在国际社会开展南极旅游半个多世纪以后，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南极旅游近年来在中国高端旅游市场悄然兴起。

根据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发布的2015~2016年南极旅游业数据，美国和澳大利亚游客仍然是到访南极人数最多的游客群体，分别占到游客总量的36%（13660人）和11%（4237人）。中国跃至第三位，游客人数占游客总量的比例达到近11%（4095人），比2014~2015年度（3042人）增长了34.6%。

近年来我国南极游客的组成结构开始出现明显变化。以2014年春节团组为例，游客中企业家与职员的比例分别为9％和77％，这表明中国南极旅游正逐渐走向大众。在年龄结构上，40岁以下年龄段比例达到60％，退休老年人约占9.5％，年龄结构比例已接近西方。

必须指出的是，旅游在让人们感受南极美丽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系列问题。一方面，南极旅游存在一定的安全风险。由于南极旅游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船舶，船只良莠不齐使得航行安全成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截至目前，南极旅游已发生了数起游轮安全事件，如“探索者”号事件、“绍卡利斯基院士”号事件等。船舶是否具备南极海域适航条件，遇险时能否得到及时救援等，是南极旅游中需要管控的内容。

另一方面，南极旅游对南极环境将产生一定影响。虽然国际南极旅游业者协会曾声明：“在过去的35年间，南极旅游活动对于相关的南极登临地点只产生了不易让人觉察甚至是可忽略不计的影响”，但是，不让人觉察并不是说没有影响，这些“可忽略不计”的影响长期累积之后依然会改变南极的原始环境。

南极旅游业带来的负面效应，主要包括交通工具的燃油泄漏、对南大洋的污染排放以及对相依附的生态系统产生的潜在影响等。游客产生的大量废弃物和密集人流也会对本地动植物和生态系统产生直接的干扰。此外，南极旅游中安排的南极科考站探访对南极科学考察活动造成了一定程度的妨碍。

为规范南极旅游的发展，国际社会做出了不懈努力。目前，国际法对南极旅游的规制主要体现在南极条约体系中。以《南极条约》为核心，包括《关于环境保护的南极条约议定书》（下称《环保议定书》）以及历届南极条约协商会议审议并通过的与旅游相关的措施、建议、决议或决定等构成了规范南极旅游的基本法律框架。虽然《南极条约》未直接涉及南极旅游，但《环保议定书》为缔约国设定了相应的义务，使其在南极计划并开展活动时，需限制其对南极的负面环境影响并健全有效的监管机制。例如《环保议定书》第3条第4款规定对南极旅游活动的环境影响采取相关预防性措施。

南极条约协商会议针对南极旅游制定了相关措施和建议等。例如，1994年第18届南极条约协商会议以建议18-1 (Recommendation XVIII-1)的形式从游客、组织者和经营人等方面对南极旅游进行了规制；2011年第34届南极条约协商会议以决议3(Resolution 3)的形式审议通过的最新版《南极游客活动指南》（Guidelines for the Visitors to the Antarctic），为南极旅游提供了包括保护南极的野生生物、尊重保护区、尊重科学研究、保持南极原始的风貌、注意安全、严格遵守着陆和交通要求等六个方面的细致规定，获得了国际社会的广泛认可。

虽然南极条约协商会议和IAATO等有关各方已经做出了大量努力，但规制南极旅游的现行规则依然有待完善，解决南极旅游存在的问题依旧任重而道远。

首先，南极条约协商会议通过的关于南极旅游的决定、决议、建议和措施等在强制力和可行性方面尚存分歧，一些重要决议或建议等并未生效，其规制力度仍然较弱；其次，因为条约对第三方效力问题，对非缔约国行为的调整存在一定限制。南极条约协商会议建议成员国不断审查非协商国游客对该地区的影响，尽量确保其通过的建议适用所有非协商国游客，但暂时只能停留在建议层面；最后，经营南极旅游的船舶属于国际航行的船舶，因此可以适用针对国际航行船舶的法律制度，如何协调南极条约体系和国际海事规则等多方规制，是目前影响南极旅游规则制定的重要因素。

南极旅游方兴未艾，与此同时，亟需解决和完善的问题也随之凸显，南极国际治理面临着南极旅游等新型活动的挑战。如何从法律和制度上规范和完善南极旅游，尽量保持南极原始的生态环境，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道难题。

小贴士

南极行已不是梦想，但实现梦想的过程中要记得“勿忘初心”——感受南极的美丽，将保护南极的观念带回来。最后小编再次提醒各位读者：美丽的南极是人类共同的财富，请为子孙后代，保护好“地球上最后一片净土”。若到南极旅游，请务必遵守《南极游客活动指南》，这样既能保障自己的安全，又能尽量降低对南极环境的负面影响，在旅游中践行保护南极的目标——除了脚印，什么都不要留下，除了回忆，什么都不要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