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岁创业,他此刻怎么想?
译 | boxi
编者按:在IBM干了17年,然后到嘉信理财工作,随后又被解雇,42岁的Craig Newmark 向一些朋友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这封电子邮件促成了全球有史以来最重要、也是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的诞生—分类广告网站Craigslist。他至今基本还是老样子,但这个 “丑陋”的网站依然是全球百大网站之一,据估计,2015年它的收入达到了3.81亿美元,但是利润却高达3.04亿美元,而且员工只有40人。Craig Newmark是怎么走上这条路的呢?他又是如何做到的呢?Inc对这位不擅社交的创始人进行了专访。
1995年,Craig Newmark开始发送电子邮件给一些朋友。这封信函导致了全球有史以来最重要、也是最赚钱的互联网公司之一的诞生。
有时候,一家企业之所以出色,是因为创始人对某个想法的长期痴迷。Craigslist就是这样。这家不起眼的在线分类广告网站,其运营纯属偶然,它把每一条设计原则都扔到脑后,而且一直经营它的人,显然对几乎所有的日常业务管理信条都十分厌恶。尽管这样,它还是成为了早期Web最持久的标志之一,而且不管以哪种方式计算,都能赚的盆钵满金。不过尽管网站创始人Craig Newmark 在接受Inc专访时对此守口如瓶,但我们还是从他口中了解到了不少猛料,比如Craigslist是如何崛起的,倾听的力量在哪里,如何利用自己新获得的影响力,以及为什么他是如此糟糕的经理等。
Newmark:我完全是个书呆子,这事挺孤独的。我没有意识到戴着厚厚的黑眼镜,用口袋保护袋是没有吸引力的。
我对书呆子的定义是缺少社交天分,少了根深蒂固的社交技能。在进入语法学校一段时候后我得到了一定的社会化,但大概5、6年级的时候,我的社交技能停滞了。我并没有获得大家都有的那种如何与人联系的正常本能。自那以后我就学习社交技能,小一段时间内可以模仿一下,但总感觉多少有点脱节。
新式的nerd很酷。但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了自己的社交技能,或者说缺乏社交技能,的确妨碍了我的职业。在大组织里面往往派系林立,这有时候会产生矛盾—有的的确像干好活,而有的只想向上爬。
我意识到在组织规模方面,大小的分界线似乎是150这个邓巴数(能与某人维持紧密关系的人数上限)。我做CEO的时候(就做了1年),我曾经尝试打造永远无法变大的DNA(Craigslist据称目前雇佣了“40人左右”。)
“我从来都没想过自己的爱好会变成一家成功的企业,” Craig Newmark说。但它的确做到了,并且让他成为了传奇。
读大学的时候,我们在上arpanet。我感觉到它会很大,但是当时对它并没有激情。
它的潜能巨大,但我太专注于功课了。我本来应该把注意力放在利用手头的工具可以做哪些事情上的。我本来可以接触到有类似兴趣的人。
后来,到了1984年,我读到了William Gibson的《神经漫游者》。我看到了对网络空间的愿景,看到了没有权力或者影响力的普通人如何一起协作,从草根积聚能量去实现许多人的想象。到了1990年代初期,我在此看到这一愿景。于是开始在WELL上冒泡,这是一个小型但具有很高影响力的虚拟社区。1993年我离开IBM去了嘉信理财,刚刚那时候正在举办一系列的黄包餐会(brown-bag-luncheon),说“互联网来了。有朝一日我们生意就得在上面做。”。
第一封邮件跟两个活动有关:Joe's Digital Diner,大家会在上面展示多媒体技术。那时候刚刚兴起。我们10几个人会一起围着一大张桌子聚餐—吃的总是一成不变的意大利面和肉丸。还有一个聚会叫做Anon Salon,一个很剧场化的活动,但也是以技术为焦点的。
10到12人吧。
然后大家就不断给我发邮件要求把自己加入抄送列表,或者最终加入到listserv(邮件用户清单服务)里面。随着任务变得越来越繁重,我通常就会写一些代码对任务进行自动化。
然后我不断倾听。一开始,电子邮件内容只是艺术和技术活动。然后有人问我能不能转发有关职位或者产品销售方面的帖子。那时候我感觉住房短缺开始越来越严重了,于是我让人也发招租公告。
1997年末。那时候还只有我1个人,但到年末的时候网站月浏览量已经达到100万了,这在当时已经很大了。Microsoft Sidewalk(时运不佳的在线城市指南)希望在我的网站上登横幅广告。但那时候我脑子了已经形成了一个想法:大家给效果不佳的广告付出的钱已经太多了,我们可以提供一个简单的平台,让广告更加有效,但同时费用更低。那时候这种想法是合理的并且实施效果很好。
我开始对网站越来越投入并且找了一些志愿者帮忙,但到了1998年,一些一直用我网站多年的人在吃午饭时对我说:“嘿!志愿者是不行的。你得实际点。你得让网站变得可靠些。”
我曾经是拒绝的。我能看到东西开始失效。发帖未能按时完成,数据库不能以一致的方式对旧列表进行修剪。要想运营一家靠收招聘广告费的公司,光靠志愿者是不行的。也许有更好领导力技能的人能做到,但我不行。所以我只能自己做,全力以赴。我必须全身心投入。1999年初,我放下了正在做的工作—替一家叫做Continuity Solutions的客服技术公司编程,把Craigslist做成了一家公司。
我正在跟许多银行家和VC谈。他们开始幻想互联网会怎样发展。他们告诉我要做硅谷都在做的一件事:货币化一切。他们说这会成为一家十亿美元级的公司。但我拒绝横幅广告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不要高度货币化的决定。
那一年,大家帮助我认清了一个现实,那就是我作为经理实在是糟透了。
我很难做出艰难的决定。我不擅长面试,我犯了错误。我发现想炒个人很难很难。我做不出一些需要胆量的重大决定,比如扩展新城市。我知道我们需要用这种方式进行扩张,但我想我没有勇气做这件事。我认为,比方说,也许我们需要做些广告。在一本人力杂志上登招聘广告。所以我找了个人来负责营销,然后推出了若干广告,结果发现这根本就是白费劲。真正有效的是口碑营销。
有一个招聘决定我做得的确不错,那就是选择了我们现在的CEO,Jim Buckmaster。1999年末我看了他的简历就决定把他招进来,作为技术领导。我意识到在运营方面他做得比我好。
高中时的Newmark。口袋保护袋看不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让我跟CEO角色的那种自负分道扬镳。在这儿我吸取了不少教训。我见识过微观管理在技术行业是个大问题。我见过很多因为干预能办事的人的工作而把事情搞砸的情况。
我不知道怎么搞得花哨。
我不知道怎么设计得花哨。Craigslist的演进是基于倾听客户的需求。大家不断告诉我们说他们不需要花哨的东西;他们希望简单直接快捷。我们倾听舆论而不是想把我们说服的人。
但有时候你可能会听到10个人说自己喜欢花哨的东西,我们应该做得花哨点,然后你听到100万人说要保持简单。
过去2年,我已经把更多的领导权交给了客户服务团队。我意识到我的作用不大。我束手束脚。我尽可能少接触,因为摆脱你的事情是错误的,有伤害的。
我觉得自己过去这20几年完全是超现实的。我并没有意料到自己的爱好会变成一家成功的企业,也成为了大家相互帮忙的一种非常成功的方式。我也从来都没想到这还让我参与了大量的公民及慈善活动。
这件事教会了我一点,那就是任何合作都需要信任。
这是一系列的机缘巧合。
行善得福(Doing well by doing good)是一种商业模式,Craigslist要做的生意就是大家彼此帮忙。Craigconnects是我的一项公民参与项目,我认为在若干领域大家是可以互相帮忙的。其中之一是退伍老兵和军人家庭。我已经以纯粹无党派的形式支持那些表决权团体—大家需要表决。投票就需要掌握好的信息,我还支持了Trust Project,这个项目致力于制定信任指标,这些指标可以以HTML标记的方式放到文章里面。它可以是到道德守则的链接,也可以指向一个问责过程。还可以标记为文章是否原创报道,或者区分文字是观点还是事实。所以任何的新闻聚合器都可以寻找这些标记,如果记者或者新闻组织也致力于此事的话,那他们的文章排名一定会比那些不这么做的文章要高。另外我对Wikipedia的支持也很大。虽然Wikipedia存在问题,但它已经成为突发新闻的重要来源。就像任何地方一样,事情可能会出错,但在Wikipedia总能得到纠正。(今年6月Newmark捐了100万美元给Wikimedia Endowment)
我没有一个彻底的愿景。我只是去寻找要么有潜力要么已经起作用的案子。这方面Kiva和DonorsChoose就是好的例子。我还在跟Global Fund for Women合作。我们正在讨论搞一个活动,帮助发明一种新的规范来为女性的慈善活动提供资助。
我擅长的是告诉大家:“嘿,这儿有一些好事情正在进行。”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大领导。这个世界并不适合单枪匹马。这个世界需要许多很棒的人来领导,来积聚力量,这些能量需要互联网来调解。我并不认为自己会成为其中一员。我没有精力,也没有魅力。不过如果我铺平道路的话还是相当好的。
许多都不怎么会说话。我发现很多人做事做得很好但就是不知道如何表达出来—比如Blue Star Families和Consumer Reports。但是更痛苦的是反过来(光说不练)。我一度以为经过501(c)(3)批准的慈善都是好的。现在我知道其中一些是低效的,甚至有些是掠夺性的。
就我和我的团队的观察而言,这类业务并不完美,但世界有了它会更好。如果我贡献了1000美元其中有800得到有效利用的话,在发展中国家就能走得很远了。有关金融和商业的一切都是有瑕疵的。你竭尽所能让事情没那么糟糕,然后你做更多让情况一点点变好。
我不能早点做,因为时机很重要。我非常幸运。1995年我被嘉新理财解雇了。然后我接触了互联网,了解了Web会变成什么样子,然后嘉信用一个值得尊敬的买断把我扔到了一个矛尖之地。
有时候企业会认为:“只要我做出来,他们会来的。”不会。但是当我做Craigslist的时候,我做的是大家真正想要的东西,而且当时还没有多少人做这个。我不知道媒体、沟通、身份和品牌的价值。我希望我能早30年知道,但计算机科学课程从来是不教这些东西的。
所以只是时机问题。明白了。
可能我还会早点准备好去学习社交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