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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岁邢台首富，遭遇大坎

冯仑风马牛 · 公众号 · 房地产 · 2024-09-04 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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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图 | 《北平无战事》剧照

光伏行业诞生过多名首富，他们中的许多人曾依赖政府补贴煊赫一时，却又因政商关系、现金流断裂等各种原因折戟沉沙，真正穿越周期活到现在的大佬中，现年72岁的靳保芳尤其值得关注。

靳保芳曾说过，「特殊时期，一毛钱能决定企业生死。」在动辄以亿为计量单位的光伏行业，他是难得一见的秉持「克制」「自律」原则的企业家。新一轮光伏下行周期来临，他还能扛住吗？

作者：杨洁

来源：市界

光伏老将、晶澳科技董事长靳保芳，又一次遇到了坎儿。

近期，晶澳科技发布了一份并不令人满意的上半年业绩预告：公司预计亏损额8亿-12亿元，同比大幅下滑116.62%-124.93%。 而仅仅在半年前，公司的业绩还在一路高歌，2023年净利润超过70亿元。

晶澳科技和它的掌门人靳保芳，堪称是行业中的「常青树」。靳保芳今年已是72岁高龄，当年和他同时出现在赛场上的，是无锡尚德施正荣、赛维LDK彭小峰、汉能集团李河君等搅弄风云的一代光伏大佬。

世事变迁，龙头更迭，晶澳科技却穿越了近30年风雨。 经过同时代多位「首富」的浮沉，靳保芳到2023年依然保持财富增长，在《2023胡润全球富豪榜》上，以750亿元身家，蝉联河北邢台首富。

但新一轮的光伏产业洗牌潮，已席卷而来。从2022年末开始，光伏全线产品价格开始下跌，并一直持续到今天。晶澳科技在2022年6月市值曾达到1850亿元的高点，截至今年9月2日，晶澳科技收报9.70元/股，总市值只剩下327.3亿元，蒸发超过1500亿元。

这轮光伏寒冬或许超出所有人的预期。

晶澳科技储粮准备过冬。7月5日，公司公告称，今年上半年，公司已累计新增借款金额合计244.94亿元。 在晶澳科技内部，年事已高的靳保芳也开始为自己寻找「接班人」，其长女靳军辉浮出水面，成为邢台新的「百亿女富豪」。

晶澳科技，再度闯关。

1.半年时间，最高预亏12亿

位于河北邢台的宁晋县，距离河北省会石家庄50公里，面积只有1110.9平方公里。但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县城，却拥有全球最大的太阳能级单晶硅生产基地，晶澳科技在此诞生。

在光伏第一梯队的「四小龙」中，晶澳科技是家相对低调的公司。实际上，在此之前，这家老牌光伏企业，一直是行业中最让人「安心」的一家—— 从2014年起，它就一直稳稳居于全球组件出货量前四，从未掉队；2018-2021年，它还冲到过亚军的位置。

但现在，晶澳科技收获了自2019年美股回A上市以来，最为惨淡的一个中报。

今年第一季度，晶澳科技的归母净利润已大幅转亏，亏损额为4.83亿元。这是公司五年来第一个季度亏损。比较糟糕的是，这一情况还将延续：按照预估，第二季度公司也面临至少3.2亿元的亏损。

一年之前，晶澳科技曾经创下过一份强悍的半年报：2023年上半年，公司实现营收408.43亿元，同比增长43.47%，连续四个季度的营收都超过200亿元。

尤其是在2023年，晶澳科技实现总营收815.56亿元，归母净利润为70.39亿元，均创下了历史新高。这一利润水平，在A股上市的18家光伏组件公司中，仅次于隆基绿能和晶科能源两大巨头。

但与此同时，晶澳科技背后的隐忧也已浮现。

和2022年相比，晶澳科技2023年的业绩增速已出现大幅度下降。 其中，营业收入增速从76.72%下降到11.74%；归母净利润增速从171.4%也大幅下降到了27.2%。

从去年第四季度开始，光伏全产业链价格都进入快速下行通道。 光伏组件的单瓦价格，已普遍跌至1元盈利线以下。到了2024年，这一情况仍在持续。7月15日，上海电投800MW （兆瓦）组件集采结果公布，中标价格在0.76-0.839元/W （瓦）之间。

晶澳科技方面也表示，亏损的主要原因是，报告期内光伏产品价格持续下跌，使得主营业务毛利大幅下降，以及存货跌价准备大幅上升。

根据财报，晶澳科技的毛利率从2023年末的18.13%，迅速下滑到今年一季度的5.06%。近年来晶澳科技的存货金额也持续攀升，2023年底达到159.44亿元，同比增长28.67%；资产减值损失为23.06亿元，比上一年增长108%。

2024年，在全产业链价格下行的巨大压力下，产业龙头们已纷纷走下神坛。根据近期各企业发布的业绩预告，通威股份、隆基绿能、TCL中环等巨头的年中业绩与去年同期相比，均由盈转亏。 尤其是「一体化」巨头中，隆基绿能预计上半年亏损48亿元至55亿元，通威股份预计亏损约30亿元至33亿元。

相比之下，从前两个季度的亏损额来看，晶澳科技已经算是表现平稳了。「晶澳还是相对稳健的。」一位业内人士认为，「在今年出现收缩也是正常的。」

光伏产业「每逢周期死老大」，几乎已经成为行业共识。但另一位从业者也直接表示，仍对晶澳科技保持着信任： 「经历了光伏的漫长周期，这家公司没死过，也没跌出过第一梯队。」

2.「不折腾、不搅局」的邢台首富

2008年，靳保芳来到东南沿海部分地区考察市场。他看到，在当地连原本做服装、卖袜子的私企也纷纷杀入光伏领域——那些家庭式小作坊买上几台切割机和几根硅棒，切成片，都能拿去卖钱。

那时正是国内光伏产业野蛮生长的时代，也是「黄金时期」。

2004年全球光伏市场正式爆发后，在无锡尚德等头部企业的带领下，中国光伏创业者迅速杀入国际市场。 巅峰时期，国内有数千家企业在同台竞争，十余家公司远赴重洋登陆美股，把从华尔街融到的钱拿来积极扩产。 当时占据主流的太阳能电池原料多晶硅的价格，也被炒得一路飙升。

一片烈火烹油的景象下，靳保芳却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回到宁晋后，他第一时间告诉旗下公司，立刻出清库存，把手上所有的原材料和产品都处理掉。

这个决定让公司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也不为业界所理解。后来事实证明了靳保芳选择的正确性。一个月后，光伏价格开始下行。 2008年席卷亚洲的金融危机爆发，欧洲市场需求也随之降到冰点，多晶硅市场价格暴跌90%，光伏产业进入第一次行业周期。

这场风暴中，国内有1/3的光伏企业停产或关闭。但靠着之前「甩货」回笼资金，晶澳科技躲过一劫。

这是晶澳科技「穿越周期」故事里度过的第一个生死关卡，也一直为业内所津津乐道。但靳保芳没有预料到，这样的危机时刻，日后还将继续上演。

即使在光伏业当年的「创一代」中，1952年出生的靳保芳，也是最年长的一位。他入局的原因也显得有些「偶然」：1996年，时任宁晋县电力局局长的靳保芳打算搞点副业，安置下局里精简下来的人员。 他「三顾茅庐」跑到位于天津的河北工业大学，「借」到单晶硅棒的生产技术，成立晶隆半导体厂。

在宁晋这家小县城，光伏是个陌生的领域。第二年，靳保芳引入当时全球最大的光伏硅片供应商日本松宫，成立合资公司，由晶隆生产硅棒供应给对方。

这步棋走对了。2003年，晶隆厂和相关的多家合资企业改制，组建晶龙集团，靳保芳「下海」，正式开启光伏创业之路。 一年之后，晶龙集团成为全球单晶硅最大的生产商。

也正是在这一年，国内光伏电池扩张潮掀起。风口来临，单纯的硅棒生产已经不够了。靳保芳当机立断，在2005年由晶龙和澳大利亚太阳能发展有限公司等合资成立晶澳太阳能，生产硅片、电池和组件。两年之后，晶澳太阳能成功在纳斯达克敲钟，也将靳保芳推上了「邢台首富」的位置。

在当时，市场对国内光伏业的评价是，原材料和市场「两头在外」。 这就意味着，企业们必须靠海外需求「看天吃饭」。一场金融危机之后，产业也瞬间降落到谷底。

更深重的危机还在后面。

2012年，美国和欧盟先后启动「双反」调查，中国光伏产业陷入至暗时刻。包括前「中国首富」施正荣的无锡尚德、前江西首富彭小峰的赛维LDK，无数公司走向失败的终局。

靳保芳再次及时踩下刹车。

2010年，晶澳太阳能的电池产量位居全球首位。但靳保芳决定，不要什么「第一」的虚名，收缩战线，放弃对行业老大位置的争夺，同时公司进行转型，大力开拓组件业务，晶澳太阳能逐渐实现从硅片到组件的全覆盖。

一家企业的管理，总和创始人的个人风格一脉相承。在光伏圈子里，靳保芳也是特立独行的一位，把「克制、自律」的范儿拉到极点：他基本不参加光伏行业的活动，也已经很多年都没有接受过媒体采访了。在以前很多关于他的报道里也都提到，这位「首富」不抽烟、不打牌、不玩高尔夫，也不穿名牌服装，即使去香港出差，也是吃路边摊、住最便宜的宾馆，甚至连个秘书都没给自己配。

2012年前后，晶龙集团打起「一毛钱战争」：公司试验出「超薄片切割法」，1公斤硅棒比别人多切出两三片，单晶硅片综合售价每片比别人多赚一毛钱。 靳保芳说：「特殊时期，一毛钱能决定企业生死。」

光伏产业，铁打的王座，流水的龙头。晶龙集团和晶澳能「熬」过来，靳保芳曾为此做过总结：公司能够经历多次困难时期还保持信心，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不瞎折腾，不搅局」。

国内光伏业最近一次投资热潮在2020年前后来临。在那之前，晶澳太阳能已从美股退市，并在2019年借壳登陆深交所，成为首家回A的光伏中概股，赶上这波「牛市」。从2019年至2022年，公司的归母净利润从12.5亿元一路上涨至55.3亿元。2022年6月，晶澳科技的股价一度达到57元的高点，市值1850亿元。

但随着光伏产品价格普遍开始下跌，新的产业波动来得比以往更加猛烈。

去年，隆基绿能CEO李振国预言，「光伏制造企业将死掉一半。」协鑫科技高级副总裁胡泽义在近期一次采访中也直言，目前整个光伏行业都在「失血」，每个月大约现金流失达到80亿元，「大家拼的是血条，谁的血条厚，谁就能够最终留在牌桌上」。

又一轮穿越周期的挑战，摆在晶澳科技的面前。但这一次，市场发现，这家公司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3. 「二代接班」练兵场？

72岁邢台首富，遭遇大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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