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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荣同志可能至死都不知道:他曾经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机会。
这位20世纪初在上海叱咤风云将近半个世纪的枭雄,深知自己虽然看上去是一条无人敢惹的地头蛇,但在真正的权贵面前,青云直上或家破人亡,都只是分分钟决定的小事。
黄金荣
向最大最强的政治势力靠拢,一向是黑社会赖以生存的关键。清末民初政局动荡,上海的实际统治者像俄罗斯轮盘一样地转。黄金荣的应对方式就是大面积撒网,宁可薄收也要广种。宁可错看巴结一千,绝不任性得罪一个。这一点,他的门生杜月笙比他做得更加彻底。
1910年,黄金荣通过陈其美结识了孙中山,他敏感地意识到此人大有可为。不但着意接纳,更提供3000银元的赞助。
不到一年时间,武昌起义爆发,孙中山在众望所归之下由海外归国,入住上海宝昌路408号。一眼望去赤胆忠心、亲率部下站岗放哨的,正是黄金荣。
黄金荣愉快地看着孙中山登上了中国民国第一任临时大总统的宝座,表面平静内心狂喜:这一笔生意,千值万值。
只不过他那时还不知道:就算攀上了国父,也并不是他一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投资。
1922年,上海商界巨子虞洽卿找到黄金荣,说我有个小老弟最近遇上点难处,想请你帮个忙。
1920年,上海证券物品交易所开业,中国的第一代股民开始操盘。一个浙江小伙子,从日本留学归来后投身炒股事业,结果两年下来不但赔得血本无归、还被一堆债主们逼得走投无路。万般无奈之下求助同乡虞洽卿,虞洽卿让他拜黄金荣为师,以求过关。
在当事人那里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在黄金荣那里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一口答应下来。第二天,虞洽卿把人带到,向坐在太师椅上的黄金荣正式磕头行礼,递上一张大红门生帖子,上写“黄老夫子台前,受业门生蒋志清”。
黄金荣把债主们召集到一起,轻描淡写地说:“志清现在是我的门生了。他的债,我来替他还如何?”债主们个个鸡啄米一般地点头。黄金荣不仅直接把蒋志清解放了,还送他两百大洋作路费,看他自己前往广东求生存谋发展去了。
年轻时的蒋介石
这事过了也就过了,类似的事也不知干过多少,黄老板哪会把这样的举手之劳放在心上。
直到五年后蒋志清返回上海,他才知道这一次举手之劳有多么性命攸关:当初那个落魄到尘埃深处的蒋志清,现下叫做蒋介石,任黄埔军校校长、北伐革命军总司令。
黄金荣要给风光归来的蒋介石送上一份见面礼,手下有的主张送匾,有的主张直接送钱,而杜月笙则建议:公开地送什么,都不如悄悄地送面子。
于是黄金荣把当年蒋介石递的门生帖子找出来,托虞洽卿私下转交。不久蒋介石亲自登门拜访,口口声声黄老夫子,礼敬有加。黄金荣知道:这一宝压得实至名归了。
二十年后,黄金荣八十大寿,国民政府主席蒋介石亲临拜寿,坊间传言甚至还奉上了双膝下跪的大礼。不管是真是假,黄金荣都明白:这是他一生获益最大的一笔投资。
虽然时时警醒自己要向权力靠拢,可人难免有出错的时候,黄金荣也吃过大亏。
收蒋介石入门的前一年,黄金荣的“共舞台”上有一位他看上眼而捧红的名角:露兰春。露兰春本是黄金荣门徒的养女,因为年轻漂亮又唱得一口好戏,让年过五十的黄金荣神魂颠倒,不管再忙都每天都来台下捧场喝彩。
这天露兰春唱戏不慎走板,引得台下一名年轻人高声喝倒彩。黄金荣大怒,派手下过去召他过来。年轻人不从,暴脾气的手下当场就先两耳光,再把他推到黄金荣面前。
黄金荣一看就知道惹事了:那不是普通的学生或毛头小子,而是与张学良、袁克文、张孝若并称民国四公子的卢筱嘉,浙江督军卢永祥的独身爱子。自小在上海长大,黑白两道无人敢惹的人物。
当面赔礼?黄金荣下不来这个台,只能装作不认识地说一句:“好了,放他走路。”
老子正手握整个上海生杀大权的卢筱嘉,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很快黄金荣就被荷枪实弹的士兵带走,被关在地牢里羞辱殴打。后来还是杜月笙找人求情,以巨额赔偿再加公司干股,才把黄金荣救了出来。
匪不与兵斗,这是自古以来的真理。经此一事,黄金荣内心难免意兴阑珊,只是对于露兰春却越发地迷恋,非要娶露兰春不可。
露兰春
露兰春小黄金荣30岁,本来就不情愿,于是提出两个条件:一、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只做正妻不作小妾;二、 独掌黄家财政大权。
人人都觉得黄金荣不可能同意。但中年人的执念就像着了火的老房子,烧起来是无可挽回的。黄金荣宁可背上强占民女的骂名、宁可与帮他一手打造起家业的发妻林桂生离婚,也非要露兰春不可。久经人世的林桂生离开时放出狠话: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1923年,趁黄金荣前往山东处理震惊中外的临城大劫案之时,露兰春将黄家的金银细软一卷而空,与姓薛的年轻人私奔。
这事给黄金荣以巨大打击,他开始沉溺于鸦片与赌博。两年后他正式从法租界巡捕房退休,家事统统交给儿媳李志清,外事全部交给杜月笙。
黄金荣有了蒋介石这样的靠山,此后二十年过得悠哉游哉。1937年日本人打进上海,他既放不下脸去主动靠向日本人继续当狗,又不愿像杜月笙那样逃往重庆,就只有装病一条路可以走。
日本人找他出来做事,他大剂量注射一种叫“冬眠灵”(氯丙嗪)的药,大热天也可以穿一身厚棉衣给日本人看:我是真病,心有余力不足,太君放过我吧。日本人也就没怎么难为他。
转眼到了1949年,81岁的黄金荣既没有跟蒋介石去台湾,也没有像杜月笙一样去香港。一是因为他的财产大多都是带不走的不动产;二是他知道自己也没几年好活了,不想离开上海死在外地。
即便有思想准备,但当全副武装的解放军战士到达黄公馆时,黄金荣还是吓得尿了裤子。不管是真的一时情急心虚,还是故作胆怯以谋韬晦,一生在上海滩称王称霸的黄老板,终于也迎来了一泄如注的时刻。
军管会问他最近有什么不轨行为,黄金荣照实交待:跟儿媳不轨,生了个名义上是孙子的儿子。军管会秉承上级指示,也没怎么难为他。
两年后,声势浩大的镇压反革命运动在全国范围内开展起来,雪片一样的控诉信和检举信寄到上海市政府,要求坚决镇压罪大恶极的流氓头子黄金荣。上海市政府召见黄金荣,告诉他既往政策不变,但必须写一份悔过书公开登报向人民认罪。
老江湖黄金荣心里雪亮:自己活着比死了有用。
1951年5月20日,上海《文汇报》发表了《黄金荣自白书》:“对于政府的一切政策法令,我一定切实遵行。”同时为了表示痛改前非的决心,黄金荣开始在上海大世界门前扫地。照片登报之后,中外震惊。
黄金荣一边挥动扫帚,一边难免情不自禁地回顾起过去的风光来:就算如今仅保得项上人头,他总是比一般人花过更多更无度的钱、见过更大更宽广的世面、睡过更多更漂亮的女人。人世盛衰不过如此,他还是值。
每当他回想起三十年前,那个低眉顺目的年轻人蒋志清被带来自己面前时,心里总是忍不住得意:无论如何,这个国家的最高元首曾向我双膝下跪。
黄金荣同志就这样沉浸在以往的荣光中,走向人生的最后两年。这也好,他可能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曾经错过了什么样的机会。
1921年7月30日,星期六。在黄金荣的核心地盘法租界,他的手下、得力干将程子卿闯进了贝勒路树德里3号的一栋房屋,发现有12名来自全国不同省份的人正在这里聚集。正是因为黄金荣主管的法租界巡捕房的介入,会议后来移到了嘉兴南湖的游船上进行。
“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错过什么样的味道。”
所以这世界才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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