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40年改革巨变，一串串骄人的数字固然惊艳，但比数字更弥足珍贵的，是亲历者在历经沉浮后所悟出的道理：
改革，就是要——
走出舒适区，
在阵痛中蜕变。
若非痛得彻骨，
又怎能破茧化蝶，
涅槃重生？
A reform is something
That pushes us from our comfort zone.
In the process of transition
From caterpillar to butterfly
A renewal is anything
But comfortable.
一轻食品集团董事长李奇的感触，或许更为深刻。
1979年，19岁的学徒工李奇进入义利面包车间。
此后数十载，李奇与一轻旗下两大京味儿品牌“义利”和“北冰洋”的命运交织，折射了一个时代经济转型（economic transition）、国企改革（State-owned enterprise reform）的缩影。
从上世纪50-80年代的傲娇群芳，到改革之初的阵痛蛰伏，再至21世纪的涅槃重生，“网红”义利和北冰洋刷爆朋友圈的意义，绝非“童年的味道”那么简单。
时钟，拨回至上世纪70年代。在老北京的寻常巷陌间，义利果子面包（Nut & Fruit Bread）几乎一统江湖，满足了普罗大众对“洋馒头”的认知和想象。
先义后利，薄利厚义，义利也。义利面包始于上海，50年代初迁址北京，在原宣武区广内王子坟度过了整整半个世纪，直到2001年才搬至大兴新厂区。有史料载，缘于义利，广内王子坟更名为“广义街”。
果子面包由老上海的“圣诞面包”改良而来。移师北上后，面包的馅料由沪上的时令水果改为果脯（dried fruit）和果仁（nuts）。许多年后，作家肖复兴回忆：春游时，全班一半的同学带的都是果子面包，“面包中那略酸的香味，飘散在春天的田野里，是那个时代最芬芳的气息”。
与义利的地位和实力相当，北冰洋可以说是老北京人接触的最早的汽水饮料（soda drink/fizzy drink）。
于60后、70后、甚至80后而言，汽水绝非可乐这样的舶来品，而是胡同铺子玻璃瓶里冒着气泡的橘子香。
北冰洋品牌始建于1936年，1949年收归国有。1950年，那只长脖项、昂首挺胸的“雪山白熊”商标问世，此后半个多世纪，它印记在了一代人对于炎炎夏日最为清凉的回忆里。
走在90年代以前的北京街头，如若拉个司机师傅寻“京味儿”，他会告诉你，“一大碗卤煮加上一瓶北冰洋，这才叫倍儿地道”。
多年后谈改革，几乎无人不晓农村改革始于1978，但对于城市里的国企改制、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却鲜有人能够确切说出起始年月。李奇回忆：
“过去义利是纯计划经济经营模式，上面给下了一个生产任务，生产订单，按计划来生产。 ”
Yili used to be in a purely planned economy business model. The upper level gave us a production task or an order, and we produced whatever according to the plan.
“义利果子面包，在1992年之前，定价权是国家拟指导的市场零售价，一个4毛2。”
Before 1992, the power of retail pricing was owned by the government, which suggested a loaf of Yili Nut & Fruit Bread should be tagged at 0.42 yuan.
然而，当时的原材料如糖、油、面已经变成市场采购，市场原材料上涨，面包却不能涨价。所以，
“1992年之后，这个市场无利可图，企业生产多少赔多少,就放弃了。”
There was no profit to be gained from the bread. The company was finally forced to halt the production, as the business operated at an entirely loss.
无独有偶，北冰洋在走出计划“舒适区”后，同样历经阵痛。在上世纪90年代中外合资的浪潮下，北冰洋被百事可乐收购，品牌遂遭遇雪藏，并于1996年彻底停产。
李奇清晰地记得，1995年春夏之交，在国企下岗分流（redirect laid-off workers）的浪潮下，他离开待了近20年的广义街。
怀揣厂领导给他的50万启动资金，带着十几个人成立义利三产企业“金穗面包厂”，开启“创业”之路。年底财务核算，面包厂盈利14万元。
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WTO，金穗面包厂和另一家面包厂合并，更名为义利面包厂。同时，美国和新加坡两位入股，“一轻”合资企业成立。
2011年，李奇接手“北冰洋”，被市场遗忘十余年的“雪山白熊”涅槃重生。
2012年，北冰洋汽水销售额过6000万元；2014年，销售额过亿元； 2017年底，北冰洋全年盈利2.2亿元……
随着北冰洋汽水的回归，阔别20余年的“袋儿淋”于2017年复活，一度成为朋友圈的爆款网红。
没有改革，优质产品不会像现在这么丰富；那么市场要充分竞争，没有竞争，也不会有好的产品出现；没有充分竞争，企业的生存和进步的程度也不会变得自身加强。
Without the reform, there would not be as many as high-quality products in the market now. Then the market should be fully competitive. Better products would not show up without competition.
那一刻，在了解了“义利”和“北冰洋”的沉浮变迁之后，我们相信，这话说得朴实，这话来自于生命真诚的体悟。
摄像：王雨曦 孙威威
文案编辑：夏洛特·克拉克森 微信文案：陈蓓
执行导演：邢旭东
剪辑：夏洛特·克拉克森
制片人：邢旭东
监制：韩蕾 张春燕
总策划：王浩
中国日报网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