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1571——欲为耳目者无非小人

原文： 列宗孝武皇帝中之下太元十四年（公元389年）

宁在豫章，遣十五议曹下属城，采求风政，并吏假还，讯问官长得失。徐邈与宁书曰： “足下听断有允，庶事无滞，则吏慎其负，而人听不惑矣，岂须邑至里诣，饰其游声哉！非徒不足致益，乃实蚕渔之所资，岂有善人君子而干非其事，多所告白者乎！自古以来，欲为左右耳目者，无非小人，皆先因小忠而成其大不忠，先藉小信而成其大不信，遂使谗诌并进，善恶倒置，可不戒哉？足下慎选纲纪，必得国士以摄诸曹，诸曹皆得良吏以掌文按，又择公方之人以为监司，则清浊能否，与事而明，足下但平心处之，何取于耳目哉？昔明德马后未尝顾左右与言，可谓远识，况大丈夫而不能免此乎！”

柏杨白话版： 389 年（晋 ·太元十 四 年）

范宁在豫章郡，派郡政府官员十五人，分别到所属的十五县视察。采访民间风俗，以及对政府推行政令的反应。平常则遇有官员回乡休假，假满返郡时，范宁就听取他们对地方政府首长的评估。徐邈写信给范宁说： “你审理官司，十分公允，政府事务，顺利推行，官员自然恐惧犯错，人心自然安定。何必派人去乡里村落探问虚名？不仅没有好处，反而替不肖官吏制造欺凌人民的机会。世界上哪里有善良的君子，不但干预跟他无关的事，反而更进一步的再去传播？自古以来，喜爱当别人耳目的人，都是无赖，他们先用小忠积成大不忠，先用小信积成大不信。诬害人的和谄媚人的人，同时并进，黑白善恶在他们口中，就恰恰相反，岂可以不特别戒惧！你任用部属，一向谨慎，定有国家栋梁统御郡政府各科室，各科室也定有优秀官员主持事务。再遴选公正贤明的人，担任监督。在这种情形下，是清廉？是浑浊？就十分明显。你只要心平气和的坐在那里，何必借用别人的耳目？从前，明德皇后马女士（东汉王朝二任帝刘庄正妻）从没有跟左右侍从讨论过公事（参考七七年），可以说有高远的见解，何况身为大丈夫，反而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