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铠立:其实不是。当时我在大学教书,知道要负责一点音乐的事情,但是我当时也在做自己的创作,一个唱片合约。我们家是一个开阔的空间,我和杨导是没有隔间的生活空间,这个空间里最大的家具就是我的钢琴嘛。
钢琴是在房间的中间,我们两个各有一个书桌,我有很多的乐谱、艺术史这些书,导演有很多电影方面的(书籍)。我们在同一个空间里面对面工作,所以他当然也会知道我在做什么。
我们在音乐上有很多频率很相同的喜好,我当时在做一个尝试,就是把贝多芬我比较喜欢的奏鸣曲的主题拿出来在家里玩。他觉得很有意思,我就给他讲我要怎么样让它们更有趣(jazz up),它们都代表什么意义,调是什么样之类的。所以是《一一》还没有拍之前,我在做这个专辑的时候,我们有了很多音乐上的讨论。但这个(专辑和电影音乐)当时是分开的,并不是刻意在做,到电影比较成型了,每天会看到一些东西拍出来,就有了很多很深入的讨论。
当然,我们是独立制片嘛,所以很多行政上的事情就越来越困难,需要我交出一阵子来帮他把这个片子完成。我们当时的资金都是日本的嘛,后来也没有钱了,所以很多包括行政上的事情,还有里面的衣服都是东拼西凑。现在回想起来很好玩啦,是这样子完成的。
音乐的部分,因为前面有这样的积累,我们在讨论几个主角的时候,就有了一些设定。比如月亮或者说月光,在里面是有很多意义的。还有男主角的初恋情人Sherry,我是用了贝里尼曲子里面的几个音。
第一次我们听到这个旋律的时候,是NJ和大田在宝马车里放的那一段,其实那就是原始旋律。我想NJ其实是很羡慕大田的,因为他们俩都是电机系的,但是大田可以很开心的做自己,大田会弹钢琴、玩魔术,但是NJ却被锁在很多的选择里。其实杨导小时候是被钢琴老师拒绝过的,所以他把这个惨痛的经历写在里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