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如是说
今天是中国省级债务危机实录系列的第三篇,“浙江小狗 v.s.山东大象“,在前面两篇的基础上,我们希望将中国最大的两个经济强省的债务问题横着剖开来分析,看看不同地区的债务危机背后,究竟有怎么相似的,或者相异的根源。
- 2017年3月,以“债务安全”著称的山东省陷入了企业债务危机的泥潭,著名大型企业魏桥集团、齐星集团的双双沦陷。大批企业和地方政府通过盘枝错节的银企关系和“互保、联保”的担保圈,被套在一张复杂的信用网络之内。历史有张相似的脸,山东正在经历的担保圈危机,就在不久前曾在不同的背景、以不同的方式、规模、风险企业主体在浙江轰轰烈烈地上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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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省危机发生具有不同的宏观背景
,因为在爆发时间和发展速度上显示出较大差异:浙江省企业债务危机开始于2011年末,比山东省爆发的时间更早,发展得也更为迅速。当年房地产政策的迅速变化是浙江危机的导火索——被优惠政策吸引投资房地产的制造业企业,在经历了严厉房地产调控后,陷入楼市崩盘、资金链彻底断裂,危机迅速蔓越的局面。而山东债务危机与“产能过剩”关系更为密切。“四万亿”刺激下的热门产业在高烧过后经历着漫长而缓慢的衰退期,但由于初期政府的强力介入输血,债务危机在早期并未大规模爆发,直到五年后才被揭开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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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两省的经济结构相吻合,出险企业主体特征也呈现出很大的差异。
浙江省在民营经济主导下,风险高发于中小制造业企业产业集群发达的“先富地区”。“块状经济”集群中企业通过互保联保抱团参与房地产投资,担保网络复杂,但债务体量并不大。山东省以“大象经济”闻名,债务风险也集中在大型重工业企业,在地域分布上集中于国家战略与政府政策倾斜的地区和产业,出险企业及其所在的担保圈债务体量都非常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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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有诸多不同,但两省债务危机也有着共同的特点
——它们都与国家政策变化引起的部分行业行情的快速扭转息息相关。浙江省企业债务危机的驱动因素是房地产。房地产调控政策的松紧以及房地产与土地价格的暴涨暴跌是风向标。山东省债务危机的根源要追溯到在“四万亿”期间部分高能耗重工产业的行情利好以及在热度退去后这些行业被“产能过剩”颠覆的命运。
危机之后,浙江的小狗经济犹如从急性病中恢复,经历短暂的困顿后仍然坚韧。如今“病树前头万木春”,制造业实力逐渐恢复,新经济已起航。而对于沉疴已久的山东来说,形势却不容乐观,落后产能被淘汰,产业转型似乎不可避免,但“大象经济”在国有经济的大伞之下,转身得艰难又蹒跚。在这一轮互联网经济的大潮中,山东已经被北上深长三角地区甩在了身后。大象未来的出路在哪里?“去产能”之后该走向何方?我们在沉重中守望着,也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