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黃鳳春、陳樹祥、凡國棟:《湖北隨州葉家山新出西周曾國銅器及相關問題》,《文物》2011年第11期;段姝杉、陳麗新:《葉家山西周墓地國際學術研討會綜述》,《江漢考古》2014年第1期,第126頁;張懋鎔:《談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出土文獻》第三輯,中西書局2012年;王恩田:《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的族屬》,《江漢考古》2014年第3期。
[2] 例如屬於外服諸侯的曲沃北趙晉侯墓地、浚縣辛村衛侯墓地、北京琉璃河燕侯墓地、平頂山應侯墓地,以及屬於內服王臣的長安張家坡井叔墓地、岐山周公廟陵坡墓地(或認為屬於周公家族)、三門峽上村嶺虢氏墓地等,莫不如此。
[3] 翼城大河口霸氏墓地葬俗與橫水墓地相似,我認為與倗氏同為媿姓,即“懷姓九宗”中的兩個家族,見韓巍:《橫水、大河口西周墓地若干問題的探討》,收入上海博物館、陝西省考古研究院編:《兩周封國論衡——陝西韓城出土芮國文物暨周代封國考古學研究國際學術研討會論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14年。此外岐山趙家臺遺址發掘西周墓葬20餘座,均為東西向,包括兩座帶墓道大墓,因被盜嚴重沒有出土足以判斷墓主族姓的銘文,但學者多認為墓主為任職於王朝的非姬姓貴族(見劉緒:《近年發現的重要兩周墓葬述評》,陳燮君、王煒林主編:《梁帶村裏的墓葬——一份公共考古學報告》,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第124頁)。
[4] 參看韓巍:《西周墓葬的殉人與殉牲》,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碩士論文,2003年。
[5] 張懋鎔:《周人不用族徽說》、《周人不用日名說》,收入《古文字與青銅器論集》,科學出版社2002年。
[6] 張昌平:《論隨州葉家山墓地M1等幾座墓葬的年代以及墓地佈局》,《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2年第8期,第85頁。
[7] 曾經持這種觀點的有李伯謙、孫華、張昌平、李零等學者,另外朱鳳瀚、劉緒、王占奎等學者比較謹慎地表示,西周曾國究竟為何“姓”,與東周曾國是否為一國,還有待更多的發掘和研究。參看《湖北隨州葉家山西周墓地筆談》,《文物》2011年第11期;段姝杉、陳麗新:《葉家山西周墓地國際學術研討會綜述》,《江漢考古》2014年第1期,第126頁。
[8] 黃鳳春、胡剛:《說西周金文中的“南公”——兼論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的族屬》,《江漢考古》2014年第2期。
[9] 湖北省博物館、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博物館編:《隨州葉家山——西周早期曾國墓地》,文物出版社2013年,第124頁。
[10] 宋華強認為“
”字即古文“戾”,見《葉家山銅器銘文和殷墟甲骨文中的古文“戾”》,《古文字研究》第三十輯,中華書局2014年。
[11] 本文所引銅器銘文資料,凡出自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編:《殷周金文集成》(中華書局1984-1994年)者,均直接在器名後用圓括號標注,形式為“《集成》+器號”(僅在第一次引用時標注)。另有一些新出金文引自吳鎮烽編:《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標注形式為“《銘圖》+器號”。引用銘文皆採取寬式釋文,不加括注。
[12] 參看韓巍:《西周金文世族研究》,北京大學中文系博士學位論文,2007年5月,第116-126頁;《讀〈首陽吉金〉瑣記六則》之“南姬爵”條,收入朱鳳瀚主編:《新出金文與西周歷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13] 《毛詩·大雅·文王》序,孔穎達《正義》引文。
[14 ] 王應麟《玉海·官制》引文。
[15] 《太平御覽》卷八十四引文。
[16] 《論語·微子》:“周有八士:伯達、伯适、仲突、仲忽、叔夜、叔夏、季隨、季騧。”明人楊慎認為伯達即南宮百達(“百”為“白”之訛),伯适即南宮适,仲忽即南宮忽(《升庵集》)。可備一說。
[17] 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清華大學藏戰國竹簡(叁)》,中西書局2012年。此處直接採用寬式釋文。
[18] 程浩推測“南宮夭”乃南宮括長子,亦即曾國始封君、葉家山M65墓主“曾侯諫”,“諫”與“夭”乃一名一字(《由清華簡〈良臣〉論初代曾侯“南宮夭”》,《管子學刊》2016年第1期)。其說似證據不足。
[19] 《良臣》下文敘武王之臣,亦將“君奭”與“召公”誤分為二人。
[20] 唐蘭將此器定於康王初年,理由是盂在康王二十三年已任要職,不可能到昭王初年反被派去作問候的工作(《西周青銅器銘文分代史徵》,中華書局1986年,第132頁)。但康王初年南宮毛仍在位,南宮盂年紀尚幼,似不太可能擔任王之使人。
[21] 王龍正、姜濤、袁俊傑:《新發現的柞伯簋及其銘文考釋》,《文物》1998年第9期。
[22] 目前多數學者將此器定於穆王時,我認為應是恭王器,見《簋年代及相關問題》,北京大學震旦古代文明中心編:《古代文明》第六卷,文物出版社2007年;《簡論作冊吳盉及相關銅器的年代》,《中國國家博物館館刊》2013年第7期;《由新出青銅器再論“恭王長年說”——兼論西周中期後段青銅器的變化》,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研究中心編:《浙江大學藝術與考古研究》第二輯,浙江大學出版社2015年。
[23]唐蘭:《西周青銅器銘文分代史徵》,第176-177頁。
[24] 陳立:《白虎通疏證》,中華書局1994年,第418頁。
[25] 本文有關“南宮氏”非“聃氏”的考辨,本為針對《說“南公”》一文所發。其後黃鳳春、胡剛兩位雖已放棄此說,但仍有學者秉持此說以立論(見王琢、袁俊杰:《葉家山曾國墓地日名銅器研究》,《長江大學學報(社科版)》2015年第2期),因此這些考辨文字似仍有保留價值。
[26]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博物館:《隨州文峰塔M1(曾侯(
)墓)、M2發掘簡報》,《江漢考古》2014年第4期。
[27] 黃鳳春、胡剛:《再說西周金文中的“南公”——二論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的族屬》,《江漢考古》2014年第5期。
[28] 白川靜:《金文通釋》卷一下,神戶:白鶴美術館,昭和55年(1980),第672頁。杜正勝也認為南宮氏屬異姓貴族,但未提出證據,見《周代封建制度的社會結構》,《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集刊》(臺北)第50本4分,1979年。
[29] 沈長雲、何豔傑:《談南宮氏的族姓及相關問題》,《尋根》2008年第2期。
[30] 朱鳳瀚:《商周家族形態研究(增訂本)》,天津古籍出版社2004年,第339頁。
[31]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等:《山西絳縣橫水西周墓地》,《考古》2006年第7期;《山西絳縣橫水西周墓發掘簡報》,《文物》2006年第8期。
[32] “倗”字《銘圖》原誤釋為“(
)”,“季”下三字頗難辨識,此處暫依《銘圖》釋文,恐有誤。
[33] 《銘圖》4463倗季簋與南宮姬簋器形、紋飾一致,但足跟較矮,蓋、器同銘,與南宮姬簋器銘相同。可以證明倗季簋與南宮姬簋是同時所作。
[34] 我在《讀〈首陽吉金〉瑣記六則》中曾認為南宮姬鼎之器主是嫁到晉國的南宮氏女子,這種可能性仍然不能完全排除。如果是這種情況,那麼南宮姬鼎器主與“南宮倗姬”雖然都是出身南宮氏的女子,卻不是同一人。
[35] 見首陽齋、上海博物館、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合編:《首陽吉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68-71頁。
[36] 上海崇源藝術拍賣公司2006年曾收買一件南姞甗(《銘圖》3355),李學勤認為器主“南姞”是嫁到南宮氏的姞姓女子(見《文物中的古文明》,商務印書館2008年,第289-294頁),其說甚是。
[37] 參看《“隨州文峰塔曾侯墓”專家座談會紀要》,《江漢考古》2014年第4期。
[38] 李學勤:《試說南公與南宮氏》,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出土文獻》第六輯,中西書局2015年;王恩田:《曾侯與編鐘與曾國始封——兼論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復原》,《江漢考古》2016年第2期。
[39] 段姝杉、陳麗新:《葉家山西周墓地國際學術研討會綜述》,《江漢考古》2014年第1期,第126頁
[40] 張懋鎔:《談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清華大學出土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編:《出土文獻》第三輯,中西書局2012年;張懋鎔、王靜:《周人不用族徽、日名說的考古學意義——從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談起》,《四川文物》2014年第4期。
[41] 王恩田:《隨州葉家山西周曾國墓地的族屬》,《江漢考古》2014年第3期。
[42] 王文在分析腰坑、墓向時,不加區分地將不同年代、地域和等級的墓葬放在一起討論,在分析族徽、日名時又混入了很多並不能確證屬於姬姓周人的例子(比如將妘姓琱氏誤認為姬姓“周氏”),其研究方法不夠嚴謹,且未能借鑒學界最新研究成果。
[43] 參看王明珂:《華夏邊緣——歷史記憶與族群認同(增訂本)》,第九章,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有關西方人類學“族群邊緣”與“族群認同”理論的介紹,見該書第一至三章。
[44] 林鵠:《周代政治與“姓”觀念》,北京大學歷史學系碩士學位論文,2002年。林鵠提到,他的觀點深受王明珂《華夏邊緣》一書以及“族群認同”理論的啟發。
[45] “賜姓”一詞是借用晚期歷史進行類比,實際上周人的“賜姓”與後來中原王朝的“賜姓”肯定有很大不同,當時周人也未必將他們的做法稱為“賜姓”,但二者在製造“擬血緣關係”和共同祖先記憶這方面確有相通之處。
[46] 王澤文:《文峰塔M1出土曾侯與鐘銘的初步研究》,《江漢考古》2015年第6期;黃益飛:《曾侯鐘銘文研究》,《南方文物》2015年第4期。王澤文認為“南公”可能並非周王室嫡系後裔,其與周王室的關係或較吳國、西虢、東虢與周王室的關係遠,這與我的看法接近;另外他也談到我提出的“南宮氏被賜姬姓的可能”,但認為目前還沒有見到明確的周人賜同姓的材料。
[47] 如《魏書·序紀》:“昔黃帝有子二十五人,或內列諸華,或外分荒服;昌意少子,受封北土,國有大鮮卑山,因以為號。”
[48] 陸德明:《經典釋文》卷十三,中華書局1983年,第197頁。
[49] 顧棟高:《春秋大事表》,中華書局1993年,第二冊,第1151頁。
[50] 任偉:《西周封國考疑》,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年,第159-162頁。
[51] 陳夢家:《西周銅器斷代》,中華書局2004年,第46頁。
[52] 張懋鎔:《周人不用族徽說》,參見《古文字與青銅器論集》,第226-228頁。
[53] 《西周封國考疑》,第166頁。
[54] 白川靜:《召方考》,收入《甲骨金文學論集》,京都:朋友書店,昭和48年(1973),第171-203頁。
[55] 陳夢家:《殷虛卜辭綜述》,科學出版社1956年,第260頁。
[56] 西周銅器有縈伯簋(《集成》3481)、縈叔卣(《集成》5382),當為榮氏之器。
[57] 《詩·大雅·大明》:“摯仲氏任,自彼殷商,來嫁於周,曰嬪於京,乃及王季,維德之行。大任有身,生此文王。”
[58] 目前唯一能夠確證為周王室嫡系後裔使用日名的銅器銘文,是平頂山應國墓地M8出土的應公鼎(《銘圖》2105),銘文稱“武帝日丁”,應是指武王。否定“周人不用日名說”的學者常舉此器以為反證。但此器年代已到春秋初年,而目前所見西周時期應國公室所作銅器為數不少,卻未見一例使用日名者,可見使用日名並非姬姓應國的固有傳統。張懋鎔等學者已指出,日名、族徽現象多見於西周早期,而到西周晚期多數殷遺民家族都已放棄這一傳統而改用周人的謚號。應公鼎出現於日名現象業已退出歷史舞台之際,只能說是一個特例。
[59] 不過同為東方背景的族群,墓葬朝向卻並不一致。比如召氏的小宗燕國,其國君的墓葬與姬周嫡系一樣是南北向。晚商時期的晉南地區曾活動着很多深受商文化影響的族群,比如浮山橋北墓地的“先”族和靈石旌介墓地的“丙”族,他們的墓葬也是南北向。而同樣起源於晉南的倗氏和霸氏,墓葬卻是東西向。
[60] 南宮氏和召氏可能在晉南,榮氏可能在魯西南、豫東一帶。
[61] 《逸周書·祭公》:“我亦維有若文祖周公暨列祖召公”,此語出自周穆王之口,說明周王室與召氏之間已經形成一種“擬血緣關係”。
[62] 楊華:《葉家山曾侯墓地所見西周早期喪葬禮制四則》,《江漢考古》2013年第4期。
[63] 葉家山墓地至今沒有發現殉人。在第一次發掘的63座墓葬中,只有M1和M3有腰坑殉狗(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博物館:《湖北隨州市葉家山西周墓地》,《考古》2012年第7期);第二次發掘的77座墓葬,雖然沒有介紹腰坑方面的情況,但估計有腰坑的墓也不會太多(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博物館:《隨州葉家山西周墓地第二次考古發掘的主要收穫》,《江漢考古》2013年第3期)。更重要的是被判定為曾侯墓的幾座大墓都沒有腰坑。M1被認為在所有銅器墓中年代最早,有些學者認為墓主也是一代曾侯,但該墓出土銅器銘文的器主是“(
)”,且多見日名和族銘。M3雖然出有一件曾侯諫圓鼎,但其規格顯然不是曾侯墓。我認為這兩座墓的主人不是曾侯或其族人,應是曾侯屬下的殷遺民。琉璃河燕國墓地的Ⅰ區多見腰坑殉狗和殉人,學者多認為是殷遺民墓區,而被認為是周人墓區的Ⅱ區則基本不見腰坑和殉人;被推定為燕侯墓葬的M202和M1193都沒有腰坑和殉人,僅前者的南墓道中埋有一個人頭骨,與典型的人殉仍有區別。
[64] 葉家山墓地普遍發現“毀兵”現象,這被認為是典型的周文化葬俗,參看張明東:《略論商周墓葬的毀兵葬俗》,《中國歷史文物》2005年第4期;井中偉:《西周墓中“毀兵”葬俗的考古學觀察》,《考古與文物》2006年第4期。
[65] 絳縣橫水倗氏墓地流行殉人和腰坑殉狗葬俗,翼城大河口霸氏墓地雖然不見殉人,但也多見腰坑殉狗,參看韓巍:《橫水、大河口西周墓地若干問題的探討》。
[66] 關於葉家山墓地所見幾位曾侯的年代先後及其與西周早期南宮氏代表人物之間的關係,以及曾國始封時間等問題,學界尚存在多種意見。因非本文重點所在,此處不能一一辨析。
[67] 參看韓巍:《重論西周單氏家族世系——兼談周代家族制度的一些問題》,收入朱鳳瀚主編:《新出金文與西周歷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
[68] 李學勤:《太保玉戈與江漢的開發》,見《走出疑古時代(修訂本)》,遼寧大學出版社1997年,第135-141頁。
[69] 陳小三對此有詳細論證,見《簡論曲村墓地發現的南宮姬鼎》,《江漢考古》2015年第6期。
[70] 春秋早期銅器復公子伯舍簋(《集成》4011-4013)銘文曰“作我姑鄧孟媿媵簋”,可證復國為媿姓。鄧為曼姓國,其地在襄陽附近,復與鄧通婚,相距應不遠。
[71] 隨州市博物館:《隨州出土文物精粹》,文物出版社2009年;張昌平:《論隨州羊子山新出噩國青銅器》,《文物》2011年第11期。
[72] 參看徐少華:《周代南土歷史地理與文化》,武漢大學出版社1994年,第19-20頁。
[73] 孫慶偉認為“”即晉侯燮父之名,見《從新出甗看昭王南征與晉侯燮父》,《文物》2007年第1期。
[74] 段姝杉、陳麗新:《葉家山西周墓地國際學術研討會綜述》,《江漢考古》2014年第1期,第125頁。
[75] 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隨州市博物館:《湖北隨州市葉家山西周墓地》,《考古》2012年第7期,第51頁。
[76] 棗陽郭家廟、京山蘇家壟等出土曾侯銅器的墓地,有學者定於西周晚期,我認為皆屬春秋早期。
[77] 與M111曾侯(
)墓相匹配的夫人墓一直未能確認,有些學者認為是其東面的M50。但也有不少學者指出,相對於其他兩組曾侯與夫人墓,M50與M111的距離過遠,且其規格不夠,不同意將其定為曾侯夫人墓。我贊同後說。M111周圍的墓葬已經全部發掘,沒有發現能夠與其規格相配且位置合适的大墓。我推測,曾侯之夫人在昭王南征失敗、曾國撤離隨棗走廊時,可能仍然在世,因此並未隨丈夫葬入葉家山墓地。